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暮秋這回是真怕了,一想到殿下那張嚴厲又可怕的臉,便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認命的回轉過來,“行,我守着她還不行嗎,我天生就是給她做護衛的命行了麼。
”
莫雨:“這還差不多。
”
傅嘉魚身正不怕影子斜,帶着疏星跟上了崔依依。
她沒想到,黃暮秋也會一塊兒跟來,她腰上挂着一柄沒有任何殺傷力的木頭劍,像個守護神一樣,守在她身後。
她略安了安心,眼神掃過那群公子哥們,沒在人群中看見徐公子的身影,卻瞥見了安王殿下灼熱的視線。
她目光閃了閃t,心裡多了幾分擔憂。
……
人群散盡,安王的視線仍舊意猶未盡的落在傅嘉魚那袅娜的背影上。
“有趣。
”
身旁随侍遊風也循着視線看去,“看來,這位傅小娘子殿下是勢在必得了。
”
安王負手在後,從廊下出來,“隻是不知她與她那個醜夫圓房了沒有。
”
男人嘛,或多或少都會在意一個女子的貞潔。
但如傅嘉魚這樣身懷巨富又長得這樣傾國傾城的姑娘,貞潔又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遊風笑道,“四姑娘不是已經替殿下打探了麼,一會兒殿下見了四姑娘,可以問問。
屬下倒是覺得,傅小娘子應該不會與醜夫圓房,畢竟她生得貌美如花,那醜夫實在……讓人下不去口,而且屬下守在甜水巷的人回禀,傅小娘子與那醜夫一直都是分房而睡,隻是前幾日才搬到一處,隻同榻,卻沒有别的動靜。
屬下料想,至今,那小娘子還是完璧之身。
”
安王沒說話,不知為何,突然想到她日夜與那醜夫睡在一處,心裡莫名有些不悅,“不管圓房沒有,本王先要了她的身子再說,一個女子,在這繁華的東京,應當找一個更強大的靠山,而不是和一個窮病秧子在一處自甘堕落。
”
遊風道,“要不要屬下讓人直接将傅小娘子擄進安王府讓殿下享用?
”
安王擡手,牽起嘴角,俊臉上一片興緻盎然,“不用。
”
一開始,他的确想過将傅嘉魚擄進王府,先強占了她,讓她懷上孩子,自然能讓她對自己死心塌地。
隻是如今,他見這位傅姑娘與國公府決裂之後,有勇有謀,果斷與承恩侯府斷絕關系,又要回了承恩侯府所欠之物,還如此“膽大包天”,做出一樁樁令他驚訝的舉動,尤其是今日,她拉着崔依依一起跳樓,不得不令人對傳言中這個懦弱無能的小丫頭刮目相看。
她這番勇氣和膽量,頗有當年謝迎的風采,假以時日,她未必不能超過其母。
這樣的女子,隻是簡單得到她的身子有什麼意思?
他要的,是要她心甘情願跟随自己,心甘情願将她的身子給他。
燕翎笑意深沉,眼神恻恻,猶如一個盯緊了獵物的獵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
疏星的事,鬧到了壽喜堂。
崔老太君看了一眼自己渾身濕透的孫女兒,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傅嘉魚。
在她們來之前,已經有下人将萬花樓的事悉數禀告給了她。
兩個孩子一起落了水,讓她一時不好發作。
好在,她也不老糊塗,盯着孫女低垂的腦袋,沉聲道,“那管事現在在何處。
”
崔依依忙哭道,“就候在門外,祖母,你要替孫女做主啊,若不是孫女命大,隻怕孫女就再也看不到您了。
”
崔老太君臉色未變,冷聲道,“把人帶進來。
”
傅嘉魚嘴角微抿,她不确定老太君會不會徇私,畢竟崔依依是她最疼愛的孫女,一直放在跟前仔細養着。
崔依依做出一副可憐柔弱受盡委屈的模樣,隻可惜她臉色蒼白,長得平凡,叫人實在生不出同情心。
可一衆貴女都替她說話,李晚煙與傅雙雁更是說出所謂的“大義滅親”的話來。
讓她與疏星,在這麼多人面前,當真是百口莫辯。
花房管事很快被帶了進來,随之而來的,還有安王與李祐。
說是事發之時,他們就在萬花樓附近,正好目睹了事情經過,因而過來作證人。
傅嘉魚蹙了蹙眉心,并不看李祐一眼。
至于安王殿下,她更不敢指望。
崔依依心悅于他,而且在不久的将來,她還會進入安王府做安王的側妃,更在日後的奪嫡中,成為安王的左膀右臂……
安王更不可能替自己說話。
花房管事一進堂内,跪在地上,便開始控訴疏星對他的輕薄,還明晃晃的将香囊拿出來炫耀,說是疏星硬塞給了他。
疏星氣得渾身顫抖,眼眶通紅道,“奴婢真的沒有勾引他,那香囊是他從奴婢腰間搶過去的,奴婢那時欲将香囊奪回來,他便高聲大喊,說奴婢對他圖謀不軌,老太君,請您明察,疏星初來乍到,怎會如此不知規矩,勾引崔家下人!
”
崔依依小手撫着被打得紅腫的側臉,落淚道,“祖母,當時孫女和衆位姐妹就在那邊,親眼看見她主動往這管事懷裡撲,所以孫女才會将她綁起來,想替傅家妹妹教訓教訓這不懂規矩的丫頭,沒想到傅家妹妹不但不領情,還用簪子挾持孫女,還将孫女推下萬花樓,那樓三層高,若底下沒有明鏡湖,孫女此刻隻怕是早就沒命了。
”
不少貴女依舊附和着崔依依,請求老太君嚴懲疏星,又或是将疏星和傅嘉魚扭送官府。
崔老太君聽完,一時半會兒倒也沒開口,一雙老眼對上傅嘉魚清澈泛紅的眼眸,“傅小娘子,你為何連命也不要,也要推依依下樓?
”
傅嘉魚喉頭有些哽咽,自嘲一笑,“老太君,疏星是清白的,她絕對不可能不知分寸,勾引崔家下人。
”
崔老太君臉色難看,“孩子,今日之事,不管依依有沒有錯,你都做錯了,疏星隻是個下人,她的命怎比得上士族之女的命?
”
傅嘉魚手指蜷了蜷,果然,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的辯駁太過蒼白,這些人隻會相信崔依依和那些貴女們的一面之詞,疏星的名聲和命,除了她沒有任何人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