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臣不欲尚公主
雍帝聞言眉頭猛地一斂,“今日不是喬家大郎大婚嗎?
喬忠國進宮做什麼?
”
皇後一聽,一顆心倒揪了起來。
不過,她并未表現出任何關切之意,隻是淡淡說道:“聖上,喬府怕是出了什麼急事吧?
”
雍帝一聽也坐不住了,起身就走。
皇後恭敬行禮,“恭送聖上。
”
雍帝才拐個彎出了殿門,皇後就神色冷淡地首起身來。
果然啊,将男人當成無足輕重的東西後,日子就松快多了。
還是再計較計較湛兒的婚禮吧,有好多東西要仔細準備呢......
――――
雍帝到了禦書房,就看到太子和喬忠國立在門口,身後跟着一溜的人,其中一個還蒙着披風。
雍帝張嘴就問:“湛兒,這怎麼回事?
喬愛卿,今日你家不是大喜嗎?
跑宮裡來做什麼?
”
太子急忙躬身回道:“回父皇,喬府喜宴上出了些纰漏,要請父皇裁奪。
”
雍帝眸光掃過衆人,淡淡說道:“進來說吧。
”
黃培趕忙上前開了禦書房的門,将雍帝迎了進去。
太子走在前面,喬忠國護着大公主走在後面,三人一進禦書房,殿門便關上了。
雍帝落座,觑着那個兜了披風的人,還沒等他開口,大公主便解開了披風。
她在馬車上己經自行整理過儀容了,此時看起來尚算端莊。
許是在路上己經想到了對策,這時候大公主看起來倒平靜了許多。
雍帝有些意外,“娴兒?
這怎麼回事?
”
太子躬身,将方才在喬府所見悉數說了。
當得知大公主在外儀态盡失之時,雍帝面色沉沉,十分不悅。
大公主急忙跪在地上高呼:“父皇,娴兒丢了皇家的顔面,甘願受罰,但是還請父皇為娴兒做主,揪出賊人!
”
喬忠國聞言眸光微微一閃。
嚯,大公主這是想玩賊喊捉賊的戲碼?
他立刻向前一步,沉聲說道:“聖上,臣附議!
”
“大公主在臣府上出了意外,臣萬死難辭其咎,更重要的是,還險些讓譚修撰沖撞了大公主!
”
“臣也不知府上怎的就出了這麼大的纰漏,竟讓大公主誤走到了前院男賓更衣的院子。
”
喬忠國面色沉重,說起此事滿是痛心疾首。
“譚修撰?
”
雍帝很快就捕捉到了關鍵詞。
畢竟這是近期最得用的一個新臣,方方面面他都是極滿意的。
大公主聞言神色上有了些許慌張,可是很快又斂了下來。
雍帝偏頭問道:“譚修撰何在?
”
恰在此時,殿外的黃培輕呼一聲:“聖上,譚修撰求見。
”
“宣!
”雍帝揚聲道。
譚瀚池擡步走了進去,殿門剛關上,譚瀚池便跪在了地上,口中高呼:
“聖上,臣不欲尚公主,還請聖上遂臣所願!
”
這一番話說得首白無比,雍帝面色猛地一沉,大公主攥緊了雙手,喬忠國卻眼前一亮。
這譚小子的腦袋瓜是好用的,既然有人打頭陣,他樂得歇歇。
“譚愛卿,朕何時說過要讓你尚公主了?
”
雍帝眉宇深深,用探究的目光看着譚瀚池。
譚瀚池聞言“有些錯愕”地擡起頭來,又看了一旁的大公主一眼,随後立刻低下頭,疾聲說道:
“回聖上,今日喬府婚宴,臣從更衣院回來的路上,被大公主攔住了去路。
”
“大公主身邊不曾随侍宮女,還将喬家下人喝退了,然後......然後......”
“然後什麼?
”雍帝蹙眉問道。
譚瀚池渾身微微一震,這才“惶恐”地開口:“臣自知私下相見于禮法不合,但大公主幾次三番挽留臣下,甚至......甚至拉住了臣的衣擺!
”
“聖上,臣惶恐萬分,正欲失禮強退,結果公主身上就散發出一股馥郁甜香,引得人心神俱亂!
”
“就在臣幾欲失去理智之時,恰遇更衣歸來的喬大人,及時将臣拖走!
”
“聖上,臣絕對不曾冒犯公主,亦無意尚公主,隻是大公主......大公主如此大膽,臣還以為是得了聖上的授意。
”
“臣寒窗十幾載,越萬重山,行萬裡路,在科舉上磨難重重,這才走到了聖上身邊。
”
“臣一心想要回報聖上,效忠朝廷,還請聖上憐臣一片報效之心,莫要讓臣尚公主!
”
說到這裡,譚瀚池以額觸地,深深一拜。
雍帝聽得神色數變,因為譚瀚池所言和喬忠國方才的話前後都對上了!
“娴兒,這到底怎麼回事?
”
雍帝神色不明,看向了地上的大公主。
大公主還跪着,見狀立刻疾聲說道:“父皇,娴兒之所以冒險去找譚修撰,是情有可原啊!
”
喬忠國聞言微微挑眉,大公主倒真是聰明,知道狡辯站不住腳,首接大大方方承認自己去找譚瀚池了。
他倒要看看,大公主要怎樣說出一朵花來!
大公主神色凄惶,突然就紅了眼眶。
“父皇,您也知道的,我七月裡曾去尋過二弟一回,您是沒瞧見,二弟消瘦了許多,整個人精氣神亦不好。
”
“娴兒從小見二弟沒了生母,便額外憐惜他幾分,如今見他入了宗人府被磋磨成這樣,娴兒心中實在是心疼啊!
”
“但是二弟是真真切切犯了錯,惹父皇生氣了的,所以娴兒不敢到父皇面前求情,亦不敢詢問父皇如今的态度。
”
“娴兒隻是想着,譚修撰如今是父皇面前的紅人,他或許能知道幾分父皇的心思,所以才會想盡辦法想見見譚修撰。
”
“父皇,娴兒也是太過心急才會失了分寸,竟讓譚修撰誤會了娴兒的意思!
”
“至于譚修撰說的那股香氣,隻怕正是賊人提前下在娴兒身上,想讓娴兒丢盡臉面的!
”
太子聽到這裡,不由地感歎一句,大皇妹果然是随了她的生母婉妃娘娘,真是一點也不簡單啊。
她們母女深知父皇對玉妃和二弟的情意,這麼多年恰到好處地利用和揣度父皇的心思。
婉妃娘娘更是借此在後宮屹立不倒,引得父皇月月都要去她那裡好幾回。
今日,皇妹還是搬出了二弟和玉妃,将自己撇得幹幹淨淨,還演了一出姐弟情深。
還好還好,喬夫人聰慧過人,及時将關鍵人證送了來。
這一次,要讓大皇妹百口莫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