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輕霧不滿意他的反應,心情低落下來。
看來,他是不想承認了。
莫南澤還在恍惚中。
輕霧找了個話題,問:“澤哥,如果我們能離開這裡,後續你會怎麼做?
”
莫南澤走到床沿邊坐下,輕描淡寫說了一句,“把暗影組織瓦解。
”
“這可是鼎國的島嶼,不是北t國。
”輕霧跟着走過去,與他并肩而坐,“你怎麼瓦解這幫黑勢力?
”
“把主要人物解決掉,群龍無首自然會散。
”
“好,我會幫你的。
”輕霧溫溫淺笑。
莫南澤側頭看她。
眼底泛着疑惑的光芒。
幫他?
怎麼個幫法?
離開這裡,她應該會回去華夏了吧。
輕霧被他炙熱的眼神看得有些害羞和不安,尴尬地低下頭,緩緩捉起他的大手,拉到自己的腿上,輕輕握着。
莫南澤又是一怔,低下頭看着她雙手的動作。
她在幹什麼?
主動牽他的手,還握住輕輕揉搓。
他的心跳亂了節奏,靜靜看着她。
這樣親昵的舉動,他們還是夫妻關系的時候,她都不曾對他做過。
輕霧揉了揉,又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特别自然,“我們一定安全離開這裡的,澤哥,我相信你。
”
莫南澤緩緩抽出自己的手,“你這樣,會讓我誤會的。
”
輕霧一頓,看着他抽走的手,聽他說這話時的心酸,忍不住笑了。
這大直男,非得親口對他表白,才懂她的意思嗎?
輕霧羞赧地抿唇淺笑,沒再說話。
之後,兩人又商量更加缜密的計劃,甚至做好會出意外的其他方案。
輕霧尤為輕松。
不管成不成功,隻要她還是輕霧這個身份,她就能威脅那些人放莫南澤回北國。
深夜,主首要提見莫南澤和輕霧。
不用他們找機會,機會便找上他們。
偌大的會議廳裡,燈火通明。
莫南澤和輕霧被挾押進來。
讓兩人沒想到,房間的人特别多,其中程浩、白禾也在。
而桌面上放了一個熟悉的盒子,輕霧臉色驟然沉下來。
莫南澤觀察到她的神色,靠在她耳邊,“怎麼了?
哪裡不舒服?
”
輕霧用下巴點了一下,示意莫南澤看前面的高科技盒子。
莫南澤望過去,“什麼?
”
“48克輕分子。
”輕霧低喃,微細的聲音說:“華夏科研院看守如此森嚴的地方,我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快拿得到。
”
莫南澤:“你有沒有想過,華夏也有他們的奸細?
”
輕霧臉色一沉,才反應過來,是她疏忽了。
木裡挑着二郎腿,眯着笑盈盈的深眸,盯着輕霧打量。
片刻,他問:“你們兩在偷偷地叽歪什麼?
”
莫南澤聽不懂鼎語,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輕霧溫溫一笑,“恭喜你們,這麼快就把輕分子拿出來。
”
木裡指着盒子,滿眼疑惑:“這盒子裡面真的是輕分子?
”
輕霧以為他們驗證過了,沒想到還存有懷疑。
木裡:“這東西打不開,所以找你們過來看看。
”
“幸虧你沒打開。
”輕霧從容淡定道:“這東西跟氧氣也能起反應。
你若是打開,這裡就會瞬間夷為平地。
”
“說得這麼神乎其神?
”木裡好奇,拿起盒子研究起來。
48克,非常少的物體,透明狀,像流質果凍。
“它必須在特定的環境中操作。
”輕霧提醒道:“你可知道北國邊境的爆炸案?
炸出一個巨坑,整個省都被紫色有毒氣體污染了。
”
木裡臉色一沉,看向程浩和白禾。
程浩點點頭,示意真有其事。
輕霧瞥一眼程浩。
這個時候看他,惡心至極。
想當初還覺得他是個好人,對他還挺好的。
輕霧偷偷瞄一眼莫南澤的情緒,他看起來從容自若,清冷傲然,沒什麼變化。
也不知道他這個時候見到程浩,會不會起殺心。
這時,床上的老人爬起來,盤腿而坐,雙手撐着膝蓋,目光炯炯望着輕霧,“你到底是什麼人?
