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我考慮一下。
”
薄靳言話音一落,就幹脆地挂斷了電話。
他自然是不可能答應和林如湘假結婚的,且不說他對喬星純的感情如何深厚。
就算是沒有喬星純,他也絕不會任人捏扁搓圓。
想要威脅他,還得看看自己夠不夠資格。
不過話說回來。
林如湘純屬破罐子破摔,他沒辦法用常規手段和這種瘋子正面交鋒。
即便是讓人控制住了她,也并非萬無一失。
萬一在此之前她已經将照片原片給了其他人,稍微出點差池,最為受傷的還是喬星純。
薄靳言陰郁着臉,尋思着還是得自己去一趟訂婚現場最為保險。
鑒于念念還在手術中,他并沒有急着走。
而是折返回了手術室門口。
“你怎麼又回來了?
”
喬星純還以為薄靳言看到林如湘訂婚的新聞之後,會第一時間趕去搶婚,沒想到他竟又回來了。
“怎麼?
你該不會在默默詛咒我掉廁所裡吧?
”
“不是...”
“那我怎麼不能回來?
剛才不是跟你說了,我就是去一趟洗手間。
”
“沒什麼。
”喬星純搖了搖頭,隻字不提林如湘訂婚一事。
不論他作何選擇,她都會選擇尊重他的決定。
“别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薄靳言攬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往懷裡帶,“軟軟,相信我,念念一定會沒事的。
”
“嗯。
”
喬星純順勢倚靠在他懷裡,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眼皮跳個不停,就好像會發生很糟糕的事情一樣。
以往隻要薄靳言在她身邊。
就算在困難的境遇,她也不會慌到這種程度。
然而今天,她總感覺自己好像要和薄靳言生離死别了一樣,想要伸手抓牢他。
卻又因為過于緊張的心緒,發汗的手提不起半點力氣。
“薄靳言,我快喘不過氣了...”
喬星純的呼吸越發緊促,話音剛落,兩眼一翻,竟暈了過去。
“軟軟!
”
薄靳言的心跳也跟着漏掉了一拍,他忙将她打橫抱起,飛快地朝着腫瘤科跑去,“快叫人!
救命!
”
“媽媽...”
小白緊張地跟在後頭一路小跑,得虧葉依岚及時将他抱了起來,“小白别怕,你媽媽隻是太緊張了。
”
“嗯。
”
小白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輕輕地點了點頭,“依依阿姨,我媽媽和我妹妹都會沒事的,對嗎?
”
“對。
”
葉依岚嘴上這麼說着,其實心裡一點底兒也沒有。
喬星純的情況遠比預想的還要嚴重。
昨晚喬星純打電話跟她說,味覺嗅覺都沒了。
葉依岚一邊安慰喬星純過段時間一定會好,一邊偷偷咨詢了醫生。
醫生說一般情況下是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除非病竈多方位轉移。
“傅景川,你不是說薄靳言給軟軟找了世界一流的專家團隊?
”
“她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隻能說盡力而為。
”
“西醫如果不管用,試試中醫怎麼樣?
”
“薄哥确實讓人去請了北城簡家。
簡家是出了名的中醫世家,今天下午應該可以趕過來。
”
“希望中醫能管點用。
”
其實對于大病的療法,大部分都是采用西醫的術式。
選擇中醫,單單是因為别無他法...
下午四點。
喬星純才被搶救了過來,醫生說是肺部積水,外加輕微炎症。
暫時是控制住了。
不過她現在還很虛弱,渾身插滿了管子。
剛睜開眼,她便試圖坐起身,“薄靳言,念念怎麼樣了?
”
“手術很成功,她在特護病房,剛醒。
”
“我想去看看她。
”
“跟她手機視頻好不好?
你現在動不了,醫生說你需要靜養。
”
“不好,我就去看一眼。
”
“好吧。
”
薄靳言将她抱到了輪椅上,身上的管子也暫時讓護士給她撤了,“你一會兒還得輸液,我隻給你十分鐘。
”
“嗯。
”
喬星純自從生病以來,今天是症狀最嚴重的一次,也是她離死神最近的一次。
身體上的不适,讓她有些無措。
不過她還是很快調整好了狀态,被攙扶着走進念念的病房時,她已經跟沒事兒人一樣,
“寶貝,你感覺怎麼樣?
”
喬星純坐在病床邊,看向還帶着呼吸機,虛弱到了極緻的念念,心疼得眼淚直掉。
“媽媽别哭,醫生叔叔說,我很勇敢,很快就能變成健康的小孩了。
”
“嗯。
”
喬星純攥着女兒冰冷的手,盡可能擠出一抹笑容,“你現在還疼不疼?
”
“不疼,但是我好餓哦。
醫生叔叔說,不能吃飯。
”
“再忍忍。
等你身體好了,媽媽每天都給你做好吃的。
”
“謝謝媽媽。
”
念念反握住喬星純的手,注意到她手背上的針孔,疑惑地問道:“媽媽怎麼也打針了?
