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說，等亓笙跟殷瑾煦成親，這幅畫就送給她。

　　楚洛循循善誘：“我那兒還有好多好東西哦！”

　　她已經聽閨女說了兒子求婚失敗的事。

　　老母親決定親自下場幫忙。

　　熱情地亓笙都有些招架不住，直到殷瑾煦過來解救她。

　　“唉，有了媳婦兒就忘了娘。”楚洛佯裝傷心，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淚水，“難過”地離開了。

　　亓笙：“……”

　　殷瑾煦：“……”

　　【真可愛。】

　　亓笙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太後姐姐真的太可愛了。】

　　【想貼貼……】

　　“為了你的安全考慮，以後還是離母後遠一點。”殷瑾煦不得不提醒。

　　畢竟他那父皇連兒子的醋都吃的。

　　殷瑾煦捏緊亓笙的手，有點不高興。說起來，他長得很像母後……

　　亓笙還沒等琢磨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殷瑾煦忽然拉了拉亓笙的手，讓她微微彎腰靠近自己，“你最近總往宮裡跑，都沒怎麼理我。”

　　亓笙有點心虛。

　　【沒辦法，太後姐姐好香。】

　　【性格也好可愛。】

　　殷瑾煦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雲七不會是……

　　“咦……兒砸！”楚洛去而複返，看到亓笙跟殷瑾煦貼得有點近，她訝然挑眉，一臉姨母笑：“啧啧，啧啧啧……”

　　亓笙立即站直了身子。

　　好歹在長輩面前——還是人家母親，自然不能太放肆。但亓笙瞬間站直跟他拉開距離，落在殷瑾煦眼中，卻是在無形中加大了剛剛的猜測的可能性。

　　殷瑾煦心裡涼了半截。

　　他的睫毛顫了顫，蒼白的指節微微蜷縮了一下。

　　楚洛回來是因為她剛收到她的師兄——燕國王爺的信，說即将抵達大殷。

　　大概是看到了他們的信，為了姬陌璃而來。

　　女帝上朝去了，于是這件事就被楚洛交給了殷瑾煦。

　　燕國瑞王姬雲箋，是藥王谷的弟子，也是楚洛的師兄。因為姬雲箋跟楚洛的這層關系，殷國跟燕國才關系極好。

　　無非是跟禮部商量接待姬雲箋的問題，作為攝政王，這種事早就熟記于心。而對方是姬雲箋，不過是格外重視而已。

　　殷瑾煦心不在焉，直到楚洛走了之後，亓笙突然欺身上前，捏住他的下巴微微上擡。

　　殷瑾煦：“？”

　　亓笙眯了眯眼睛：“你不對勁。”

　　本以為那天晚上從宮中回去，殷瑾煦不理她隻是因為突如其來的深夜emo，或者傳說中的大姨夫。但……

　　【哪兒有人隔三差五來大姨夫的？】

　　殷瑾煦：“？？”

　　亓笙居高臨下地挑起他的下巴，拇指指腹輕輕按壓淡色的唇瓣。最後指尖微微上移，落在那顆小巧精緻的唇珠上。

　　渾圓飽滿，可可愛愛。

　　“說吧。怎麼回事？”

　　亓笙右腿挨着殷瑾煦的腿側，膝蓋半跪在輪椅上。幾乎是一個胯坐在腿上的姿勢，但是礙于殷瑾煦腿腳不便，亓笙并沒有坐實，左腿支在地上。

　　越來越放肆了。

　　殷瑾煦微微眯起眼睛，心情卻莫名愉悅了不少。

　　微眯起長睫的殷瑾煦像隻曬太陽的貓兒似的。她眸光動了動，擡手捏住殷瑾煦的臉，催促：“嗯？”

　　“你一直在看母後。”殷瑾煦盯着亓笙的眼睛，不想錯過她眼中的神态變化，卻又适當地露出些許脆弱難過的神色。

　　【這是……】

　　【吃醋了？】

　　【吃自己母親的醋？？】

　　亓笙感到稀奇極了。

　　剛剛殷瑾煦的那句讓她離楚洛遠點，她後來隐約明白了為什麼他會說為了她的安全——

　　太上皇殷遲楓的事迹她聽到過一些，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強。

　　殷瑾煦大概是怕殷遲楓削她，畢竟她現在是個“男的”。

　　【……誰說殷瑾煦跟他父皇不像的？】

　　【一個能吃親兒子的醋，一個吃親娘的醋……】

　　【簡直不要太像好麼！】

　　亓笙有些無語。

　　但殷瑾煦的眼神看上去可憐兮兮的，長睫輕顫，像隻淋了雨怕被抛棄的狗勾。

　　她有些心軟，歎了口氣，低頭啄了啄。

　　“不要多想。”亓笙捏着殷瑾煦的耳垂，輕聲道：“我喜歡你，也喜歡太後……但隻想跟你親親。”

　　殷瑾煦：“……”

　　這是什麼渣男發言！

　　他正要開口，唇瓣卻被堵住。柔軟的唇瓣如雲朵般，幾乎瞬間便讓他丢盔棄甲，強忍着才沒有反客為主。

　　殷瑾煦呼吸急促，輕輕咬了咬亓笙的下唇控訴：“你怎t麼可以這般理直氣壯……”

　　【怎麼理直氣壯了？】

　　【喜歡太後姐姐不行嗎？】

　　【那般可愛的小姐姐，誰都會喜歡的吧？】

　　亓笙不服輸地咬了回去，沒控制好力道，殷瑾煦悶哼一聲。

　　亓笙心虛擡頭，身下人眼睛濕漉漉的。

　　……更罪惡了。

　　像是畫像中被太上皇搶了糖葫蘆的小團子。

　　而且殷瑾煦的神色更委屈了，随時都能落淚似的。

　　亓笙難得無措。

　　【完蛋，把人欺負哭了……】

　　【但是讓人更想欺負了呀。】

　　殷瑾煦：“……”

　　【是不是剛剛那句話太有歧義了？】

　　【嘶，聽上去好像個渣男……】

　　亓笙後知後覺發現了問題，趕緊補救：“那是不一樣的喜歡！我還喜歡陛下呢！”

　　望着怔住了的殷瑾煦，亓笙差點兒咬掉自己的舌頭。

　　【完蛋。】

　　【越抹越黑了……】

　　*

　　殷瑾煦不搭理亓笙了。

　　楚洛是第一個發現的——因為她的好大兒不光不搭理亓笙，還告訴楚洛别讓亓笙進宮。

　　“有了媳婦兒就忘了娘呀……”楚洛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向自己師兄姬雲箋告狀。

　　一襲紫衣的男子俊逸非凡，貴氣逼人。他慢條斯理地喝着茶，對楚洛說的那個兒媳婦兒很是好奇。

　　“你說他會針灸？水平怎麼樣？”

　　楚洛挺起兇脯，一臉驕傲：“江湖人稱一針沒！”

　　“噗！”姬雲箋一口茶噴了出來。

　　剛走到門口的亓笙：“……”

　　她忍不住腳趾摳地。

　　……這名字也太羞恥了吧！

　　“七七來了呀！”楚洛熱情地朝亓笙招手，“快進來，這是你瑞王舅舅！”

　　姬雲箋同樣擅長針灸。

　　亓笙一進門，他的眼睛就立即盯緊亓笙。他隻是出于習慣随意一瞅，卻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這骨骼形态……

　　姬雲箋皺了皺眉。

　　“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