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僵持,母子兩都不願退讓。
“沒事的話就請離開。
”
傅裴宴開始趕人。
“裴宴,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
黎曼姝仍不肯退讓。
“跟你無關。
”
“裴宴!
”黎曼姝心力交瘁,“至少要去醫院接受治療。
”
“不用,我不需要。
”
“可是你.......”
敲門聲打斷她的話。
門外是道中年男人的聲音,帶着試探的語氣,“傅總,你在嗎?
”
“進。
”
得到應允許後,幾個董事推門而入,大搖大擺,來勢洶洶。
傅裴宴冷眼看着,懶懶地掀起眼皮看向他們,“有事?
”
“傅總,聽說你生病了,我們特意過來看看。
”
為首的男人挺着個大肚子,滿臉橫肉,笑的時候五官全擠在一起,滑稽又醜陋。
“勞煩各位,我身體很健康,不需要你們的關照。
”
男人擺擺手,用長輩般的關切語氣說,“傅總,别這麼見外,你的病我找醫生問過,狂躁症,非常不穩定,發病的時候攻擊性很強,看到人就想打,我覺得你應該住院治療,把病治好,公司才能好,你說是不是?
”
“是啊,傅總,你還是去醫院看看比較好。
”
“錢是賺不完的,身體最重要。
”
“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可就.....”
其他人也着附和。
苦口婆心地勸說,好像真是為他着想,但真正目的,在場的人全都是心知肚明。
等他們說完,傅裴宴的目光在衆人身上一一掠過,“就這麼巴不得我死?
”
聲音緩和,語調平靜,足以震懾他們。
沒人敢接話,你看我我看你,都等着用有人當出頭鳥。
為首的男人隻得站出來,溫和一笑,試圖緩解氣氛,“傅總,你說的什麼話,公司全靠你撐着,我們老了不中用,平時幫不上忙,得知你生病,心都快要跳出來,這不,馬上來勸你住院治療,而且,你的病很特殊,要是發病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人......”
後面的話他沒說下去。
道理都懂,沒必要全部挑明。
說得直白些,傅裴宴在公司就是潛在的隐患,誰知道哪天病情發作,會不會失去理智,拿刀砍人。
傅裴宴挑眉,“哦,你看到我傷人了?
”
“二少爺不是被你掐得差點斷氣?
”說完,男人又趕緊解釋,,“傅總,我不是在責怪你,當時你沒有理智,所做的事都不是出自本心,可是那件事确實對公司造成影響,現在不少員工都在讨論你的事,你應該也能感覺到他們在故意跟你拉開距離。
”
“你說那件事,我是故意的。
”
“啊?
”
男人茫然,不懂他的意思。
傅裴宴看着他,一字一頓,“我就是想掐死傅祁,如何?
”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
黎曼姝臉色大變,厲聲喝斥,“裴宴!
”
瘋了吧,怎麼敢在公司說這種話,要是被有心人錄下來曝光出去,将會是一場腥風皿雨。
“媽,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收回去,我不想聽。
”
無非又是指責他的話,無聊又沒有意義。
黎曼姝瞪一眼蘇若兮,不情願地閉上嘴。
蘇若兮:.....
看她做什麼。
不會以為這些話是她讓傅裴宴說的吧?
還真是什麼都喜歡往她身上推。
蘇若兮無視她的目光,繼續看着眼前的好戲。
男人被傅裴宴的話吓出冷汗,早就領略過傅裴宴的冷皿無情,以為他會對親人寬容些,沒想到面對親兄弟也能如此絕情。
“傅總,他可是你的親弟弟啊,你怎麼能做這麼.....這麼......”大逆不道的事。
他顫抖着嘴唇,支支吾吾,不敢把話說出來。
“他要是認我這個哥哥,就該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你們也一樣,在公司混了這麼久,也該認真想想往後的路,别看到根草就迫不及待抱上去,是救命稻草還好,要是根會吃人的草,到時候被啃得骨頭渣都不剩。
”
傅裴宴的話暗示地很明顯,話裡話外都在告訴他們,他已經知道事情的始末。
男人臉色發白,明顯心虛,仍硬着頭皮說,“傅總,你的話太過分,我們是好意關心你。
”
“還要我把話說得更明白些?
”
男人不說話。
縮着頭,乖得像條狗。
“出去。
”
“可是.....”
“滾出去。
”
幾人灰溜溜地離開。
他們始終還是怕傅裴宴。
那個男人留給他們的陰影,至今沒有消除。
“裴宴,你剛才為什麼要說那種話?
你真想殺傅祁?”
“想。
”
黎曼姝噎住。
不敢相信能從他嘴裡聽到這麼恐怖的話。
兄弟争權,手足相殘,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
“媽,你還記不記得,我曾問過你,傅祁跟我,你選誰,現在我想再問你一次,我跟他之間,必須死一個,你選擇讓誰死?
”
這....
這讓她怎麼選。
她怎麼可能做這種荒誕的選擇。
手心手背都是肉,選誰她都無法釋懷,一輩子都走不出來。
傅裴宴繼續逼她,“我們的命都是你給,生死也該由你來定,選吧。
”
“不會的,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t”
她搖着頭,喃喃自語。
傅裴宴并不意外她的反應。
她不做選擇,不是接受不了,隻是不想承擔責任。
選擇中立,就已經在默認這場對決。
“算了,你也出去。
”
他提不起任何情緒。
黎曼姝恍惚地離開辦公室。
看到辦公室的門關上,傅裴宴終于卸下防備,無所顧忌地靠在椅背上,但也隻能放松片刻,那些人不會輕易放棄大好的機會,今天隻是試探,往後還會有更多的麻煩。
“喝點水。
”
蘇若兮給他倒了杯水。
傅裴宴抱住她,悶聲說,“我隻有你了。
”
至親之人不向着他,手底下的人也開始倒戈,無法想象,要是沒有蘇若兮,他自己會有多艱難。
“沒事的,我們未必會輸。
”
蘇若兮知道他不是在意這個,黎曼姝的态度才是讓傅裴宴心寒的原因,她一心為傅祁,早已不認傅裴宴這個兒子。
“要是撐不住,就休息一會,公司的事交給我。
”
她來傅氏有一些時間,除了必須要傅裴宴經手的文件,其他工作都能處理。
“嗯。
”
傅裴宴答應着,卻沒有去休息。
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