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長達兩分鐘的沉默,傅祁再度開口,“若兮,你是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及時止損更能保證自己的利益。
”
蘇若兮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你想要我手裡的股份?
”
傅祁很喜歡她的回答,“賣給我,我給你三十億,有了這些錢,你能找到比傅裴宴更好的男人,一個不夠找兩個或者三四五六個都行,人都喜歡錢,給他們一點甜頭,就會對你唯命是從,不過,男人都不安分,你可不要陷得太深,免得到時候被騙得什麼都不剩。
”
“我拒絕。
”
男人低低地笑,不難聽出其中的不滿,“看來我說得還不夠明白,若兮,你真以為傅裴宴隻會有你一個女人?
不可能的,我是男人,知道他心裡想什麼,男人就跟畜生一生,以女人多為榮,傅裴宴要是隻有你,是會被同類嘲笑的。
”
“人生總有離别,他要是不能讓我滿意,我當然會離開。
”
“隻是離開?
你被他玩弄那麼久,不氣憤?
”
每一句話都在挑戰她的底線。
蘇若兮強迫自己壓下心理的情緒,“我不想跟你談這種子虛烏有的事,要是沒别的事,就這樣。
”
她從不覺得傅裴宴會為她守身如玉什麼的,不管未來如何,至少現在跟他還不錯,沒必要為了未來沒有發生的事,就對他有情緒。
就算真的發生,就一拍兩散,誰也不幹涉誰。
傅祁的聲音軟了些,“抱歉,我就是想給你打個預防針,免得你日後後悔。
”
“我的選擇,不後悔。
”
“不後悔就不後悔,别生氣,對了,蘇靜怡是不是跑去找過你?
”
“怎麼,你想給她撐腰?
”
“不是,我是想問問,能不能幫我把她抓回來,費盡心思爬上我的床,夢想着飛上枝頭變鳳凰,不過讓她伺候一晚上,就吓破膽,趁我不在家偷偷跑出去。
”
傅祁的語氣帶着不屑和嘲諷,打心底瞧不起蘇靜怡,做事沖動,膽小又怕事,經不起折騰,要是跟蘇若兮一樣蠻橫該多好,那樣生活就不會那麼無聊。
“抓她回去做什麼?
”
“睡啊。
”
傅祁答得理所當然。
“自己找。
”
蘇若兮掐斷通話。
“又挂我的電話。
”傅祁靠在辦公椅上,眼底染上一抹陰翳,“若兮,到底怎麼做,你才會認真地看我一眼,傅裴宴什麼都好,就我不好麼?
”
就在這時,助理走進來,“傅總,闫惜的負責人剛聯系我說,說想見你。
”
“見我?
是要跟我談合作?
”
他可不記得公司跟闫惜有什麼合作。
嚴格來說兩家還是對手公司,别說合作,沒起争執都是好的。
“沒有,就是想約你吃飯。
”
傅祁認真起來,“是楚闫吧。
”
“對。
”
“看來蘇若兮已經什麼都跟他說了。
”
難怪油鹽不進。
是覺得楚闫會幫忙?
“等會我親自找他聊,你下去吧。
”
“是。
”
短短幾天,公司的人已經對他唯命是從,哪怕懷疑他的身份,也沒人敢指出來。
離開公司,傅祁徑直前往流曲園。
對于他的到來,楚闫并未表現出驚訝的情緒。
“吃飯了嗎?
”
傅祁熟絡地詢問,好像他們依然是朋友。
“剛吃過。
”
“我還沒吃,不介意再陪我吃一頓?
”
“好。
”
“麻煩萱娅幫我下碗面條。
”
萱娅想到樓上還有人,便想支開他,“少主,我覺得出去談會更好。
”
“你們有客人?
是誰?
蘇靜怡?
看來是了,正好等會聊完帶她走。
”傅祁坐下來,兀自解釋,“她是我女朋友,早上鬧了别扭跑出來,我找半天沒找到,居然跑你們這裡來,真是調皮。
”
楚闫敏銳地察覺情況不對,“她是你女朋友?
”
“對。
”
“若兮呢?
”
“若兮當然就是若兮,你緊張什麼?
怕我對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
“沒有。
”
雖然沒有直接挑明關系,楚闫已經從他的言行中看出來,面前這個人就是傅祁,他沒死,也就是說死的人果然是傅裴宴?
傅裴宴輸了嗎?
蘇靜怡說的時候他抱有疑慮,沒有信她的話,現在終于确定,楚闫心裡湧起複雜的情緒,有點慶幸又有點愧疚。
“幹嘛露出這副表情,你是覺得傅裴宴死了,就頂替他的位置接手蘇若兮?
