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悜諫突然的深夜來訪,將客廳裡酗酒的他嚇了一跳。
厲悜諫脫了被小雨淋濕的外套,走到沙發前,看著茶幾上的啤酒罐,許久都沒說出話來。
金永有些許的潔癖,厲悜諫一直都是知道的,自己走去洗手間洗淨了雙手這才出來。
金永朝著自己身旁的獨立沙發椅指了指,說道:“隨便坐吧,陪我喝點。
”
厲悜諫回頭朝著裡面看了一眼,目光收回,問道:“你老婆呢?
”
金永短促的笑了一聲:“回海南去了。
”
厲悜諫聞言嘆了一聲:“的確,夫妻兩人長期分居無疑是最痛苦的,怎麼?
醫院裡沒接受你的調動申請?
”
金永擺了擺手,將一罐啤酒啟開後,遞到厲悜諫手邊,說道:“現在別說調動的事了,後面指不定有多少事要推到我身上來,等著處理我呢。
”
厲悜諫愣了愣,舉到嘴邊的啤酒又放了下來,疑惑道:“你是指幫我做DNA這件事?
”
金永無力的笑了笑,看了厲悜諫一眼,點了點頭,道:“試問,這件事你們厲家會不追究嗎?
”
“不會,勢必會追究到底。
”厲悜諫認真的說道。
金永笑了一聲,習慣性的摩挲著啤酒罐的邊緣:“這就是了。
追究下來結果無非也就兩種,一是揪著你沒走醫院正規程序,拿我出來說事,這樣醫院就可以不必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
當然,發生這樣的事,也的確是我的責任,我倒也不怕去承擔。
二是有個無關緊要的人站出來,隨便一說DNA結果是由於工作疏忽不小心外洩,然後醫院按照流程對外公開承擔責任,對內該處罰的處罰,該調任的調任,然後一大群人跟著我背黑鍋……”
厲悜諫眉頭蹙起,打斷道:“金永,難道這件事你就一點也沒發覺它不對勁嗎?
”
金永拿起啤酒罐的手頓住,擡起頭來。
厲悜諫定定的注視金永的眼睛,說道:“金永,顧九溪不是我女兒……”
金永手裡的啤酒罐“啪”的一聲掉落在地闆上,帶著白色泡沫噴湧而出。
當金永反應過來,趕忙低頭將傾倒的啤酒罐撿起來,抓起茶幾上的紙抽蹲在地上,快速的擦拭著地闆上的水跡。
可他擦了一半,卻停了下來,側過臉擡起頭看著厲悜諫,臉色蒼白的問道:“你的意思是那份DNA不止是被人有意外洩,而且還被動過手腳?
”
厲悜諫點了點頭。
金永將手裡紙巾隨手丟在地闆上,沉默了片刻後,起身坐回到沙發裡。
片刻後,他沉聲問道:“悜諫,你不相信我?
”
厲悜諫收回目光:“金永,我隻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想你為此丟掉工作,可是這件事牽連太廣,我們厲家沒法不去追究。
”
金永點了點頭,從茶幾上的煙盒裡摸了一個根煙出來,低頭點上。
厲悜諫繼續說道:“金永,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做……”
金永擡起手阻止了厲悜諫沒說完的話:“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