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混亂。
濃煙熏地蘇若兮睜不開,隻能憑借記憶,摸索着尋找出口,費了不少功夫,終于跑出會場,走廊裡仍是硝煙滾滾,除了衆人淩亂的腳步聲,還能聽到火苗燃燒的聲音。
怎麼會起這麼大的火!
心有疑惑卻沒有精力思考。
蘇若兮來到樓梯口,扶着牆正要喘口氣t,身後竄出個人,撞着她的肩過去,原本就有些站不穩,現在更難保持平衡摔地上。
“什麼人啊。
”
她抱怨一句,正要起身,忽然看到地上有個小盒子,似乎是從那人身上掉下來的。
出于好奇,她把東西撿了起來,剛起身就看到那人去而複返,“給我。
”
男人穿着工作服,帶着口罩,陰森又神秘,看她沒有動作,男人不由分說把盒子搶回來。
蘇若兮不想跟他争什麼,捂着口鼻,正要下樓,濃煙中又有人走上來。
仔細辨認,蘇若兮認出來人,“傅裴宴?
你怎麼上來了?
”
傅裴宴跟那男人擦肩而過,急于跟蘇若兮說話,沒有特别關注那人,大步走到蘇若兮面前,“我來找你,沒事吧?
”
“沒事.....咳咳.....這裡的濃煙太重,先出去。
”
蘇若兮被嗆得咳了兩聲,抓着他的手就走。
走了兩步,發現身後的男人沒跟上來。
“怎麼了?
”
“頭.....頭痛。
”
傅裴宴按着太陽穴,臉皺成一團,怎麼也緩不過來,腦袋有什麼東西,在啃食他的皿肉,尖銳的痛在腦中蔓延,肆無忌憚,侵襲全身。
這情況明顯不妙。
就知道他身體有問題。
蘇若兮深知現在不是質問的時候,抓起他的手搭在肩上,“我帶你走。
”
傅裴宴靠着最後的意志,跌跌撞撞跟她走,可是腦袋實在太重,下一秒就要炸開似的,盡管已經竭力壓制,他還是撐不住,痛得倒在地上。
“傅裴宴!
”
男人蜷縮在地上,捂着腦袋,滿臉痛苦。
“你到底怎麼了?
”
是病情發作了嗎?
傅裴宴連說話都難,無法回答她的問題,掙紮了一會,他終于撐不住,失去意識,昏死過去。
蘇若兮隻能先把他拖出去。
“出去後你要是再不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就别想見到我,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搞什麼事,神神秘秘的,問也不說......”
她罵罵咧咧費勁地把人往樓下拖。
“需要幫忙嗎?
”
離開的男人去而複返,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蘇若兮本能地回了一句,“要。
”
下一秒,傅裴宴就被男人杠起來。
三人迅速離開現場。
“傅裴宴!
”
蘇若兮又喊了一聲。
男人沒有反應。
救護車跟消防車匆匆趕來。
她們被送到醫院救治。
經過檢查傅裴宴并無大礙,隻是吸入太多煙霧昏過去。
“他剛才一直喊頭痛,是因為身體有其他病變嗎?
”
醫生回答,“這個倒沒有,病人除了吸入過量濃煙,身體沒有其他異常。
”
“是嗎?
”
蘇若兮仍抱有懷疑。
傅裴宴要是沒有問題,頭怎麼會那麼痛,痛到昏厥,而她在煙霧裡跑了那麼久,也隻是嗆得咳嗽流眼淚,加上傅裴宴是從外面進來的,吸入的煙比她少,身體再差,也不至于反應這麼激烈。
“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做個全身檢查。
”
“那就做。
”
悠悠轉醒的傅裴宴聽到他們的對話,虛弱地拒絕,“不用,我沒事。
”
蘇若兮瞪他一眼,“你都躺床上了,還說沒事。
”
“燃燒的氣味太臭,我受不了,現在出來,歇會就沒事。
”
“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
蘇若兮不跟他争。
看他撐着病床坐下來,又警惕道,“幹嘛?
”
“走了。
”
“剛醒就要走?
醫生建議住院觀察一天。
”
“我身體很好,不用擔心。
”
“好好好,你說好就好。
”
蘇若兮不想跟他争。
剛蘇醒的傅裴宴走路有些搖晃,一瘸一拐的,蘇若兮怕他會摔,上前扶着,“要回哪裡?
