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娘被那雙眼裡的迷茫和無助,看得心頭微顫,登時心疼的拉住小姑娘的小手,安慰道,“小娘子别傷心。
”
“我沒……我隻是不明白,他為何不碰我。
”
“有時候男人不碰一個女子,是珍愛她,疼惜她。
”
傅嘉魚心裡升起一抹希冀,“是麼?
”
宋大娘笑着寬慰道,“是啊,當初我與你周大叔成婚時,我年紀也不大,你大叔怕我疼,洞房那晚就沒碰我。
是後來,我年紀稍微大些,身體也長好了,我們才真正圓了房。
這麼多年,他在那事兒上需求一直很大。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與你大叔這把年紀,每個月隻要他在家,總要有兩三回的。
”
傅嘉魚聽了這話,臉頰微熱,羞澀的低了低眉。
宋大娘知她是個嬌嫩的小姑娘,什麼也不懂,恨不得将自己所知道的都傳授給她。
“隻要娘子體驗一回,便明白男女之事的奧妙所在了。
小娘子也莫要害羞,有時,閨房之中,女子主動些也是情趣,等春闱結束了,徐公子回來,你再主動試試。
若實在不合适,還是早些分開得好,畢竟這人生短短幾十年,總不能跟一個不能讓自己體驗人間極樂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對不對?
”
宋大娘的話說得太過赤露直白,傅嘉魚耳根子一陣滾燙,連耳帶腮通紅一片。
她疑惑的問,“大娘,怎麼看合不合适呢?
”
宋大娘抿出個意味深長的笑來,握着她的手比劃。
“這事兒啊,就如同一個蘿蔔一個坑,還是要契合才最舒服。
”
“蘿蔔大了,坑小了也不成事兒。
”
“蘿蔔小了,坑太太也不行。
”
“傅娘子,明白了麼?
”
傅嘉魚這次總算是明白了,且受益匪淺。
她臉上紅撲撲的,跟宋大娘告辭,準備等徐公子回來就好好試探一番。
“徐公子身子弱,可能也有苦衷,傅娘子你多照顧他些,平日裡也可以多給他喝些那方面的補藥。
”
臨走前,宋大娘猶不放心,畢竟男子有男子的尊嚴,女子亦有,遂拉着她叮囑,“若是真不能人道,也有藥可治。
傅娘子,你千萬别難過,也别生氣。
”
傅嘉魚想起自己每次碰到的那東西……
哼,才不相信他不能人、道。
她也不是好欺負的,他能騙她,哄她,玩弄她,她難道就不可以?
等他回來,有他好果子吃。
“宋大娘放心,昭昭都明白的。
”
宋大娘笑得慈愛,“去吧。
”
傅嘉魚莞爾,“好,多謝大娘。
”
……
春闱三日,學子們被關在貢院,不許出來。
傅嘉魚枯坐幾時,自己也想清楚了。
徐公子當初剛娶她進門,敬她,對她也并未有多少愛。
再加之自己身子骨不好,才故意做出已經與她圓房的假象。
後來,他們有了感情,他也多次明裡暗裡說過,若他死後,她該如何如何,可見他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打算給她留下後路。
這男人,真是……“死到臨頭”還在關心她的未來,卻也不想想自己。
她想到這些,有傷心,有難過,有氣憤羞惱,更夾雜着一絲感動,更慶幸自己早些找到了麒麟子。
隻要他的毒能被治好,未來就是他們夫妻二人,而不是她一人。
調整好心情,她在家中也沒閑着。
看書買地,整理賬冊,巡視謝氏在東京的商鋪。
有吳伯伯陪着,日子過得還算充裕,她也逐漸成長起來,對謝氏商行了解得更多,為她之後回謝家老宅做好了準備。
隻是,衛國公府一日不歸還謝氏之物,她一日不能安生。
謝氏老宅那邊若是得知她已經同衛國公府退婚,怕是也不會善罷甘休。
吳伯伯說,讓她再等等,聞春很快就會從五台山回來。
她笑了笑,略作思忖,道,“好。
”
聽說,宋氏從貢院門口倉皇回去,動了大怒,身子一下就垮了,也不知真假。
那女人慣會做戲,在貢院門口鬧了那麼一出,怕是也知道丢了國公府的大臉,回去之後面對的,不光是國公爺李立良的責備,還有整個東京勳貴王侯府上大婦們的嘲笑。
她命人去國公府門口守着打探消息,沒想到宋氏這次将國公府封閉得死死的,半點兒風聲也沒透出來,請的郎中進了國公府,直接就在府上住下了,對外則宣稱宋氏生了癔症,李晚甯當夜就回了國公府照料母親。
聽了這些話,傅嘉魚神情若定的喝了一杯月落泡好的君山銀針,淡笑道,“好一個癔症,李家除了這個借口也沒别的了。
”
上次李晚甯在崔老太君壽宴上發瘋,用的也是這個理由。
真不愧是親母女,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月落笑道,“她以為别人傻,但其實,她在貢院門口給姑娘下跪的消息早就傳得滿大街都知道了,不日,老祖宗回府,定會讓她好看。
”
月落口中的老祖宗,便是衛國公府李立良的生身母親盧氏。
盧乃五姓之一,盧氏當年雖隻是盧姓旁支家的一個嫡小姐,但嫁給衛國公府已經算是低嫁。
因而這位老夫人,性子格外強勢潑辣,年輕時行事作風頗有幾分手腕兒,早些年,一個人支撐着衛國公府,好歹沒讓風雨飄搖的國公府倒塌了去。
苦苦撐了幾十年,後來,老人家身子日漸不怠,多年操勞,年邁多病,開始信起佛來。
宋氏入門t後,老夫人便漸漸将府中庶務都交了出去。
雖說老祖宗早已不過問府中庶務,但宋氏在府中立足,最怕的就是這個鐵面無私又性情孤傲的婆婆。
最重要的是,這位老夫人是國公府裡為數不多真心喜歡傅嘉魚疼愛傅嘉魚的長輩。
先前,傅嘉魚留宋氏一份臉面,算是答謝她十一年的養育之恩。
如今,她厚顔無恥,還貪心不足,便不值得她對她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