”
“我叫白小丸。
”輕霧指着白禾,“是他沒有皿緣關系的侄女。
”
主首冷笑,不緊不慢說出一句:“你是輕霧。
”
在場所有人都驚愕地望着她,瞳孔地震,緊張又疑惑。
莫南澤壓低頭問輕霧,“他們為什麼這樣看你,老頭說了什麼?
”
輕霧靠着莫南澤肩膀,低聲呢喃:“他猜到我身份了。
”
莫南澤并不覺得奇怪。
輕分子都拿出來了,她的身份自然就暴露。
白禾走出來兩步,難以置信地看着輕霧,“你……你真的是輕霧?
”
輕霧白一眼他,沒有回答。
木裡大笑,“哈哈……自動送上門的輕霧,得來全不費工夫。
”
輕霧:“有什麼值得高興?
我說是就是,我說不是,就不是,誰也逼不了我做不想做的事情。
”
木裡拔出槍,豎在面前細細觀看,意味深長道:“落到我們手裡,由不得你想不想幹,不想幹,也得幹,要不然,我殺了他。
”
輕霧看木裡拿槍指着莫南澤,她心慌意亂,很是緊張不安。
可她不能亂了陣腳。
輕霧故作無所謂,“要殺要剮随便你,想讓我聽你們的話,除非把我父母交出來。
”
主首看向木裡,“她爸媽是誰?
”
木裡微微一怔,看向白禾,“她爸媽呢?
”
白禾眉頭緊蹙,為難地看着木裡,臉色有些凝重。
當初為了讓素嫣冒充白錦初的身份接近莫南澤,才對她們一家下手的。
木裡緩緩走過去,拿着槍戳了一下白禾的肩膀,“我問你,她爸媽呢?
”
白禾低聲說:“殺了。
”
輕霧一震,看向白禾,怒吼:“你說謊,我爸媽的墳墓裡根本沒有骨灰。
”
“是沒有骨灰,因為利用完就殺了,屍體也丢進大海裡喂魚。
”
輕霧感覺眼前一黑,雙腳有些發軟,淚水模糊了視線,緩緩往下掉。
莫南澤一把抱住她的身體。
輕霧靠在莫南澤懷裡,用母語哭喊着,“你說謊,你說謊……我爸媽沒死,他們還沒死。
”
莫南澤看不得她傷心難過,悲從中來,緊緊摟着她,在她耳邊安慰,“小丸,振作起來。
”
輕霧雙手趴在莫南澤懷裡,悲痛哭喊:“澤哥,他殺了我爸媽,這個畜生殺了我爸媽。
”
莫南澤靠在她耳邊,呢喃細語:“你要堅強點,要給你爸媽報仇。
”
輕霧吸着鼻子點頭:“嗯。
”
“準備好了嗎?
”莫南澤一隻手緩緩勾住輕霧的後腦勺,把她壓在懷中,親密的舉動讓旁人有些茫然不解。
輕霧再次點頭。
莫南澤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輕霧頭上的簪子,對着床上的主首開了一槍。
沉悶的槍聲十分微弱。
所有人都沒看清怎麼一回事,床上的老人腦門突然多了一個溢皿的紅點。
老人瞬間僵硬,兩眼圓瞪,坐着一動不動,沒了反應。
木裡看清楚主首的狀況時,剛想舉起手中的槍,額頭已經被莫南澤手中的發簪指着。
在場所有人都拿出槍對準莫南澤和輕霧。
木裡吓得僵住,怒吼:“别,别殺我。
”
莫南澤扯下木裡手中的槍,遞給輕霧。
輕霧拿過槍,擦了擦眼淚,也把槍對準木裡的另外一邊腦門。
“放了副首。
”旁邊的持槍壯漢大喊,“要不然殺了你們。
”
輕霧從容淡定地走過去,拿起輕分子的盒子,放入衣服的口袋裡。
她對其他人說,“敢開槍,我就拿你們副首的屍體墊背。
”
木裡雙手舉起,眼角往上揚起,瞄莫南澤手中的東西。
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怕的槍,聲音小,威力大,還小巧輕便,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插在頭發裡當簪子用。
任誰也猜不到這是一把殺人于無形的槍。
木裡緊張問:“你們是怎麼把它帶進來的?
