第56章
姜明月放下手裡的衣裳看着弟弟。
“你們聊的如何?
”
雖她已猜到了答案,但問出來的這一刻,還是有些緊張、忐忑。
姜明弘握住了姐姐的手:“阿姐,弟弟真不想你現在就出嫁。
”
都怪他沒有本事保護不了她,不然他絕不會就這麼便宜了謝淵,再就是姐姐定親、成親,爹娘都不在身邊,他想想都替姐姐委屈的慌。
姜明月聞言也就知二人已談妥,說不高興那是假的,可想到她定親,甚至将來成親,爹娘可能都不在,姜明月心裡就有些難過,但當着弟弟的面,她并未表現出來。
“傻瓜,隻是先定親罷了,再就是我即便出嫁了,也隻是嫁到隔壁,姐姐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
”
姜明弘‘嗯’了一聲道;“謝先生近來會請媒婆來家裡提親。
”
姜明月點點頭:“我省的啦!
”
至于他想今年成親的事,姜明弘并不打算現在就告訴姐姐,他要聽一聽父親怎麼說。
“阿姐,你不是一直都想和爹娘寫封信嘛!
現在可以寫了,近期我會想法給爹娘通信,禀明此事。
”
姜明月先是一喜:“離開這麼久,我好想爹娘,也不知他們現在好不好,我要給他們寫一封長長的信,我有太多的話想跟他們說了……”
姜明弘看着一臉高興的姐姐,聲音沙啞的‘嗯’了一聲,他也想爹娘,很想很想,對于姐姐來說,他們和爹娘才剛分開小半年,但對于姜明弘來說卻是一生。
理智回歸,姜明月的聲音漸漸低了下來,有些擔憂道:“可以和爹娘通信了嗎?
會不會有危險?
”
“别擔心,我會小心行事。
”
聽弟弟聲音有些啞,渾身都彌漫着悲傷的氣息,姜明月伸手将他抱進了懷裡,她想爹娘,弟弟肯定比她更想。
畢竟他和爹娘分開的時間更久,也不知前世他們來到京都後,他有沒有再見到爹娘。
姜明弘靠在姐姐的懷裡,緩緩閉上了雙眼,暗暗告訴自己,今生一切都不同了,他會将爹娘救出來,會再次見到他們。
一會兒後,情緒穩定下來的姜明弘松開姐姐道:“這次定親爹娘不能來,委屈姐姐了!
”
“隻要你在,姐姐就不委屈。
”
姜明弘笑了笑說:“謝大哥請媒婆來家裡提親,家中不能無長輩招待。
”
姜明月試探性的問:“小姨……”
她剛吐出兩個字,弟弟就打斷了她的話。
“不行,我剛得到的消息,小姨他們已被人監視,咱們一旦和他們聯系,那些人很快就會找到我們,到時候不止咱們就是爹娘一樣都會很危險。
”
姜明月頓時一驚有些緊張問:“他們已找到京都來了?
”
“嗯,不過阿姐不用擔心,隻要咱們不露面,他想找到咱們也沒那麼容易。
”
姜明月緩緩吐出一口氣,看着近在咫尺的弟弟,他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看來這段時間,弟弟背着她悄悄的做了不少的事。
“招待媒婆這事,就交給我吧!
實在不行我還可以請繡坊的人幫忙。
”
姜明弘輕輕點了點頭問;“阿姐已去過錦繡坊?
”
“嗯!
”
“餘根他們呢?
”
“石榴領着他們到河邊洗衣裳去了,回來時我去當鋪給杏兒二人買了兩身衣裳,要再清洗一番才能穿。
”
“阿姐費心啦!
”
姜明弘起身說:“我去尋同窗拿擔保書!
”
“我和你一起!
”姜明月道。
“天馬上就要熱起來了,阿姐就不要跟着我東奔西跑受累了,弟弟很快就回。
”
姜明月聞言摸了摸姜明弘的頭。
“我阿弟可真好!
”
姜明弘笑了笑帶上錢離開了家,姐姐和謝淵的事,對他的沖擊實在是太大了,直到現在他還有種做夢的感覺。
當初他主動接近謝淵,雖也起了借助于他救爹娘的心思,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的爹娘,竟也變成了謝淵的爹娘。
不得不說的是,謝淵答應救爹娘的那一刻,姜明弘隻覺得渾身一輕,心裡的壓力突然小了很多。
一刻鐘後,姜明弘來到了縣裡被譽為貧民一條街的平安街,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對同窗們的情況已有了一個大緻的了解,姜明弘知找誰可以輕易拿到擔保證書。
他邊走邊打聽,很快就尋到了第一個同窗。
姜明弘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後,将态度擺的極低,隻說請他幫幫忙。
等拿到證明書後,他悄悄留下五兩銀子,這才離開。
一個時辰後,姜明弘拿着五份擔保證書回了家。
少頃,姐弟二人帶着戶籍、擔保書出了門,同一時間謝淵提着禮品來到了官媒錢媒婆的住所。
謝淵說明來意後,錢媒婆一臉為難的告訴謝淵,未來一段時間都排滿了,要到這個月底才有空。
謝淵自然是等不到月底的,他掏出三兩銀子遞給錢媒婆,隻說務必請她幫幫忙。
錢媒婆收了錢,變得極好說話,一下子将日子提到了初九。
謝淵對于這一結果還算滿意,向錢媒婆道了謝,離開她的住所,租了一輛馬車,來到東市采買一番後,回了謝家村,按時間推算,這兩日村人們也該夏收了。
雖已估算出糧食的産量,但謝淵要親眼看到才能徹底安心,這畢竟關乎着他以後的仕途。
巳時末,謝家村,謝淵從族人手裡接過鐮刀、草帽,走到老族長身側,随他一起割麥。
謝老族長看着抓住麥子,割的飛快的人,樂呵呵的笑了起來,不錯,淵哥兒中了舉後,也沒忘本。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當太陽移到頭頂,汗流浃背的謝淵扶着老族長走到地埂子上的樹蔭下坐下,拿起地上的黑陶罐,先遞給了他。
謝淵這般尊敬他,謝老族長不知有多高興,喝了幾口解了渴,就給了謝淵。
黑陶罐裡裝的并不是水,而是米酒,冰涼、甘甜且帶着一絲絲的酒味。
謝淵抱着陶罐一口緊接着一口的喝了起來。
老族長看他喝的開心,摸着胡須笑的那叫一個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