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他認!
康睿刻骨的認!
但他絕不能讓郡主覺得嫁錯過人!
他絕對不能!
他放下酒杯,不想酩酊大醉,他想站在她面前,有朝一日哪怕隻是告訴她一句,他想她了,非常想。
“安安……”康睿趴在桌子上,腦海裡揮之不去的人,今日如毒藥一點點浮上心頭……
……
熱鬧的日子總是飛快,喜慶依舊在車馬中蔓延,走親訪友的人們帶回了長輩對晚輩無限的期許。
初五,趕早的店鋪開始營業,集市更加熱鬧,走街串巷的小販系着紅繩叫賣起來。
同時,遞交了拜帖的各大勢力都收到了安慶海航的統一回帖。
各大商家的話事人匆匆結束年假,召集幕僚,緊急議事。
林清遠的北運商行以内海航線每月15萬噸的進出量,被安慶海航安排在了初六見面。
初六一大早。
林清遠已經換好了外出的衣服,思來想去,又在腰間配了一塊上好的和田玉,無論是雕刻還是做工都能看出其技藝不凡。
宋初語坐在在窗前,看他一眼,繼續碾着手裡的香料:“你今天出門?
”
林清遠神色凝重:“有點事需要處理一下。
”
“什麼時候回來?
微明,給老爺找條腰帶配這塊玉。
腰帶也是可以做文章的,和這塊玉一樣低調的給人壓迫感。
”
“是。
”
林清遠心思不在這上面,他隻是擔心今天的事不順利。
昨天見過安慶海航東家的人沒有透露任何消息出來。
宋初語拉着他腰帶靠在自己身邊,解開,給他換上。
林清遠視線瞬間溫柔:“太後給你的宮裡人呢,怎麼這段時間沒有見到他們?
”
宋初語半環住他的腰:“讓他們出去辦事了。
”
“什麼事?
需要幫忙嗎?
我最近也不忙。
”
“應該需要吧,我告訴他們需要的時候就去找你。
”
林清遠摸摸郡主的頭:“有事讓他們知會我一聲,今天有沒有不舒服?
”
宋初語幫他把腰帶扣上:“隻要有人來給我拜年,我都不舒服,煩都煩死了。
”
林清遠哭笑不得,将玉佩也放在她手裡:還差一個沒有挂上。
“真把我當你丫鬟了。
”手裡的動作卻沒有停:“帶上外氅,看着天氣要下雪。
”
林清遠捏捏她紅潤的臉:“知道了,操心。
”
……
北運商行的馬車在安慶海航駐上京城分航停下,初春的風掀不起厚重的車簾,帶着微涼的寒意肆無忌憚的跑開。
林清遠從馬車上下來。
殷濁、陳曆跟在林清遠身邊:“老爺,這裡。
”
能在寸土寸金的上京城拿下這麼一座地方,可見安慶海航财力雄厚。
“他們各地都有分航,幾乎像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都在最重要合适的位置。
”這已經不是财力多少能辦到的事,背後勢力肯定不容小觑。
“背景還是沒查出來嗎?
”
“一點痕迹沒有露出來,各地傳的還是老說法。
”殷濁本來不信,現在快信了,幾家合并勉強能做到,一家絕對不可能。
以一己之力壟斷了外海航路。
迎客的管事早已等候多時:“林老爺,聞名已久,今日有幸見到,令我們這裡蓬荜生輝啊,我們東家已經等候多時,林老爺,這邊請。
”
“客氣了,請。
”
陳曆聲音很低:“安慶海航的大東家在上京城?
”他們回複了各地的拜帖,最近都在接見各大勢力話事人,不可能每個駐地的掌事都是大東家。
“誰知道,但絕對是東海區域說了算的人。
”何況各地分開更好,證明他們是一盤散沙,成不了氣候,隻是委屈他們大人親自跑一圈而已。
“林老爺,請。
”
同一時間。
如意也早拿到了北運商行的詳細介紹。
這是一家最近半年崛起,依靠南地水防契機迅速囊括了北三省貨運的勢力,恐怕是依靠官家起家,隸屬的勢力錯綜複雜,牽扯到很多。
但同時又很奇怪,他們似乎還有另一條北上路線,貨物出入數量也十分可觀,可卻沒有具體查到是什麼。
因為這批沒有具體查清的貨物,他們來了大東家,如意也親自來了。
“林老爺,這邊,東家!
林老爺到了。
”
一行人含笑而入。
如意一襲深紫色初春長衫,起身迎上,下一瞬,笑容僵了一息,幾乎毫不猶豫的垂首,恭身:“如意見過老爺,老爺萬安。
”北運商行的東家是老爺?
老爺敢親自涉商?
林清遠愣在當場,沒t一眼認出眼前的人,但也不至于不知道如意是誰。
如意是安慶海航的話事人!
殷濁、陳曆,也愣住了,怎麼回事?
對方東家在幹嘛!
認識!
迎人進來的管事也蒙着,發生了什麼事?
敏正搖着折扇進來,中年大叔,風度翩翩:“宋意,北運的人來了沒有?
”乍然看到站着的林清遠,吓得急忙後退一步,躬身:“老爺。
”
林清遠一瞬間忘了該有什麼舉動,一個人還可以說看錯了,兩個人都在這裡:“敏正?
”貼着兩條胡子的是敏正。
“是,是,是奴才。
”
如意示意迎人的管家出去。
林清遠也怔愣的讓殷濁、陳曆出去,現在才堪堪回神,這也就說的通了,否則誰有這麼大的财力:“安慶背後的東家是太後?
”
“不是,不是,是郡主。
”
林清遠剛緩過來的心,比任何時候都怔愣:“郡主?
!
”他想到過所有人,就是沒想過郡主,怎麼可能會是郡主?
好像又不是不可能?
林清遠想到出門時,她侍弄花草的樣子,歲月靜好、安然恬靜,郡主招募了五千私兵,可依舊看不出什麼變化,行事不狠辣、做事不強硬。
她雖然每天都在忙碌,都在學習,也隻是在學習。
可……她同樣也說過‘架空皇權’這種話,她甚至自己做主,摒除一切阻礙,毫不猶豫的和自己成婚;她會用着她帶回來的每一個人;會看卷宗看到半夜,她從不聽流言蜚語,也在繁忙中撫琴作畫、制衣、練香,但做出的每一個決策,都深思熟慮,改過又改。
整條外海航線,她當得起她那句‘架空皇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