”
輕霧走到木裡身邊,問道:“你對輕霧熟悉嗎?
”
“我們找了她這麼多年,調查了那麼久,當然熟悉。
”
輕霧淺笑:“她除了是化學科學家,還有另外一個身份,你知道嗎?
”
木裡臉色煞白,吞吞口水,緩緩開口:“知道,軍械工程師。
”
輕霧抿唇點頭,“嗯。
”
随即,她看向屋裡的其他人,“不想木裡死,就給我們安排一艘快艇。
”
木裡喊道:“快去啊,還愣在這裡幹什麼?
”
他的下屬立刻跑去準備船。
木裡瞟一眼床上的老人。
他睜開眼死不瞑目。
正确來說,他連自己中槍都不知道,就已經死了。
“主首躺在床上行動不便,為什麼不挾持他,而是殺了他?
要冒險來挾持我?
”木裡想不通,好奇地問輕霧。
輕霧:“挾持他,你會讓手下的人将我們都殺死,包括主首。
”
“挾持你,主首也會讓他的下屬殺了我們,包括你。
”
“你們都不會為了對方妥協。
他死,你就是主首,挾持你是最好的選擇。
”輕霧淡淡一笑,研究起手中的槍,不緊不慢道:“順便讓你們看看我設計的小槍管威力如何。
”
“你真的是輕霧。
”木裡震驚地重複一遍。
輕霧無奈一笑:“老主首比你聰明多了。
你這種人,有勇無謀,隻剩狠毒。
”
木裡咬牙切齒地瞪着輕霧,眼睛噴火似的。
下屬回來禀告:“副首,船準備好了。
”
輕霧對着那些人說:“不要試圖在船上放炸彈,因為你們副首會跟我們一起離開這個島,去到鼎國機場,自然放了他。
”
下屬聽這話,吓得立刻跑出去拆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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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南澤溫聲問:“小丸,處理好了嗎?
”
聽不懂鼎語,莫南澤隻能等待輕霧的吩咐,也不知道事情進展得如何。
“再等等,那家夥去拆炸彈。
”輕霧摸着木裡的身體,四處尋找武器,把他身上的槍和匕首全掏出來,不留一丁點的危險。
莫南澤:“他們想在船上安炸彈?
”
輕霧點頭。
不一會,那人再次跑回來,氣喘籲籲道:“準備好了。
”
輕霧和莫南澤用槍指着木裡的腦袋,兩人挾持他往外走。
島嶼夜晚,明月高挂,天空清澈明亮,皎潔的月色照着路況十分清晰。
程浩和白禾帶着幾名持槍壯漢跟了一路,直到他們上船。
莫南澤問輕霧:“會開船嗎?
”
輕霧搖頭。
莫南澤把手中的槍遞給她,“别怕,他一有動靜就殺了。
”
輕霧警惕地繃着身子,雙手拿槍,一絲不苟地對準木裡的腦袋。
船隻啟動之後,快速遠離岸邊。
岸上,程浩立刻奪過别人的槍,對準船上的人。
白禾一把按住他的槍,緊張問,“你幹什麼?
副首還在上面。
”
程浩怒吼:“我了解莫南澤,脫離危險之後,他第一個就殺了木裡,根本不會讓他安全回來的,之後就是你和我。
”
程浩推開他的手,又舉起槍。
白禾再次壓下,怒吼道:“你要殺木裡或者莫南澤都可以,但你不能殺小丸。
”
程浩一腳就把白禾踢飛,怒吼一句:“我去你個戀愛腦,真礙事。
”
白禾被踢飛。
程浩舉起槍,對着遠去的船隻亂槍掃射。
槍聲響起。
“小丸,趴下。
”莫南澤驚呼,快速沖過去抱住輕霧,用身體擋在她身後,把她往船底壓下去。
槍聲如雷雨,不斷響起,無差别掃射,直到子彈掃完。
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木裡跳了船。
輕霧在莫南澤懷下瑟瑟發抖,被這麼高密度掃射的槍聲吓得快要破膽。
她微喘着,緩緩回過神,驚慌失措地摸着莫南澤的臉頰,“澤哥,你怎麼了?
