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婷曾經評價過自己的女兒。
說她“野性難馴”。
她棱角太鋒利,半點不圓滑,偏偏這樣的性子生成了個私生女,這簡直緻命。
陸野略有深意地看向蘇今沅。
梁沖先怒不可遏道:“報,現在就報!
”
張銘急的如熱鍋上螞蟻,他使勁朝袁導使着眼色,讓袁導去勸勸。
袁導也着急。
這要是報了警,真把梁沖送監獄了,他們劇院下半年的投資怎麼辦。
“沅沅,沅沅,梁總就是讓你跳個舞,這不至于報警啊。
”袁導勸說道。
蘇今沅沒聽,她垂着眼拿出手機報警。
她打定了主意,旁人說什麼都阻止不了。
梁沖看着她報警,他雙手叉腰,臉上譏嘲之色更加濃烈。
“行,蘇小姐真是烈性。
”
梁沖陰測測地說。
蘇今沅抿着唇下意識往陸野身邊靠了靠。
梁沖注意到她這個動作,他留了個心眼,警惕地看向陸野問,“陸總,這是你的人?
”
蘇今沅心髒一緊。
她伸手,抓住陸野的襯衣下擺。
陸野看着蘇今沅緊拽着自己的手,再去看她的表情。
蘇今沅望着他,杏眼之中寫滿了央求。
她是在求他幫忙。
陸野擡手握住蘇今沅纖細的手腕。
将她的手用力從自己衣擺上拽下去。
蘇今沅眉心狠狠一跳。
陸野漫不經心開口,“我路過。
”
他話音落地,一聲“五哥”從不遠處傳來。
循聲看去,一個穿着白色長裙留着及腰黑色卷發女人從走廊另一頭款步而來。
她唇角帶着點恰到好處的微笑,走近陸野身側,親昵地挽住陸野的胳膊,柔聲撒嬌:“我還以為五哥撇下我走了,五哥在這兒幹什麼呢?
”
她說話腔調吳侬軟語,嗲的人骨頭都為之酥麻。
陸野目光輕落落地瞥過蘇今沅,别有深意地說了一句,“聽到有人在喊救命,所以過來做個好人好事。
”
白裙女人仿佛這才注意到了蘇今沅。
她生了雙清亮的眼眸,眼底澄淨一片,幹淨得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
如果說蘇今沅是妖,那這白裙女人必定就是最聖潔的仙。
她這張臉同樣極美,卻聖潔得讓人生不出半分旖旎心思。
她有些驚訝地看着蘇今沅,問:“你被欺負了嗎?
需要我們幫你報警嗎?
”
“佳佳,人家已經報警了。
”陸野說,“這裡沒我們的事了,走吧。
”
許佳面露猶豫,她還想開口說什麼,卻被陸野直接拽走。
蘇今沅看着陸野離開,她攥了下拳,想叫他,心裡卻又很清楚地明白陸野不會幫她跟梁沖作對。
畢竟對于陸野而言,她跟陌生人無異。
她主動往陸野床上爬,陸野都沒要。
蘇今沅又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面對梁沖等人。
所幸警察很快趕到。
他們這一整個包廂的人都被帶到警局。
警方給所有人都做了筆錄,又去西圖瀾娅餐廳調取監控。
結果被告知包廂并沒有監控,而所有人的筆錄都否認強奸的說法。
沒有證據,梁沖當晚就被無罪釋放。
蘇今沅得知這一結果,眼睛都紅了。
她穿着陸野那件西裝外套,想去警局的衛生間洗個臉,可剛走到衛生間門口就聽到裡面有人在說話。
“外面報強奸案那個女的看到沒?
證據不足,報假案!
”
“你看她長那樣就知道她也清白不到哪裡去啊,指不定是價錢沒談攏,所以才把人告了。
”
“浪得嘞。
”
蘇今沅将唇抿成一條線,她沉默一瞬,拿起放在旁邊的掃把,将衛生間的門從外面别住,轉身就走。
從警局出來。
梁沖在外面等她。
他坐在寶石捷後座,透過車窗輕蔑地去看蘇今沅。
蘇今沅不想搭理他,繞過他就要離開。
梁沖突然出聲叫她,“蘇小姐。
”
蘇今沅腳下一頓。
梁沖開口:“作為長輩,我勸蘇小姐一句,這做人啊,無論男女都得識時務。
無論你再怎麼裝貞潔烈婦,這梁家的門,也開不到你跟前。
”
他說完輕蔑地掃了蘇今沅一眼,随即吩咐司機開車。
蘇今沅在警局門口站了會兒,最後掏出手機打車回家。
報警這事很快就在圈子裡傳遍了。
大家都在說蘇今沅勾引梁沖不成,所以惱羞成怒報警誣陷他。
蘇今沅起初剛聽到這個傳言隻覺得離譜至極。
可這麼離譜的傳言,圈子裡的人全都信t了!
一時間,在背後看蘇今沅笑話的人更多。
甚至有一天蘇今沅還收到一條陌生短信,問她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蘇今沅隐約感覺發這條信息的人是陳最。
她沒理會,将信息删除,号碼拉黑。
劇院那邊自從梁沖那件事後就讓蘇今沅最近休息一段時間,暫時不用去。
蘇今沅失意至極,便找了徐潇潇出門喝酒。
徐潇潇來到酒吧的時候神色慌張,鬼鬼祟祟。
蘇今沅不禁調侃,“怎麼,你也要跟我避嫌了?
”
徐潇潇搖頭擺手,“當然不是。
”
她坐到蘇今沅對面,歎氣,“最近睡了個大叔,天天纏着我不放,我怕他在這兒呢。
”
蘇今沅聽到這話不免心生羨慕:“你這生活真潇灑。
”
徐潇潇看着她一臉失意的模樣,勸慰她:“老話不都說否極泰來嗎,你把這陣熬過去這日子肯定就順了。
”
蘇今沅敷衍地嗯了聲。
“诶,其實我今天還有個事要跟你說。
”徐潇潇糾結地捧着酒杯,不知該如何開口。
蘇今沅看她:“什麼事,說吧。
”
徐潇潇欲言又止半晌,最後伸手從包裡掏出一張鮮紅的結婚請柬遞到蘇今沅面前。
蘇今沅心口一跳,她接過請柬,打開一看。
果然是陳最跟席瓊玉的結婚請柬。
婚期定在下個月。
無縫連接,從訂婚到結婚,也就兩個月的事,這速度可真快。
蘇今沅忍不住笑了聲說:“如果不是那天席瓊玉把我推泳池的動作特迅猛,我都懷疑他倆是不是奉子成婚。
”
徐潇潇嗐了聲,“指不定就是剛好看對眼了呢,一見鐘情,天雷勾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據說遇到正緣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
蘇今沅将酒灌進咽喉,笑,“所以我是他的孽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