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有了這批條,就好辦事了。
許甯言謝過了那張科長,拿着條子出了門。
先去财務室交了錢,又拿着财務的收據,和着這個批條一起,到了倉庫。
倉庫那邊應該也聽說了,将人帶了進去,到了角落裡,堆着十幾個打好的包。
倉庫的管理員歪頭示意:“每一包都是封好了的,重量一樣,不過顔色随機,你們要哪兩包?
”
支書搓着手,就算他是個大老粗也知道,這做女人頭上戴的東西,肯定嬌豔一些才好看受歡迎,要是拿了一些黑色灰色藍色回去,做出來灰撲撲的怎麼賣出去?
開口想讨個人情,讓他們仔細挑選一番,卻被那倉庫管理員給撅回來了,隻說不能挑,拿到什麼就是什麼,這是規定。
還是許甯言看出來點門道,從兜裡,實際是從空間裡摸出一包大前門的香煙來,塞進了那管理員的手裡:“大叔,麻煩你行個方便!
我們就略微挑一下,肯定不耽誤你太多時間!
”
倉庫管理的看了一眼手裡的煙,露出幾分笑模樣來:“行,既然你喊我一聲叔,叔就給你行個方便!
給你們半個小時,挑好确定後可就不能再換了!
”
許甯言連連點頭表示知道了,看着那倉庫管理員出去了,忙上前解開從那打好的包口掏一個小縫隙,往裡面看布條都是什麼顔色的。
累了個滿頭大汗,終于挑好了兩包。
将那管理員喊進來,他看了看,上前在封口處打了标記封印。
大約是看許甯言挺上道的,主動問了一句:“這兩包你們是現在就帶走,還是存放幾天?
”
許甯言跟支書商量了一會,支書今天還要趕回團結大隊,頂多隻能帶走一包,
剩下的等許甯言辦好這邊的事情後,讓她帶回去,到時候提前給公社那邊打個電話,讓人通知一聲,團結大隊這邊派人去接。
所以,隻取了一包,剩下的單獨放在了一邊,拿筆在上面寫了一串數字,又給了張條,到時候憑條就能來取走了。
這事情辦得這般順利,支書是又高興,又有些自卑。
這次出來采購,他啥忙都沒幫上,還不如許甯言一個小丫頭機靈變通,除了付錢就沒幹别的。
純粹就是來當了一個付錢的吉祥物。
此刻塵埃落定,他是一分鐘都不想在縣城裡多呆了,哪哪都不自在,縮手縮腳的。
還不如快點回團結大隊,那才是他的地頭呢。
兩人守着一包碎布條子在制衣廠門口等了李建國出來,又回了百貨大樓,買了一千根橡皮筋,幾個人在百貨大樓食堂吃了個午飯,支書就先帶着橡皮筋和一包碎布條子去客運站等車回團結大隊。
許甯言送支書上了車,看看時候還早,想起顧緻遠讓自己轉交的信,先去了長來巷。
運氣還不錯,孫周在家,看到許甯言,好像并不意外。
不着痕迹地上下仔細又打量了一番許甯言,才露出一個笑臉來:“小許同志,快進來坐坐!
還要麻煩你稍等一下,我看他信裡有什麼交代,而且還有一些東西,也要麻煩小許同志你幫忙帶給他。
”
許甯言猶豫了一下,跟着孫周進了院子。
孫周大約是看出來許甯言有些拘謹,也考慮到孤男寡女在一個院子不合适,所以院子門沒關,就那樣敞開着。
而且也沒請許甯言進屋裡去,讓她坐在了院子裡的花架下,給她倒了一杯茶,就坐在對面,打開了信。
不知道顧緻遠信裡寫了什麼,孫周看兩眼信,再看兩眼她。
看得許甯言心裡一陣陣發虛。
她跟顧緻遠之前說好了,兩人結婚的事情,人知道的越少越好,不用特意告訴人。
本來大隊長和支書之前還說讓他們辦一桌,他們倆去做個證婚人的,卻因為這一段時間各種突然的事情,比如她工作的一波三折,比如陸家去了許家的緣故,兩個人也沒有再提這話。
他們倆本就是假結婚,更不想折騰,也就裝糊塗不提不理混過去了。
莫非顧緻遠信中告訴孫周了?
不然他為什麼這樣看自己?
心裡發虛,臉上卻很鎮定。
許甯言端起茶杯喝水,任由孫周打量,氣定神閑得很。
孫周愣是從許甯言身上看出了一點顧緻遠往日的影子來,看着就氣人。
再看信上,除了交代正事,剩下的寫的都是些啥?
幾乎一半的篇幅,用來問自己給他尋摸各種東西。
除了一塊女士手表,t還要兩件如今最流行的的确良小碼的女士襯衣,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居然問有沒有從滬市來的女式發卡之類的,給他也留幾樣,等他抽空來選。
簡直是離離原上譜!
顧緻遠這種千年老木頭,這是動了凡心了?
不然以他那對女色避之唯恐不及的性子,怎麼會買這些東西?
這是不動心則已,一動心那是不得了啊!
到底是哪路神仙讓顧緻遠開了竅?
孫周摸了摸下巴,琢磨着。
先前顧緻遠那家夥,打電話不說,還讓人帶口信給他,讓他搭了老大的人情,給許甯言這小丫頭把工作給穩住了。
當時他就懷疑,這家夥的居心。
可顧緻遠卻說,這小丫頭是被他給連累了,好好的一份正式工的工作沒了,如果連臨時工都保不住,那欠人家小姑娘的就太多了。
孫周當時沒懷疑,如今看着這信,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隻怕這些東西都是給許甯言準備的。
倒是奇怪了,之前顧緻遠這家夥不是死活跟人家劃清界限,生怕這小姑娘纏上他麼?
怎麼突然就對人家這麼好了?
真隻是因為連累了人家小姑娘,想補償的緣故?
要補償給工作,給錢就行,用得着給買表,買衣裳,還買發卡?
這家夥騙誰呢?
孫周有心想問許甯言,可看着許甯言抱着茶杯,眨巴着眼睛喝水一臉無辜的樣子,就有些問不出口。
更何況顧緻遠太了解他了,信的最末尾還警告他了,老老實實把東西買好了,讓許甯言帶回去就行了,别的一句不許多問,不然饒不了他。
啧啧!
護得這麼嚴實!
還說心裡沒鬼?
孫周呲呲牙花子。
想了想,帶着幾分不懷好意地問:“小許同志,我們家老顧如今還好吧?
最近有什麼反常的地方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