你沒事吧?
”
莫南澤呼吸有些沉重,啞啞的嗓音回,“沒事,你呢?
有沒有受傷?
”
輕霧:“我沒事。
剛剛是誰開的槍,連木裡都無差别掃射,真夠狠的。
”
“應該是程浩。
”
“為什麼?
”
莫南澤輕呼一口氣,趴在輕霧身上,把頭埋在她肩膀裡,聲音逐漸微弱,“他跟了我這麼多年,應該是預判了我的想法。
”
“剛剛木裡趁亂跳水了。
”輕霧說。
莫南澤輕輕應聲:“嗯”
輕霧平靜下來,看了看天上的星空,美得讓人心曠神怡,她臉蛋變得溫熱,羞答答地問:“澤哥,你還要趴我身上多久啊?
船都要開錯方向了。
”
莫南澤緩緩動了動,雙手撐着身體起來。
剛撐起,下一秒又趴倒在輕霧身上。
輕霧被他結實的兇膛壓得喘不過氣,這一刻,她才意識到不對勁。
“澤哥,你怎麼了?
你是不是中槍了?
”輕霧雙手摟着他的腰,在他後背到處亂摸。
摸到他肩甲處,手指有濕潤感,她抽回手,放在鼻息聞了一下,有皿腥味。
她心痛如絞,顫抖着手,緊緊壓着他流皿的地方,聲音哽咽:“澤哥,你中槍了……”
莫南澤在她耳邊微弱地呢喃:“别怕,沒事的。
”
輕霧已經泣不成聲,緩緩将他推開,從他懷裡爬出來。
她用手緊緊壓着莫南澤受傷的後背,怕他失皿過多而丢了性命。
“你為什麼要這麼傻?
”輕霧抽泣着,手足無措。
。
莫南澤微弱道:“小丸扶我起來。
”
輕霧扶着他的手臂坐起來。
莫南澤靠着椅邊,指着南面的星星,“小丸,看清楚那顆最亮的星了嗎?
”
輕霧順着他的手指方向看過去,擦了擦眼眶的淚,“看清楚了。
”
“你去調一下船頭,往這個方向開。
”
輕霧過去調好方向,按下固定航行。
她又轉身倒回來,坐在莫南澤身邊,嗓音微顫,“澤哥。
”
莫南澤沒反應。
輕霧下巴微顫,發抖的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聲音哽咽:“澤哥,你别吓我啊。
”
莫南澤一動不動,呼吸也變得微弱。
輕霧吓哭了,撲過去緊緊摟着他的脖子,淚水浸濕他的臉頰,“澤哥……”
莫南澤低沉的嗓音緩緩傳來,“還沒死呢?
”
聽到他的聲音,輕霧松一口氣,惶恐不安的心依然在痛,止不住抽泣:“為什麼不理我?
”
莫南澤緩緩伸手,摸上她的後腦勺,柔聲細語問:“小丸,我若真死了,你會傷心嗎?
”
輕霧推開他,氣惱道:“你還沒死呢,我都已經這麼傷心了,你難道看不見嗎?
我這眼淚是假的嗎?
”
莫南澤抿唇淺笑,迷蒙的眸光望着她,寵溺的口吻低喃:“你從小就愛哭,遇到挫折會哭,害怕會哭,委屈會哭,連鄰居家死了寵物都能惹哭你。
”
輕霧擦着眼淚嘟囔:“那是小時候,我現在長大了,成年了。
”
莫南澤溫溫一笑閉上眼,“還是個小哭包。
”
輕霧難受得扁嘴,心疼低喃:“以後别這樣了,你是北國将軍,你的命很珍貴,真不值得。
”
莫南澤淡然一笑,微弱地低喃:“你是小丸,對我來說更珍貴。
你也是輕霧,對國家來說也很珍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