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顧頤欽轉過身來,微阖眼睑,模樣一派緘默,半晌,看着她淡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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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婚姻絕非兒戲,你當然可以選擇家族聯姻這條路,但婚姻忠誠是底線。
”
他意外的沒有嘲諷她,但已經是變相拒絕。
留下這一番話後,便轉身離去。
林晚兒望着他的背影,冷靜無瀾的眸底閃過迷惘,突然很羨慕那個叫晏媺兮的女人。
同個圈子,後來多少聽聞他們的愛情故事。
不可置信,但卻親眼所見。
隻是多少會有些感慨和不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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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頤欽剛回海苑,天邊已經是風雨欲來。
剛下車走到玉蘭花下,跟着暮色将至的細雨垂落而下。
風雨飄搖中,他擡眼t望了望玉蘭,伸手折過一支。
暮雨花蔭,冷淡矜貴的男人連折花也是一幅畫。
晏媺兮擡手接過管家手中的傘,撐開快步走來。
傘沿傾垂,她踮腳為他遮蔽風雨。
他轉眸,笑意溫存。
耳鬓微潮,是他信手拈來的玉蘭,别簪在她發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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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你。
”他低聲道。
顧公子也會玩浪漫。
她輕輕勾唇,發間的玉蘭更襯她若栀子花開,清麗絕倫。
顧頤欽接過她手中傘柄,牽着她進了别墅。
“我有禮物送你。
”她從沙發上拿出過年期間精心準備的禮物。
顧頤欽拆開,正是一件做工精巧的西服外套。
“試試看。
”她說道,“我親手設計的,不知道尺寸準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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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眸看她為自己穿上外套,整理領口,心底湧動暖意,撫平了剛剛在顧家的躁郁。
“很合身,看來你對我的尺寸很了解。
”
他低沉說道,就見晏媺兮突然可疑的臉紅了。
他輕笑一聲,拉着她坐在沙發上。
溫存親吻她發心,幽暗燈光下,她鬓間的玉蘭還綴着水珠。
“你爺爺怎麼樣?
”她突然擡頭輕聲問道,企圖在他臉上看見端倪情緒。
但這個人向來習慣隐藏情緒,她看不出任何。
“他沒事。
今日回顧家,是他們設的局。
”他眸色微深,面色難得有些凝重,片刻他淡聲道,“老爺子的固執遠超我的想象,我怕他有什麼動作,有些事情我得盡快處理。
接下來的一個月裡我都會很忙,有事及時聯系我,如果我在忙,随時聯系雲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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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鮮少看見他這般神情,想來此次回顧家已經加劇了矛盾。
看來自己成長的還是太慢了,還沒有辦法達到顧家的要求。
就像今天下午,她手機裡收到他母親發來的一條信息一樣:望晏小姐明白自己身份。
透着高高在上的口吻。
附件正是他與林晚兒在門前相談照片,郎才女貌,林晚兒肩上那件外套,顯然是他的。
不過,她自然信他,南文琦這樣的做法,是想拆散挑撥他們。
窗外忽而風雨欲摧,不過片刻,小雨便轉為瓢潑大雨。
雨聲如雷貫耳,像她突然心悸不安的心情。
她輕輕攥住他的衣襟,擡頭望他,“你…要去哪裡?
”
他察覺她的不安,一隻手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道,“帝都北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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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眸光微頓。
北園,權力中心。
“我暫時調了職。
”他解釋道,但沒有多談,“再等我一個月。
”
等他一個月,所有迎刃解開。
她看着他黑如墨玉的眸,裡面全是她的倒影,和珍重許諾。
“嗯。
”
半晌,她擡頸,輕輕吻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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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晏媺兮送他出門,府邸門前,他身長玉立,回眸望她,幽深的眸子星光熠熠。
“晚上我會回來,别擔心。
”他輕勾唇角。
晏媺兮看他上了車,不知道為什麼,心突然飄搖不定,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即将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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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威恢宏的政府大樓,矗立北園。
頂部飄揚着鮮紅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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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外的湖邊,蕭峰閑暇時愛好垂釣。
顧頤欽與他并排而坐,淡淡看着湖面上的釣竿浮标。
蕭峰随意拍了拍行政夾克上的草屑,分明已近退休之年,身子骨還是硬朗的不行,聲音也中氣渾厚。
聽完顧頤欽的話,蕭峰挑眉,沉思後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讓我站在你這邊?
”
“我隻是來給叔公提個醒,如果真有那天時,您隻要對顧家風雨視而不見就好。
”顧頤欽回答的不緊不慢。
“哼,還知道我是你叔公,頤欽啊,我對你爺爺可是尊稱兄長。
”蕭峰說道,“有你這麼坑我又坑爹坑爺爺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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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頤欽沉默不語。
以顧家行徑,加上近日反常,一定會有動作,他要防範于未然。
顧老爺子手底最終的王牌,就是眼前這位大人物。
蕭峰看他那樣,知道他已經是沒辦法,才會特地來找他。
他這是做好了和顧家一搏的打算,腥風皿雨,可能是躲不過了。
遂蕭峰笑了笑,“行了,改明兒,我給你勸幾句。
真鬧起來,還不是殃及池魚。
”
“沒用。
”顧頤欽淡薄吐出兩個字,“若有用,我也不會到來找你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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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麼就确信我會幫你?
”蕭峰挑眉問道。
“這事結束,我會徹底調職北園。
”顧頤欽說道。
蕭峰聞言看他半晌,窺見後者穩坐巍然不動,神色從容,不由朗聲一笑。
他确确實實欣賞這位後輩,一直稀缺人才。
早先就讓顧頤欽來北園,老爺子不讓,非讓他鑽金融系統裡。
他做事狠,連自己人都坑。
培養好了,是一把清廉好刀。
“好,這事兒我定站你這邊!
是他固執了,真是不知道享兒孫福!
”蕭峰輕哼一聲,心底多少不贊同顧老爺子做法,“當年,我兒子要是沒戰死,應當也結婚成家了。
”
說起戰死的兒子,蕭峰微微蹙眉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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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生威震四方,卻無後。
顧頤欽也沉默下來,正當蕭峰傷感緬懷之際,望着突然蕩起波紋的湖面,低聲提醒。
“叔公,魚上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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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一周裡,晏媺兮能感受到他真的很忙。
幾乎每天她醒來他就不在了,晚上睡着時,他都沒有回來。
隻有身側殘留的體溫告訴她,他每晚都堅持回家。
大衆眼前反而更加低調,報紙上都再無他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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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重要場合,鮮少出現在電視裡。
應是隐秘到了極點,出行都有一衆保镖跟着。
聽說,最上面那位,也曾是老爺子的戰友。
對他實感滿意,有意将他培養為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