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屏幕上是高山流水覓知音,元妮内心是江河奔湧想不通。
原因無他,在電影院前排跟人親嘴的那女人,竟然是一直跟元妮過不去的範老師。
範老師被抓去香江的時候,頗受了一些刺激,大家都以為她瘋了。
不過自打李鳳霞跳車之後,她就慢慢回魂,不鬧騰了。
大家夥私底下都說,範老師是被李鳳霞氣的,見李鳳霞得了報應,她一高興,病也就好了。
等下火車的時候,範老師基本上能跟人正常交流。
丁組長悄悄跟元妮說過,這樣最好,要不然,他還得負責把範老師送精神病院去。
其實電影院的光線不是特别好,如果不是範老師脖子上那條香江圍巾,元妮也不能肯定就是她。
這條圍巾花色很特别,在香江也算是牌子貨,範老師剛買到手,着實炫耀了一陣,所以給元妮留的印象很深。
“你認識這人?
”
“我認識那女的,她就是範老師。
”
“瞅着有三十多歲了,她還沒結婚嗎?
怎麼在電影院跟人親熱?
”
顧超跟元妮悄悄地咬耳朵,兩人的耳朵都熱乎乎癢酥酥的,心也跟着一起癢癢。
元妮沒有看過範老師的檔案,但她聽丁組長說過,範老師應該已經成家,還有孩子了。
“她已經結婚了,會不會是跟她丈夫?
”
這話說出來,元妮兒自己都覺得不可能,如果是合法夫妻,為啥要跑到電影院裡來親熱呢?
回家關上小門,想咋搞咋搞,豈不是更好?
難道範老師喜歡被人圍觀?
顧超停了半晌,這才搖頭,“應該不是的。
”
就在這時,範老師和那男的突然站起來,用手遮着臉,一前一後就往電影院外面走。
這兩人嚴重影響了大家的觀影體驗,現場就有人起哄,說他們是憋不住了,要去鑽小樹林。
聽大家夥這麼一說,兩人走的更快了。
當他們路過元妮身邊的時候,元妮注意到,那個男的戴了一副黑框眼鏡。
兩人并不特别關心範老師,隻把這當成一個笑話來看,等他們都走了以後,就專心看起電影來。
當然,看愛情片免不了有人搞小動作,但大家都是偷偷摸摸進行的,沒人像範老師那麼招搖。
看完電影散場後,外邊的風竟然停了。
“沒風?
也沒下雪,咱們走回去?
”
“好的。
”
兩人去存車棚取了自行車,一邊走一邊聊,觀衆們各自踏上歸途,跟他們走同一條路的人越來越少,漸漸的,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天冷,氣氛不冷,兩人熱烈的讨論着劇情,然後顧超又問起元妮在香江的見聞。
“怎麼說呢?
好多地方都在搞建設,到處都是渣土車。
不過繁華是真繁華,就跟電影上演的一樣。
當地市民也時髦,幸虧會議組提前做了服裝,要不然真是土包子進城。
”
說起兩地差異,元妮十分感慨。
“怪不得大家都想出去。
”
除了香江,還有好些人去本子國,據說,在京都,工作一天就能掙到内地一月的工資。
大家嘴上罵着小本子,私底下卻拼命拖關系,想買台本子國的彩電,說是質量好,畫面清晰。
“倒也不必出去,咱們也會富起來的。
”
“是的,我也這麼想。
”
聊着聊着,不知不覺就到家了,顧超這才想起,他還沒給元妮兒解釋電話事件。
“妮兒,我得給你說一下,我找到挂你電話的人了,她就是……”
顧超話還沒說完,就發現院子裡氣氛不對,貓蛋狗蛋的房間燈大亮着,倆孩子還在嗷嗷叫。
“這是怎麼了?
”元妮驚訝。
貓蛋狗蛋不是病了嗎?
每天還去打針呢,怎麼聽這動靜,倒像是挨打了?
“這個屁股針啊,一天要打兩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下午他倆去打針,結果醫院沒藥了,硬是等到晚上,護士大概是趕時間,給狠攮了一針,把屁股給打腫了。
”
作為一個大哥哥,八一不僅沒給兩個弟弟送愛心,瞧着還有些幸災樂禍。
“啊?
”
現在很少開吊瓶,青黴素一般都是肌注,直接打屁股蛋子上。
這東西肌肉刺激性強,特别疼,再加上護士打的快,貓蛋和狗蛋的屁股直接被打腫了。
四舅母端着一盆熱水,“給熱敷一下,趕緊把腫消了,要不然明天都沒法打針了。
”
肌注青黴素,全靠肌肉吸收,如果局部紅腫,就得在硬結上繼續注射,那種疼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所以小孩們一提起打針,都渾身發抖。
“我倒是知道個法子,比熱敷效果好。
”元妮看了一下可憐的貓蛋狗蛋,趕緊獻策。
“啥法子?
”
“把土豆片切的薄薄的,給他們貼在腫的地方。
”
貼土豆片?
這倒是頭一次聽說。
“生的熟的?
”四舅母關心孩子,啥辦法都想試一試。
“生的。
”
這可是個偏方,四舅母專門找了一個黃心大土豆,去了皮又細心的切成了薄片。
害怕土豆敷屁股不管用,她還綜合了其他人的意見,先用毛巾熱敷半個小時,然後再貼半個小時土豆。
至于貼過屁股的土豆片兒……
姥爺原本想留下,結果都被姥姥搶走喂雞了,現在生活條件好多了,倒也沒有必要那麼節約。
他倆倒是不嫌棄孫子的小屁股,可萬一别人嫌棄呢?
經過精心治療之後,第二天狗蛋的屁股就消腫了,貓蛋的屁股卻跟面包一樣,腫的又紅又亮。
“啊,我的屁股啊……”貓蛋在屋裡幹嚎,主要是不想去打針。
可這針不打不行,醫生早就說過,必須連續治療,否則的話,就沒辦法斷根。
四舅母心疼孩子,越是心疼孩子,就越得狠下心腸來帶他們去打針。
對于這事兒,元妮兒也愛莫能助,隻能建議他們好好跟醫生說說,實在不行就打吊瓶。
安慰完之後,她就趕着去上學了。
她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敲響了院門。
姥爺和四舅舅都出去看店,大舅舅也跟着一起去,說是長見識,這會兒,家裡隻有女人和孩子。
姥姥一邊嘀咕着,一邊開門,“這麼早,是誰呀?
”
門外赫然站着二姥爺夫妻,倆人臉上都帶着笑,“大嫂,我們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