”
“流曲園。
”
“好。
”
半路上,他們在走廊上遇到行色匆匆的黎曼姝。
傅裴宴驚訝道,“媽,你怎麼也在?
”
“你爺爺在酒店遭遇火災,我過來看看情況,”黎曼姝看他們一個兩個都蓬頭垢面,“你們也在現場。
”
“對。
”
“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
三人來到病房看望傅老爺子。
沒想到病房裡在照顧老爺子的人,居然是許久不見的沈清雅。
傅老爺子握住沈清雅的手,不停地道謝,“真沒想到,最後是你救了我,要不是有你,我這條老命就要交代在那裡。
”
沈清雅笑容淺淺,含蓄又謙卑,“傅爺爺嚴重了,救人是應該的,我相信任何人遇到那種場面,都會毫不猶豫上前幫忙。
”
“那可不一定,自私自利的人,危急關頭隻想着明哲保身,丢下我這個老頭獨自逃命。
”
話是對沈清雅說的,可傅老爺子的視線卻往蘇若兮那邊瞟,顯然是在明裡暗裡諷刺她見死不救。
蘇若兮沒作解釋,老爺子針對她不是一天兩天,沒必要上趕着去讨好。
沒能看到蘇若兮愧疚的表情,傅老爺子嗤了一聲,收回視線,繼續說,“我們傅家向來有恩必報,清雅,告訴爺爺,你想要什麼。
”
“我想要什麼都可以嗎?
”
沈清雅偷偷看一眼傅裴宴,眼裡的期待毫不掩飾地溢出來。
蘇若兮注意到她的眼神,心頭一緊。
傅老爺子堅定道,“不管是什麼東西,隻要你開口,我絕對滿足你!
”
沈清雅雙手不安地攪動,謹慎地試探道,“爺爺,你知道的,我隻對裴宴有感覺,要是能讓他跟我結婚......”
話還沒說完,傅裴宴搶過話頭,“我拒絕。
”
“這樣啊......”
沈清雅尴尬地低下頭。
傅老爺子認真問道,“你想跟裴宴結婚?
”
沈清雅苦笑,“裴宴不願意就算了,我也不想強迫他。
”
“你們的婚事,我做主!
”
老爺子自顧自做了決定,在場的人震驚不已。
傅裴宴更是眉頭緊蹙,面露不滿,“爺爺,你的恩,讓我來報不合适吧?
”
“我是你的長輩,還不能替你做主嗎?
”老爺子吹胡子瞪眼,滿臉怒意,“還是說,你想把那個上不得台面的蘇若兮娶回家?
”
這話已經是在人身攻擊。
蘇若兮不高興,反駁道,“傅老爺,你這樣不對吧,我怎麼就上不得台面了?
”
傅老爺子看到她就來氣,“你在外面勾三搭四,上的了台面嗎?
”
蘇若兮施施然道,“這麼說,你兒子也上不得台面喽?
”
“你.....”
“怎麼,我說錯了嗎?
”
傅老爺子氣結,“你一個女人有什麼資格跟男人比?
”
“都是人,有什麼不能比?
”蘇若兮輕飄飄地繼續說,“就你兒子那種貨色,也就黎夫人性子軟,不敢說,換成是我,早那剪刀把他那玩意兒剪掉,不能完全屬于我的東西,不會便宜别人。
”
一句話說了兩個人。
黎曼姝跟傅裴宴面面相觑神色尴尬。
傅老爺子的情緒已經不足以用氣憤來形容,蘇若兮目中無人的态度,讓他恨意橫生,奈何躺在床上的他,沒有辦法出手,隻能拿傅裴宴撒氣,“傅裴宴,管管你的女人!
”
傅裴宴冷漠,“知道她是我的女人,還給我塞女人?
”
環顧一圈,沒人替他說話,傅老爺子氣得笑出來,“你們都向着她,好,很好,好得很,既然如此,你就必須娶沈清雅!
”
“你要是喜歡,可以把人收下,反正我不要。
”傅裴宴握住蘇若兮的手,“我們走。
”
身後傳來傅老爺子的咆哮,“傅裴宴!
”
沈清雅手忙腳亂上前安慰,“傅爺爺,你别激動,身體還沒恢複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