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煙,有什麼話咱們進去再說,我必定……”
“遲了!
”沈南煙一雙陰戾的眸子,無溫地從慕容澈臉上掃過,“我現在,不需要你來解釋!
”
呵!
要是想說,他早就說了,至于瞞到現在?
她才懶得聽他絞盡腦汁地诓騙她!
事已至此,她大可以自己查!
慕容澈循着沈南煙的視線望去,厲聲對不請自來的一衆官員道,“這裡沒你們的事,爾等馬上離開!
”
衆人默默垂首,一動不動,是皇妃娘娘命他們來的,娘娘不發話,他們不好走!
程義康示意一旁的副将同他上前,“啟禀攝政王,末将是應小女所求,來給娘娘還東西的。
”
“……”
哼!
慕容澈冷哼一聲,還什麼東西,還需這麼多大臣一同前來?
這群老東西……拿他當傻子呢?
說完,程義康往旁邊挪了一步,畢恭畢敬地對沈南煙道:
“啟禀娘娘,晡時,小女渾身是皿地倒在家門口,問什麼都不肯說……隻拜托老臣,速速将這大氅還來與您。
”
“幾位同僚得知此事,實在放心不下……便同末将一同來見娘娘了!
”
音落,程義康閃開半個身子,沖一旁的副将使了個眼色。
那副将微微颔首,卻并沒有将衣服交給上前來接的流螢,而是猛地将原本疊的四四方方的大氅,用力抖開。
瞬間,一件沾滿了皿的雪狐大氅,登時展現在衆人眼前。
别說是周圍的一衆人了,就連沈南煙見了都很是驚詫,“程姑娘現下如何?
”
那副将陰沉着臉,沒好氣兒地道,“正如娘娘所見,這大氅上有幾個口子,程小姐她就受了幾處的傷,那郎中到……”
“習雍!
”程義康倏地皺起眉眼,厲聲喝道,“多話!
還不将這外裳交給娘娘的侍女!
”
“是。
”
看着那大窟窿小眼兒的皿色狐皮大氅,十幾名大臣震驚之餘,皆快步上前。
有大臣脫口問道,“所以娘娘今日,是真的遭遇刺殺了?
”
“敢問娘娘可有受傷?
可知是何人所為?
”戶部尚書袁康年急聲問道。
“娘娘,為何吾等對此事全然不知?
”刑部尚書陸南書面色最是凝重,“為何五城兵馬司,乃至京兆府,刑部……始終沒有接到協查通知?
”
“……”
看着一衆朝廷大員,滿臉關切之色,你一言我一語的,白行簡越發感到不可思議。
這個女人手段狠毒,惡行累累……沒成想,竟能如此得人心?
“感謝諸位大人挂念,本妃隻是受了些驚吓,并未受傷!
”
沈南煙逐漸放緩語氣,“諸位大人來得正巧,還請你們幫本妃辨認一下,地上這對夫婦的身份。
”
“是!
”
衆人恭敬地行了禮後,急忙上前查看,慕容澈正要阻攔,沈南煙拎着那大氅就擋在了他身前。
“慕容澈,你知道這件大氅為什麼會穿在程夢染身上嗎?
知道她為何會受傷嗎?
”
“……”
慕容澈心中也很是窩火,還用問嗎,定是白行簡的手下,隻認衣裳不認人,将程夢染錯當成了煙煙,起了殺心……
這兩人明明答應他不會再生事端,會盡快回西陲……活該他們遭此一難!
見他不語,沈南煙猛地将那大氅往慕容澈身上砸去,“慕容澈,你一心維護的人,先是不擇手段地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
而後設計抓我,甚至想要我的命!
”
她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男人的臉,眼底翻湧着清晰的冷戾之色,“事到如今,你還要護着他們嗎?
”
“……”
慕容澈有口難言,煙煙,你可知,本王護的根本不是這二人,本王護的是你,護的是大晟百姓!
“啟禀娘娘!
”程義康躬身道,“末将認得此二人!
”
“哦?
”沈南煙眼角眉梢微挑,“說來聽聽!
”
“回娘娘,這二人乃是夫妻,男子姓白名行簡,曾在攝政王麾下效力,現如今是西陲邊軍的軍師中郎将。
”
“此女子姓樓名心月,其父樓延,乃是先前鎮守西陲的将軍,三年前,他私自出兵西夏,結果戰敗被俘,至今生死未蔔。
”
“娘娘!
”通政使裴書凱适時上前,補充道,“白行簡曾多次給先帝遞折子,意圖請旨出兵西夏,先帝皆不予理睬……”
“……”
略加思忖,沈南煙恍然大悟,“果然如本妃所料,他們真的是對大晟朝廷不滿,所以才潛入金陵城,意圖謀反啊?
”
“娘娘此話何意?
”
丞相蔡京本不想參與攝政王的家事,是被幾個大臣,硬從府中拽來的,聽得沈南煙的話,他登時一臉緊張。
眼下幼帝登基,朝政尚不穩固,可千萬不能出什麼岔子!
蔡丞相也在?
沈南煙心中驚訝,這老頭兒一向奉行中庸之道,隻做分内之事……她倒是沒想到他能來!
“蔡丞相有所不知,本妃下午遭人暗殺……有沒有漏網之魚尚不得知,但光抓獲的刺客,就超過百人,他們個個武藝高強,訓練有素,手中兵器,更是精良!
”
蔡京臉色瞬白,“娘娘的意思是?
”
“那些刺客都是這對夫婦的人,方才,本妃初到這院兒裡,這個白行簡還想暗殺本妃,幸虧叫本妃躲了過去。
”
什麼?
白行簡竟對煙煙出手了?
慕容澈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眼見蔡京看向白行簡時神情不大好,沈南煙又道,“本妃這手上的傷,就一直沒太好,不方便行針……”
“本妃安危事小,可一想到我大晟的子民,本妃便實在等不及,審問了他幾句……”
“那娘娘可有審出什麼了?
”蔡京瞬時收回視線,急聲問。
沈南煙搖頭,“本妃不擅長這種審訊方法……依本妃所見,不如将他們下獄吧,讓刑部,或讓東廠來審!
”
見衆人不語,偷偷打量慕容澈的神色,沈南煙意味深長地道,“他們自邊關而來,若隻是洩私憤倒也還好,若是他們勾結了别國……那後果豈不是不堪設想?
”
衆人心裡咯噔一聲,是啊,他們可是從邊關回來的……他們偷帶這麼多兵進金陵,到底想幹什麼?
他們一回來便将矛頭直指攝政王府,又意欲何為?
衆臣七嘴八舌商量了幾句,齊齊跪地叩首,“請攝政王下令,将白行簡夫婦,關進東廠,嚴加審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