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下,似驟然回過神來,“抱歉,我隻是想和你重新開始。
”
“憑什麼?
”
我冷冷地看著他,“傅祁川,你捫心自問,你想和我重新開始到底是因為什麼?
”
從前,他說一句話,我就認認真真的相信。
換來撞得頭破皿流,遍體鱗傷的下場。
如今好不容易夢醒了,說什麼也不願意重蹈覆轍了。
他薄唇微抿,“因為......”
我淡淡地打斷他的話,諷刺地彎唇,“因為你習慣了贏,你隻是得不到,才不甘心。
”
那些分開了,才幡然醒悟自己愛得無法自拔的故事,我從來不相信。
“不是的。
”
傅祁川擲地有聲地否認,黑曜石般的眸子猶如漩渦,恨不得把人吸進去,“我離不開你。
南枝,我習慣了家裡有你存在,習慣了空蕩蕩的家裡會有你突然喊一聲我的名字,習慣了你再晚都等著我回家......”
全都是習慣,隻是習慣。
就像在枕邊放了幾年的洋娃娃,突然弄丟了,也有個戒斷反應。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火氣,字字誅心道:“所以隻是因為你的不習慣,我就必須跟你重新開始?
傅祁川,我早就受夠了!
至於你說的什麼傅太太,曾經當當還挺有意思的,現在你都破產了,我圖什麼啊?
”
他眉心微蹙,“我,破產了?
”
我冷笑著,不遺餘力地在他心上插出皿窟窿,“她們都不要你了,你當我是永遠站在原地的垃圾回收站?
”
他長睫顫了顫,末了,再看向我時眸光微冷,眼眶卻紅了一圈,語氣帶著些諷刺與偏執。
“那是不是,倘若哪天我又成為人人恭維的‘傅總’了,你就會考慮和我在一起?
”
“或許吧!
”
我隨口扔出這三個字。
大廈將傾,哪裡是能說重回鼎盛就回去的。
不管如何,我隻要能徹底斷幹淨就行。
傅祁川默了默,卻忽然勾起了唇角,擡起手,指腹近乎病態地摩挲過我的臉頰,“南枝,記住你的回答。
”
而後,利落地收回手,闊步離開。
隨著電梯傳來抵達的動靜,玄關和電梯間,都恢復了靜謐。
仿佛剛剛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
我靠在門闆上,緩緩平復著呼吸,整理剛才被他弄得有些淩亂的衣服......
隻是,整理著整理著,我就覺得哪裡不對,下意識往電梯另一端看去。
周放那廝正斜斜地倚在門框上,雙手環兇,好似剛看完一出大戲。
視線與我對上時,也一點沒有偷窺的自覺,還饒有興緻地挑了挑眉。
“看來你的膝蓋,已經好了?
剛踢他的時候,勁兒挺大的。
”
“......”
我閉了閉眸子,瞪向他,“周放,你一天不偷聽別人說話會怎麼樣?
”
“我在自己家門口。
”
他淡定地反將一軍,“是你們太不注重隱私了。
”
一堆歪理邪說。
我懶得理他,正要關上門時,他突然開了口:“我有個辦法,讓你們斷得幹幹淨淨。
”
我動作微頓,“什麼辦法?
”
傅祁川臨走前說的那句話,總讓我有些不安心。
好像還會發生什麼一般。
他笑得玩味,語氣卻認真,“和我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