别做夢,蘇若兮愛傅裴宴愛得緊,不會接受你的愛。
”
楚闫撇過臉,移開視線,“我沒有這樣想,你别亂說。
”
“不用否認,這又不是什麼難言之隐,但是,楚闫,我不希望你為了個女人,跟我站在對立面,我在德利的勢力已經被傅裴宴摧毀,要是t不能在國内站穩腳,後半輩子隻能在監獄裡度過。
”
楚闫不明白他的話,“什麼?
傅裴宴不是.....”
“沒死,他不僅沒死,還擺了我一道,親手毀了我的一切。
”
傅祁攥緊拳頭,眼裡透着冷冽的怒意。
什麼狗屁兄弟。
都是垃圾。
他有心給傅裴宴一條生路,傅裴宴卻要斷他的後路。
“那你現在怎樣?
”
楚闫面色擔憂。
傅祁異常嚴肅,“楚闫,我需要你的幫助。
”
“你想做什麼?
”
需要他親自開口的事,肯定不是小事。
“幫我殺了他。
”
男人說出他的意圖。
既然他們之中,必有一人要死,隻能是傅裴宴,傅裴宴死了,他就能理所當然用他的身份活着,所有的罪惡都可以推到他身上。
“從德利回國,需要在金山機場轉機,那是你們家的管理的機場,隻要讓飛機在海域上空發生意外,墜入深海,事情就能瞞天過海,沒人會意識到這起事故認為,至于事故的賠償,我會悉數轉給你。
”
“你要把飛機裡的人都殺了?
”
要知道飛機一旦發生意外,必定是全軍覆沒,無人生還。
“我沒有辦法,隻能這樣做,傅裴宴不死,等他回來,死的就是我,楚闫,幫我。
”
“你知不知道,這會害了多少個家庭?
”
每架勢客機會有上百名旅客,加上乘務人員,事情一旦發生,将是轟動全球的大新聞。
“難道你就願意看到我死?
世事多變,坐飛機本來就有隐患,遇到了是他們時運不濟,生不逢時。
”
傅祁理直氣壯,不覺得這個手段殘忍,人生來就是自私,他也是為了活着,要怪就怪傅裴宴,誰讓他不給他留退路。
“你不想看到這麼多人死,可以想辦法讓他們下去。
”
“就算下去,飛機上也還有機長跟空乘人員,他們的命也是命,我不答應。
”
他是老闆,為了賺錢可以讓員工加班,可以讓他們拼命,唯獨不能送命。
“你不想救蘇若兮嗎?
”傅祁聲音變冷,“忘記她身上的病了嗎?
你以為她現在沒有反應就是健康的嗎?
看看趙雅婷,總有一天,她會變成趙雅婷那樣,體内長滿寄生蟲,身體一點一點被吞噬,直至變成一具幹癟的屍骨。
”
他的話讓楚闫的心亂了。
雖然傅祁的話有誇大的成分,但不可否認,蘇若兮目前确實有不良症狀,具體影響還沒查出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有效的治療辦法。
見他動容,傅祁繼續說,“我知道你的醫療團隊很強,但他們終究不是專業,真要從頭開始研究,怎麼也得三五年,那個時候蘇若兮已經被折磨地面目全非,你舍得嗎?
”
必須讓楚闫意識到問題的嚴重,隻有這樣,他們才能達成合作。
“一定要殺傅裴宴嗎?
”
“對,我隻要他死,一命換兩命,很劃算,再說,傅裴宴死了,對你也有好處,蘇若兮隻是難過一陣,而你卻能陪她一輩子。
”
“殺他,不一定要飛機失事,隻要他來到機場,我就能讓人悄無聲息地解決他。
”
那裡本來也不算多太平,殺個人還是很簡單的,隻是他仍有疑慮。
“既然你已經想到了辦法,就不用我多說,等他死後,我會把全部的實驗資料發給你,要是治不好蘇若兮,我的命,盡管來拿。
”
“我知道了。
”
“我們才是朋友。
”傅祁滿意地拍拍他的肩,站起身朝廚房喊了一句,“萱娅,面條還沒煮好嗎?
”
“沒。
”
“不吃了,我得走回去。
”他走到樓梯口,擡頭往上看,“靜怡,你是要自己下來,還是我上去抓你?
”
藏在樓上的蘇靜怡臉色發白,神經繃緊,心快要跳出來,沒想到楚闫會這麼不管她的死活,也是,他們才是朋友,而她隻是個路人,楚闫會站在哪邊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是她看不清事實,自以為抓住救命的稻草。
“靜怡,愣着幹什麼,快走啊。
”
傅祁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啊!
”
蘇靜怡大驚失色,摔在地上。
“怎麼這麼不小心,快起來。
”
男人朝她伸出手。
要不是聽到他剛才的話,蘇靜怡真會被他的外表欺騙。
到底是多惡毒的心,才會想要把整座飛機的人都殺死。
她好像不小心招惹到惡魔。
惡魔抓住她的雙腳,将她拖入深淵。
見她沒有反應,傅祁上前把她拎起來。
兩人一前一後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