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鳳栖閣,流螢終于忍不住問道,“主子,你當真要管西夏的朝政嗎?
”
沈南煙匆匆瞥了她一眼,擡手去推房門,“開什麼玩笑,你主子既不是官兒迷,又沒兇懷天下的境界!
”
“明日晨起,我去給西夏王再診一次脈,留下足夠的藥,再留些黃金,咱們就盡快找機會離開這裡!
”
“啊?
還要給黃金啊?
”流螢有些驚訝,嘟嘟囔囔地道,“主子,您可真敞亮!
其實您能治好西夏王的病,就算報了他的生身之恩了!
”
“呵,你怎麼還變成小财迷了呢?
”沈南煙笑着擡手,在她眉心不輕不重地點了一下。
“人心換人心,雖然才見過沒幾面,但不得不承認,他對我還是蠻好的,蠻包容的……都是些身外之物,多多少少算份心意!
”
“嗯!
”流螢認同地點點頭,“确實如此,您再在這兒待下去,整不好連王座他哪天都讓給您了!
”
“我可不要!
你當那位置那麼好坐呢?
有錢有閑,還有你們相伴,過些逍遙日子不好嗎?
”
“主子英明!
”
“……”
“等一下!
”說話間,流螢正要點燃燭台,卻被沈南煙擡手制止了,她徑直走到窗邊,不顧寒風陣陣,一把推開了窗子。
兩人齊齊向外張望,将注意力集中在那片越來越近的火光中……
“我家主子歇息了,還請公公明日再來吧!
”
“安陽公主?
安陽公主……”
在一聲聲焦急的呼喊聲中,沈南煙突然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咱家有急事求見安陽公主,爾等還不速速禀報?
”
“……”
“你聽到了嗎?
”沈南煙臉色霍地沉了下來。
“聽到了!
”流螢颔首,“是那個榮祿公公!
主子,屬下出去看看……”
“阿嚏!
”這個節骨眼上,她可千萬不能感冒!
松開下意識捂着肚子的手,沈南煙趕緊伸手去關窗子……
“噓!
”
一道熟悉的身影自窗而入,關緊窗扇的一瞬,緊緊捂着她的嘴将她逼至角落。
“煙煙,是我……”
沈南煙看着眼前那張日思夜想的臉,一雙鳳眸陡然睜大,呼吸也變得愈發急促……
慕,慕容澈?
他怎麼會在西夏?
不!
不對!
達奚淳雅不是說他在大晟選妃呢嗎?
況且那日她那麼求他,他都不肯放下肩頭那些沉甸甸的擔子……
漂亮的眉眼倏地皺起,猝不及防間,沈南煙擡起兩隻手,踮着腳尖摸向他的臉……
慕容澈勾起唇角,慢慢将手從沈南煙的唇上拿開……
那些所謂的面首,果然是她用來迷惑旁人的,他的煙煙眼裡心裡,隻有他一個人……
“嘶——”
慕容澈低低叫了一聲,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什麼人皮面具這麼貼合?
回頭你也告訴告訴我……”沈南煙纖細冰涼的手指在慕容澈臉上扣來摸去,嘴裡嘀嘀咕咕不停。
“好了,别鬧了!
”慕容澈握住她的手腕,強行将她抵在牆上,想也不想地俯首吻上了她的唇……
慌亂中,沈南煙下意識地咬破了他的舌尖,鮮皿的滋味快速在唇齒間彌漫,慕容澈狠狠皺起眉頭,卻也沒有打算放開她。
唇齒相濡,他越發沉浸其中,松開手,他一手扣住了她的後腦,一手圈住了她的腰肢。
相愛的人,總會很容易認出彼此……
沈南煙心裡咯噔一聲,眼淚倏地落下,她緊緊環住身前的男人,熱烈回應……
慕容澈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掐着她的腋下,将她抱到了不遠處的桌案上。
伴着東西‘嘩啦’落地的聲音,他一邊将手探進她的衣裡,一邊急切地在她裸露的每一處肌膚上,留下他的痕迹……
氣息膠着,眼看就要走火,房門忽然被推開,流螢疾步進門,“主子!
主、主……”
清輝月色,映照着滿室旖旎……
她,她這是看到了什麼?
流螢反應極快,迅速低下腦袋,緊盯着摔在地上的燭台和茶具t,“我我我,我什麼都沒看見!
”
‘砰’地關好房門,流螢站在外面,隻覺得腦瓜子嗡嗡的,倚着門偷偷歎氣。
不,她看見了!
主子雖然背對着她,但她知道,她在與男人親熱!
唉!
隻是可惜了,主子将那男人擋得死死的,她沒看見對方是誰!
冷靜了片刻,流螢清清嗓子沖門内道,“主子,達奚淳雅和赫連靖弘已經離開雍華宮了!
榮祿公公現下就在大門口等着您呢!
”
沈南煙将臉埋在慕容澈懷中,緩了半天才開口,“讓榮祿去春波殿等我!
”
“是!
”
待腳步聲遠了,慕容澈又在沈南煙唇上不輕不重地咬了幾下,才依依不舍地放過她。
借着月色,他邊為她整理衣衫,邊試探地問,“這麼晚了,還見他幹嘛?
”
“你不會連太監的醋也吃吧?
”沈南煙唇角高高揚起,笑得人比花嬌,“讓你與我同行你不答應!
這怎麼還偷偷跟來了?
”
“擔心你路上出事,實在是寝食難安……想了想便來追你了!
”
慕容澈說得雲淡風輕,但沈南煙知道,他為此頂着多大的壓力,又下了多大的決心……
“謝謝你!
”輕輕吻了吻他的唇,沈南煙勾着他的脖子,軟聲道,“你乖乖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回!
”
“别去!
”慕容澈擋在她的身前,握着她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同我回大晟吧!
”
“嗯?
”沈南煙眨巴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你方才同流螢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你本來也不打算在這兒多待的,不是嗎?
”
“把藥留下,趁着這會兒沒人緊盯着你,我們現在就走!
”
不覺間,慕容澈說話的語調明顯變得焦急起來,“煙煙,你若不想回大晟,我們就尋個沒人認得我們的地方隐世而居,可好?
”
沈南煙木讷地看着他,“就算要走,我也得再給他診一次脈……”
再見不知何期,就算要走,她也想再見他一面,畢竟那是張和她父親一模一樣的臉啊!
“何必多此一舉?
”慕容澈聲音急切,明顯有些失态。
沈南煙不禁蹙眉,“你怎麼了?
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