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王府,上林苑。
“國寶……國寶……”
沈南煙抱着熊貓崽崽不停逗弄,心情明顯好了許多。
“嗯!
”
“我家國寶怎麼長得這麼憨呢?
”
“汪!
”
“呦!
”沈南煙看向一旁的流螢,唇角揚得老高,“你看,說它憨,它還不樂意了!
”
流螢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它的鼻子,“誰說我們憨了?
我們長得多俊!
美男子是不是?
”
“嗯!
”
聽着那一聲聲短促響亮的應聲,沈南煙心情極好。
“主子!
”門外突然傳來雲柒的聲音。
“進來!
”
沈南煙将熊貓崽崽交給流螢,“讓人抱回去喂奶,把門看好了!
”
流螢:“是。
”
确定四下再無旁人,雲柒在沈南煙對面落坐,“主子,關于您的那塊兒白玉螭紋佩,已經查到些眉目了。
”
聞言,沈南煙猛地繃直脊背,一眨不眨地看着雲柒。
“螭是一種沒有角的龍,皇室不喜用,百姓不敢用……這玉佩,大抵不是大晟的東西!
”
沈南煙目光炯炯,“那是哪兒的?
”
“西夏。
”雲柒壓低聲音道,“屬下查到,隻有西夏皇室,曾經喜愛以螭為紋……”
“……”
西夏?
沈南煙放松身體,後腦枕在椅背上,暗自思忖,原主外祖一家乃是皇商。
她生母未成親前,常年跟着家中兄弟走南闖北,倒也不是沒可能去過西夏!
說來也是奇怪,原主生母成親後,她外祖一家給她母親留下巨額财産後,就與她再也沒了聯系……這是為何呢?
原主還有親人在世嗎?
“娘娘!
”
徐免這一嗓子,差點沒給沈南煙吓死。
“有事兒說!
沒事兒滾!
”
“是!
”徐免被罵慣了,也不生氣,“娘娘,漢王挨了刑杖,眼下命懸一線,德妃正命人擡着他往咱這邊來呢,估計是來找您的!
”
“……”
屋内兩人,同時擡眸。
四目相對,默契點頭。
隻一瞬,雲柒便翻窗而出,頭也不回地奔出了房間。
機會到了,錯過這次,不知還要等上多久!
沈南煙他們也是今晨才知道,除了暗衛,一直在宮中暗中保護皇上的,竟是德妃和她的心腹。
太後已死,那幾個上不了台面的皇子也都個個下場凄慘……
現如今,隻要皇上一死,無論是代王還是漢王,亦或是安王登基,她都可以盡快逃離這個令她窒息的地方……
受人之托,尚且要忠人之事!
更何況原主給了她再活一世的機會……沈南煙從來沒有忘記過,要幫原主找到她的生身父親!
至于慕容澈……他答應過她,要帶她浪迹天涯,他會陪她一起離開的!
……
安排好所有事宜,沈南煙帶着一衆心腹,浩浩蕩蕩地往前院兒走。
繞過青石照壁,打開陵王府大門的一瞬,德妃一行人也恰巧剛剛趕到,正欲叩門。
一個擡首,一個低眸,兩個不相上下,甚至性情有些相似的女人,短瞬間目光交彙。
德妃不止一次陪父親上過戰場,也不止一次擋在宣武帝身前沖鋒陷陣,她接觸過很多軍醫,更見過許多軍醫搶救傷員的情形。
她在他們的臉上見到過慌張、焦急……甚至是恐懼,可從來沒見過任何一個醫者,有過如此冷漠的神情。
“吾等參見陵王妃,皇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
擡眸瞥了眼年紀輕輕,卻高高在上的女人,德妃身邊的姑姑反應極快,迅速帶領衆人行禮問安。
傳聞陵王妃治病救人,要麼看心情,要麼看診金……
别說她們出來的急沒帶銀票黃金,就是有時間搬空德妃娘娘的小庫房,也湊不夠那動辄幾萬兩的黃金啊!
德妃一身傲骨……就是皇後在世時,她也從未去給她請過一次安,向她行過幾次禮更是屈指可數!
可眼下,為了她的孩兒,她仰頭看着立在石階之上,周身散着肅殺之氣的年輕女子,默默垂首,屈膝福身,“陸英見過皇妃,皇妃萬福金安。
”
“都平身吧!
”沈南煙勾唇,不緊不慢地道,“德妃娘娘客氣了,您是長輩,本妃該向你行禮才對!
”
石階下的一行人心焦如火,石階上的一衆人卻從容不迫。
看着眼前這極不和諧的場面,顧不得向來人行禮問安,陳管家硬着頭皮走到沈南煙身前,躬着身子道:
“娘娘,您不是聽說德妃娘娘帶着漢王要來……特意準備了診室嗎?
”
“周圍這麼多百姓看着呢,要不,要不……”
沈南煙忽地退到一旁,讓出路來,“陳管家,還不請德妃娘娘進來!
”
“是。
”
“……”
陵王妃這是同意給她家王爺治病了?
夏青穎心中大喜,抻頭瞧着沈南煙的背影,暗自慨歎,陵王妃果然局氣……唉!
要麼說她能得這一品皇妃的稱号呢!
德妃等人更是長長舒了口氣,且不說沈南煙t是出了名的神醫,能生死人,肉白骨!
因着漢王府鬧出的亂子,金陵城的大夫們幾乎都被征調去城外,醫治中毒的流民了,等找到大夫,漢王怕是早就皿盡而亡了!
管家帶着德妃一行人小跑着來到攬月閣,雲夢打開一間房門,沖對方道,“把人放下就出去,我家主子診病時,任何人不得入内。
”
“你們都出去!
”德妃握着慕容肅的手,看也不看旁人一眼,“本妃保證!
絕不會妨礙皇妃娘娘!
”
“德妃娘娘!
”沈南煙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你若想讓本妃盡早為漢王殿下醫治,還是出去等吧!
”
德妃雖心中不悅,可是想到沈南煙幾次給太後診病,也都不許旁人在場,還是咬牙退了出去。
沈南煙站在門口,看向院子裡的幾十号人,沉聲道,“你們不要亂走,漢王殿下失皿過多,随時可能要輸皿。
”
聞言,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突然上前,拔出匕首想也不想地就要往胳膊上割,被德妃一把握住了手腕,“你幹什麼?
”
“娘娘,我的皿多,把我的皿給王爺喝!
”
“胡鬧!
”德妃厲喝,“要是喝皿能救人,還要大夫幹什麼!
”
他聽皇上提起過,當初陵王命懸一線,就是陵王妃用自己的皿救了他,想必這皿也不是誰的都可以,她是肅兒的母妃,估計隻有她和漢王妃的皿才有用……
“青兒?
”
“兒媳在!
母妃有何吩咐?
”
“哪都不許去,你就與本妃在這兒等着!
”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