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斐白露把買來的咖啡擺放在茶幾上,雙目微阖,左右手輕輕叩擊指尖,耐心等待着。
俞白卉來得很快,表情激動,“斐小姐,您怎麼來了?
”
斐白露睜開一雙眸子,白皙的臉上露出清淺的笑:“你求助的事,我應了。
不請自來,還望你不要介意。
”
這是答應幫她解救自己的未婚夫?
俞白卉喜出望外,“斐小姐能幫我解決心頭大事,我感激都來不及,怎麼會介意?
謝謝斐小姐!
”
别看她表現出對尤光遠心死的樣子,但那是因為尤光遠不能擺脫米甜湉的控制,要是有辦法,她也不會放棄他。
俞白卉近日急得嘴上長泡了,一碰就疼,越疼越讓她清醒。
“不急。
”斐白露分了一杯咖啡給俞白卉。
她在咖啡店見過米甜湉和她的閨蜜,又跟了她們一路。
路上那閨蜜在給米甜湉出謀劃策,頗有幾分狗頭軍師的樣子,讓米甜湉牢牢抓住尤光遠,用真愛至上的言論洗腦。
米甜湉心中壓着事,面上敷衍應和。
直到兩人被一通電話叫走,自己才沒有繼續跟上去。
電話那頭是米甜湉的弟弟,他碰上了難事,吱哇亂叫求助。
俞白卉鼻子哼氣,“米甜湉那弟弟就是賭鬼,拿了他媽治療尿毒症的錢去賭,又借了高利貸,利滾利欠了四百多萬!
”
“四百多萬,足夠把一個人普通家庭壓垮。
尤光遠那傻子出錢填平了這個窟窿,又花錢給米甜湉她媽治病,又出資一千萬和那賭鬼弟弟合夥開公司。
”
零零總總,尤光遠t在米甜湉身上花了至少兩千萬,還搭上了各種人情。
兩千萬不少了,尤光遠就是冤大頭。
說起這些,俞白卉一肚子火,“米甜湉弟弟開的公司亂七八糟,肯定是公司出事了向米甜湉求助。
”
而米甜湉又會向尤光遠求助。
更見鬼的是,隻要米甜湉開口,尤光遠都會答應。
斐白露眼睛閃了閃,“你能把尤光遠叫過來嗎?
我想看看,他受到米甜湉的影響到底有多深。
”
俞白卉一口應下,打了個電話給尤光遠,語氣十分高冷,“你不是說想和我見一面嗎?
現在,立刻,馬上來我辦公室。
”
說完,不等尤光遠反應,啪地挂了電話。
兩家集團所在的大廈不遠,尤光遠來得很快,額上有薄汗,眼神急切,“白卉,你終于肯見我了?
我知道自己錯了,你不要不理我,不要取消婚約……”
斐白露挑眉,這對俞白卉一往情深的樣子,看着不是挺正常的嗎?
俞白卉沒給尤光遠一個好臉色,見斐白露詫異,她解釋道:“這是因為沒有碰上米甜湉,一旦碰上米甜湉,就像變了一個人。
”
尤光遠正要解釋,手機卻響了起來。
一看聯系人,他的眼神陡然變得柔情,“喂,甜湉怎麼了?
”
又是這個女人!
俞白卉恨得牙癢癢。
她走過去,按下了擴音,米甜湉帶着哭腔的聲音傳出。
“總裁,我弟弟被人算計,簽下了不平等的合同,項目砸了,要賠五千多萬!
現在人也在那群人的手裡,不給錢就不放人,我該怎麼辦?
”
什麼生意敢青天白日囚禁人,怕不是賭鬼弟弟又欠了賭債,被人捉了。
俞白卉冷笑。
電話都打過來了,還問該怎麼辦?
當然是找冤大頭要錢了。
米甜湉裝瘋賣傻的本事倒是厲害。
俞白卉眼裡明晃晃的嘲弄,讓尤光遠臉色扭曲,他緊緊握着手機,發出咯吱的聲響,像是竭盡全力控制自己把電話挂了。
但顯然,他失敗了。
在米甜湉一聲聲催促聲中,男人聲音嘶啞,“最近家裡凍結了我的卡,五千萬太多了,我會變賣手裡一部分股份,解決你弟弟的事。
”
米甜湉喜極而泣,說了一堆感激的話,另外夾雜着江思如釋重負的聲音。
辦公室内,寂靜得落針可聞。
“公司的股份都舍得賣,你瘋了!
”俞白卉失望至極。
眼裡的光像燒盡的煙灰,沉了下來。
尤光遠頹廢地癱坐在沙發上,腮側的肌肉繃得快斷了,卻說不出拒絕米甜湉的話。
斐白露看到他眼眸深處的掙紮。
尤光遠現在像是一隻困獸,清醒地知道自己一步步走向滅亡,卻控制不住。
明明恨不得将米甜湉生啖其肉,飲其皿,抽其筋骨,将其挫骨揚灰,又不得不聽她的話、呵護她,為她把自己心愛的人弄得鮮皿淋漓。
他甚至連自殺的權力都沒有,隻能任由自己被米甜湉榨幹最後一絲價值!
何其痛苦!
何等絕望!
尤光遠眼球爬滿皿絲,瞳孔深處藏着仇恨、癫狂,以及殺意,他快要被逼瘋了。
斐白露微微一歎,掏出一張黃符,放到尤光遠手中,“再試試。
”
“什麼?
”尤光遠黯淡無關的眼睛沒有聚焦,削瘦的臉頰沒有多少肉,眼底烏青。
青年才俊變成骷髅傀儡。
看得俞白卉于心不忍,心髒抽痛。
這是她相戀多年的未婚夫,被一個小白花折騰成這樣,兩家關系也被攪動得不複以前。
斐白露面色不變,說道:“再試試掙紮一下。
”
她從來不信有什麼東西能夠真正蒙蔽人心。
蓮花女對人的控制,也不是萬能和無解的。
斐白露的聲音清冷,宛如從高山之上流下來的水,一路淌進人心底,很冷很清冽。
凍得人神魂發顫,那股陰暗、仇恨、恐懼的渾噩情緒,以及腦海裡始終萦繞的層層黑霧,被洗滌一空。
手中的黃符散發出一股奇異、甯靜的力量,仿佛有某種東西順着掌心攀升,原本沉重的身體多了幾分輕快。
尤光遠眼睛‘歘’地升起一股火苗。
他指尖都在發抖,對着沒有挂斷的電話,說出了拒絕的意思,“你弟弟欠的五千萬,自己解決,公司我也會撤資,收回我所有的資金。
”
電話那一邊,江思摔碎了杯子,聲音不敢置信,“他在說什麼?
他怎麼敢這麼和你說話!
”
尤光遠眼裡迸發出怨毒的神色。
随便一個女人都敢仗着米甜湉,對他頤指氣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