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戴著巨幅墨鏡降臨在京都,拉著二十寸的白色行李箱踩著高跟鞋哢噠哢噠走出了機場。
一出門,安娜被眼前烏泱泱的大批接機人群給嚇到了,她還是第一次一下子看到這麼多黃皮膚黑頭發的中國人。
非常不適應。
避開左右交織的人潮,安娜終於找到了一輛看起來還算幹淨的計程車。
“小姐,你要去哪裡?
”
安娜打開手機,定位了一下地圖,看到了一家酒店的名字,“楓橋路,FOUR-SEASONS。
”
司機大叔愣了,前半句懂了,後半句......不懂。
“小姐,那是哪兒?
”
安娜突然明白過來,眉頭一蹙,“不好意思,楓橋路,四季酒店。
”
看來張口就說英文的習慣,得改一改。
車子機場線到了市區,沿著淮海中路一路往前,剛進入中環就開始堵車,安娜遇到這種堵車的盛況又被嚇了一跳。
“大概還需要多久?
”
司機一臉抱歉,“小姐,現在是下班高峰期,一般堵車要堵半個小時,這段路是最堵的,過了路口就好了,前面左轉就是楓橋路。
”
堵那麼久?
安娜看導航圖,走過去的話,如果腳步夠快也就二十多分鐘。
“我在這裡下車,謝謝你。
”
安娜抽出了一張美元給司機。
司機愣了。
“小姐,這......這是什麼錢?
”
安娜又一陣頭痛,該死,她來的太著急,沒兌換人民幣,怎麼辦?
“我身上隻有美元,這是一百美元,按照現在的彙率大概是六百八十八人民幣。
”
六百多!
那也太多了!
司機尷尬的笑了笑,“不用了,就當我當了次雷鋒吧。
”
安娜又是一愣,“雷鋒?
他是誰?
我可以把錢給他。
”
司機直接當安娜是神經病了。
居然不知道雷鋒是誰?
!
安娜的確不知道,在美國多年,她一直讀的都是美國的書籍,看的是美國電影,了解的是美國文化,說的是英文和法文,還有西班牙語,她真的不認識雷鋒。
至於她怎麼會講中文,怎麼會清晰的記得所有的醫學知識,她不知道。
但腦海中一片空白的時候,她的人生隻有手術刀。
拉著行李箱,安娜走在人行道上,高大的梧桐樹影遮擋了絕大部分陽光,想到這裡是中國,安娜索性將墨鏡摘掉,素雅白淨的一張臉沐浴著陽光往前走。
這裡就是中國。
第一感覺是人多,第二感覺是車多,第三感覺是房子多。
路口左轉,楓橋路上果然不堵車了,兩旁是林立的商店,中文、中文、還是中文!
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中文條幅和路標。
想想也是,她這輩子,好像也隻有很短的記憶而已。
她仰頭望著一棟建築,從一片商場後面高高聳立起來的摩天大廈,以絕對的優勢壓過了周圍的所有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