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家屬站在安靜的陽台上,楚洛寒解釋了病人的真實情況,“你妻子現在必須做手術,不然等胎兒再大一點,她原來的心髒支架會支撐不住,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
丈夫點頭,眼眶漲紅,“楚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我的妻子,求求你!
”
楚洛寒點頭,離開病房後她悵然若失,病人不止支架已經支撐不住,而且內部出皿引起了心包堵塞,按照內科的治療辦法隻能等待自然止皿。
可是......
她看看自己的手,那雙手在顫抖。
以她當年在手術台上的經驗判斷,方曉梅的情況根本沒辦法自然止皿,等到那一天,她和孩子說不定都會死。
可是手術除皿......
哪個外科大夫肯冒著葬送名聲的危險給她做手術?
說不定病人會死在手術台上,即使手術成功,大人和孩子也隻能保住一個。
對誰來說,都是傷害。
楚洛寒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她已經忘記了這幾天遭受的流言蜚語,忘記了龍梟此刻正在和莫如菲溫柔纏綿。
她隻想救活病人,她要母子平安!
但......會不會太貪心?
一低頭,楚洛寒發現眼淚已經湧出,滴在手背上。
她必須找主任商量方案。
高穎姿嗎?
找她的話,就算她有意做手術,隻怕為了跟她對著幹也會否決,而且,高穎姿再怎麼厲害,也是個內科醫生。
心外科的資深專家,中心醫院又不少,可是願意冒險的,數來數去,沒有。
不......或許有一個。
楚洛寒擦幹眼淚,起身上電梯。
有一個,她想,他應該會幫忙。
她來到唐靳言的辦公室,人不在,值班護士說高副院長剛才去病房了。
楚洛寒想都沒想,直接跑去了病房。
唐靳言剛剛查完心外科的患者,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一群白大褂從轉角過來,他一手拿著病例,正在和旁邊的醫生叮囑什麼。
一擡頭看到楚洛寒,他將病歷夾交給助理,低聲道,“你們繼續。
”
醫生們很識趣,先行離開了。
唐靳言高大筆挺的身影與白大褂相得益彰,說不出的幹淨利落,他大步走來,“看來,我昨天的預測是錯的。
”
她並沒有躲著她。
這讓他很開心。
楚洛寒臉色緊繃,拿起一份病例,“副院長,我找你,有事。
”
她的嚴肅,讓他不敢再玩笑,認真的看完了病例,唐靳言在蹙眉,“怎麼拖到現在沒做手術?
病人情況很危險,再拖下去會一屍兩命。
”
她不否認,“病人擔心手術傷害嬰兒,一直強撐著,希望孩子出生以後再手術,但是現在......這個手術的風險很大的,對醫生的挑戰也很大,我想來想去,隻有你可以幫忙。
”
唐靳言將病例夾在手上,附身看著楚洛寒,“為什麼?
”
“醫生,救死扶傷是天職。
”她很官方的回答。
唐靳言微微笑了,玻璃外的陽光灑落在他的臉上,好像把一個季節的溫暖都偏心的給了他,裝飾了他的眼睛和眉宇。
“你沒說實話。
”他依然是溫暖如許的笑著,笑容有三分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