”
“可能感冒了吧。
”
“都怪我,我昨晚踢被子了,害媽媽着涼了。
”
“本來就感冒了的,和你沒關系。
”喬星純下意識地縮回了手,她胳膊上還有好幾個針孔,還是得藏好,省得孩子們擔心。
薄靳言掐着時間,沉聲說道:“時間差不多了,讓念念好好休息?
”
“我想再待一會兒。
”
喬星純定定地看着念念,就好像以後再也見不到了一樣。
念念倒是很懂事,主動開了口:“媽媽,我沒事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醫生叔叔說,病房裡不能站這麼多人。
”
“寶貝,哪裡不舒服了一定要說,知道嗎?
”
“知道了媽媽。
”
念念點了點頭,待薄靳言準備攙扶着喬星純走出病房的時候,她忽然又補了一句,“謝謝爸爸,謝謝媽媽。
”
“傻孩子,謝什麼?
”
薄靳言倒是希望孩子不要這麼懂事。
沒有人天生懂事。
無非是遇到了太多的波折,慢慢學會了懂事。
薄靳言将喬星純帶回腫瘤科病房後,又順帶給她請了兩個看護,“我有點事出去一趟t,你乖乖睡一覺,等輸完液,醫生說你可以自由行動,你就可以去看念念了。
”
“去吧。
”
喬星純心知肚明,薄靳言是趕去搶親的。
她想自私一回,想要不顧一切留下他。
隻是她從不是這樣的人,也做不了這麼自私的事。
薄靳言離開醫院後,一腳油門踩到了底,他必須盡快趕去訂婚現場拿回那組照片。
互聯網的可怕之處在于。
哪怕是過了幾年幾十年,那些曾流傳在網絡上的照片,依舊有可能被人檢索到。
因而,他絕不能讓喬星純的裸照被傳到網上。
在喬星純被送去搶救的幾個小時裡,他讓人排查了一遍林如湘和江楓眠的人脈。
再三确認這兩人并未向外流傳喬星純的裸照。
薄靳言這才帶着一群打手,氣勢洶洶地闖了訂婚現場。
“薄爺!
”
林如湘欣喜,也不顧身側的江楓眠,朝着薄靳言快步跑去。
薄靳言一把提起她的脖頸,将她從宴會大廳拖了出去。
他帶來的那群打手則控制住了江楓眠,将之一道帶出了宴會大廳,并強行将江楓眠身上的所有電子設備通訊工具全部收走。
“薄靳言,你該不會是來搶婚的吧?
”江楓眠勾了勾唇角,話裡行間透着一絲嘲諷。
“照片在哪?
”
薄靳言松開了林如湘,一拳砸在了江楓眠的肚子上,“我最後跟你說一遍,把照片交出來。
”
“我手裡頭哪來的什麼照片?
你上次不是檢查過了?
”江楓眠陰沉着臉,很是不爽薄靳言這副高高在上的态度。
“薄爺,江楓眠将喬星純的照片藏在了U盤裡,我已經拿到手了的。
你帶我走,我把U盤給你。
”林如湘此刻也管不了那麼多,連忙将緊攥在手心裡的U盤亮了出來。
江楓眠頗有深意地看了眼林如湘,實際上他早就知道林如湘偷盜了U盤。
沒有拆穿她,就是為了讓林如湘拿着U盤去威脅薄靳言。
等薄靳言一走,他就引燃仁禾醫院。
這麼做,對他确實沒有任何好處。
不過,他本來就是一個心理極度扭曲的變态殺人魔,死在他手下的病患不計其數。
他每救一個人,就必須再暗暗殺掉一個人。
隻有這樣,才能讓他麻痹的神經得到一丁點的刺激。
薄靳言沒有給林如湘讨價還價的機會,強行奪下了她手中的U盤,并将她手機裡的照片一并毀掉。
做完這一切。
他又同身後的打手說道:“扒了他們,拍照,錄像,不用對他們客氣。
”
薄靳言從來沒有用過這種手段對付女人。
隻是林如湘持續性作死。
他這麼做,不過是為了手上留點把柄,以防今後再生變故。
“薄靳言,你會後悔的。
”
江楓眠被薄靳言帶來的打手壓在了地上,臉上卻現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呵...你終究還是輸給了我。
”
薄靳言沒有搭理他,拿到原片就迅速上了車,趕回仁禾醫院。
其實喬星純的那組照片裡,隻有幾張裸露上身的照片是她本人。
至于其他幾張裸露下身的照片。
全都不是她。
不過由于光線問題,需要一個細節一個細節去比對,才能發現不是同個人。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讓照片傳出去。
她清清白白,在被債主瘋狂催債的情況下都沒有想過出賣自己的身體,他更加不能讓那些不好的流言蜚語纏上她...
等薄靳言徹底格式化那組照片。
車子已經停在了仁禾醫院門口。
他才下車,就見田媽和福伯慌慌張張跑來,“先生,不好了!
腫瘤科住院部發生大爆炸,喬小姐生死未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