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祁不由分說,将筆塞到她手上,朝她靠過去,用隻有她們能聽到的聲音說,“若兮,簽吧,别再掙紮,隻要你簽下這份協議,我可以讓他們停手。
”
聞言,蘇若兮眸光閃動,眼裡有了動容,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就算傅祁的話是真的,也改變不了結果,可若是結局已成定局,光憑她撐不了多久。
“若兮,這是最後的機會。
”
傅祁沒有耐心,帶着威脅的口吻。
他為蘇若兮破了太多原則,不介意讓她看看真正的自己。
他就是表現地太善良,讓傅裴宴有機可乘。
現在主動權回到他手上,他不會再仁慈。
蘇若兮握緊了筆,拿起文件随意掃一眼,開始在上面喜書寫自己的名字。
砰!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撞開。
外面湧進來兩撥人,将他們團團圍住,頃刻間,狹小的會議室變得狹窄逼人。
“你們是誰?
為什麼擅自闖入?
”
傅祁臉色大變。
他們穿着便裝,訓練有素,明顯不是普通人,傅祁猜到了什麼,朝門口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傅裴宴!
他竟然沒死。
還帶了這麼多人來。
怎麼會這樣。
楚闫,騙了他。
楚闫為了個女人騙他。
呵~
真可笑。
忙碌大半生,居然還是輸了。
傅裴宴面色冷清,将手裡的紙張拍在桌上,上面赫然是逮捕令,“是你自己走,還是他們把你押走。
”
“大哥,你當真如此絕情?
”
傅祁笑着看他,笑容跟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帶着凄涼帶着絕望帶着不甘,即便到現在,仍然奢望傅裴宴能給他一條生路。
傅裴宴不為所動,“是你心懷不軌在先。
”
“難道不是我遭受不公在先嗎?
想為自己讨回公道不行嗎?
”
自從回來,誰看到他不恭敬地喊一聲二少爺,可又有誰知道,在此之前的二十幾年,他的生活如同地獄,憑借着毅力一步步爬到現在,終于享受到該有的地位。
看到傅裴宴,看到黎曼姝,看到家裡哪個老不死,再想想自己所受過的苦,他能不恨嗎?
面對他的憤怒,傅裴宴擰了下眉,“你的不公不是我造成的。
”
“對,不是你造成的,是我生不逢時,是我技不如人,是我自甘堕落,所有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們沒錯,誰都沒錯,我生來就是惡人!
”
傅祁抓着頭發,情緒激動。
什麼都沒有了。
他什麼都沒有了。
為什麼受了這麼多苦,還是一無所有。
“啊!
”
他抓起桌上的文件往地上砸。
剛做完這一切,就被制服。
“帶走。
”
傅祁一聽,更加急切,撲上去就要攻擊傅裴宴,好在被随行的人打翻在地。
“傅裴宴,真以為這樣你赢了嗎?
别妄想了,我死了,你們也别想好過,你這輩子都别想如願以償....哈哈哈哈......”
傅祁就這樣被拖走,整個公司都是他猖狂的笑聲。
重要的人解決了,剩下的就是些臭魚爛蝦。
會議室的一衆股東早就吓得瑟瑟發抖,眼睛四處亂瞟就是不敢看傅裴宴,誰能來告訴他們,為什麼傅裴宴死而複生?
還帶着一群人把傅祁押走。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兄弟兩不和,現在事情鬧成這樣,想要好好收場是不可能的。
有人越想越害怕,打算偷偷從後面溜走。
“坐下。
”
沒什麼情緒的t聲音,足以震懾人心,走到門口的幾人哪還敢走,尴尬地回到位置上。
傅裴宴從蘇若兮手底下抽走那份協議,“股份轉讓協議......誰弄的?
”
他的目光一一在他們身上掠過。
無人敢回答。
個個都縮得跟鹌鹑似的。
“不說話?
就是都有責任。
”
聽到要擔責任,當即就有人站出來撇清關系,“傅總,不關我的事,我就是被拉來開會的。
”
“是啊,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都是二少爺做主的。
”
其他人跟着附和。
“等會我讓他們問問傅祁是不是這樣。
”
頓時,無人說話。
讓傅祁來說必然又是另一個故事,這幾天他們做了不少事,當時還未察覺他的身份,隻覺得他比平時好說話,遞上去的方案全都通過,後來有了懷疑,也沒人敢當出頭鳥當衆質疑他。
短短幾天,公司的很多制度被推翻,他們也就更加認可傅祁,當然不是認可他的能力,而是認可他的行事作風。
“怎麼不說話?
”
“傅總,我們當時不知道他不是您。
”
有人硬着頭皮辯解。
“哦?
看樣子你們跟着他做了不少事?
”
“呃....這樣.....”
他們面面相觑。
就算要做,那也是開始,傅裴宴一回來,所有的準備工作就都白費,他們不止什麼都撈不着,還要吐出來不少。
“自己的爛攤子自己收拾,别讓我一個個去催。
”
“是。
”
“滾吧。
”
他們求之不得,趕緊離開。
人陸續離開。
很快辦公室隻剩兩人。
從他進來開始,蘇若兮的視線就一直追随着他,周圍的一切聲音都被屏蔽,隻能看到他聽到他的聲音,數日不見,他憔悴許多,下巴出有兩道細密的傷口,泛着紅,時間不長。
傅裴宴朝她伸出手,“來。
”
蘇若兮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朝他飛撲過去,“你回來了?
”
這一下把傅裴宴撞得悶哼。
“嗯,我回來了。
”
男人緊緊抱着他。
“真狡猾,什麼都不跟我說。
”
即便看到他安然無恙,蘇若兮還是有怨念,什麼都不跟她說,讓她面對這麼多爛攤子,就沒想過上她會撐不住嗎?
“抱歉。
”
“我不想聽這種話。
”
“好,我不說。
”
他們擁抱許久,直到傅裴宴的肚子傳來咕咕的叫聲,“餓了,去吃飯?
”
兩人并肩離開公司,一路上受到無數人異樣的目光。
分别數日的第一餐很簡單。
也沒什麼情緒。
就跟平常那樣。
吃完飯,傅裴宴想去醫院看望黎曼姝,蘇若兮沒拒絕。
半路,傅裴宴接到消息。
傅祁跑了。
“沒事,他在國内沒什麼人脈,想查很容易。
”
傅裴宴并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