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維這東西,一旦形成,就很難打破,更别說在封建陳舊的古代。
所以,現在許融遇到了最大的困難。
想了一下,他打算走威逼利誘的路線,所以一振身,猛的拍在案桌上。
“實話告訴大家,這是公子給吾的任務,之所以隻叫你們,一是保密需要,至于二嘛,那些人我信不過。
”
聽到這話,張孟卓等人臉上的不願倒消散了不少,轉而更多的是遲疑,光憑許融一句話,可不能服衆。
“我知道,你們肯定以為吾是在诓騙你們,其實你們錯了,隻是你們不懂公子的思謀,他是四世三公之後,卻是庶出,這麼說,你們明白了嗎?
”
許融之所以含糊其辭,那是因為他隻要一部分人領會自己意思,其餘的人,就不足為慮了。
果然,聽到這話,仇笑颠一撫長髯,當先疑惑問道:
“公子已經官至司隸校尉,在朝中僅次于大将軍等少數人之下,而且他還年輕,沒必要這麼急吧?
”
見到有人往自己設定的空子裡鑽,許融心中一喜,随即故作高深道:
“你也說了,他是僅次于,也就不是最高,而且你們别忘了,他還有個統領禁軍,關系不睦的哥哥。
”
“這……”
這話一出,一些知曉門閥争鬥的人都遲疑了,包括吳子卿,即使他也不清楚許融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男兒自當頂天立地,但是如果他頭頂一直有一片陰雲籠罩,那種心情可想而知。
“諸位都是我許自元信得過的弟兄,這事也就告訴你們,其他人我還真信不過。
而且,這裡面有個問題,你們想到了沒有?
”
許融身體前傾,目光直直盯着所有人,神秘地問道。
“大哥,什麼問題?
”
大家被說得一頭霧水,僅有的一兩個快想出點眉目有被許融引導向下一個問題。
看了看四周,許融讓吳子卿到門外去守着緊閉的大門,這才湊近所有人,低聲道:
“咱們出手,隻能在皇宮中,那就得張讓一黨露出獠牙,而他們的目标……”
“何進老賊?
”
伍德瑜突然吼了一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回神才想通了其中問題,不由冷汗直冒。
“大哥的意思,何進肯定會在皇宮中死去?
”
這次許融沒有回答,而是看向黑暗的角落,低聲自語道:
“這是上面的意思,我沒有決斷的權利,隻能照做。
”
聽到許融這話,很多人都把其中的懷疑壓下,皺眉沉思起來。
确實,若是何進死去,而自己這些人突然出手拿下張讓一黨,憑借袁家的聲望,以及袁紹的勁頭,定能一舉蓋過袁術。
袁紹手下有五千羽林軍,而是全是精銳,而袁術雖然守衛宮闱,手裡卻隻有兩千戰鬥力不強的禁軍。
如此一算,獲利最大的還是袁紹。
“如此,我等自然聽大哥的,隻是西園将軍蹇碩手下有超六千兵馬,我們這幾個人,進宮都費勁吧。
”
這次許融隻是自信一笑,卻讓很多人安下了心,許融一直以來的表現,足以讓這些沒有多少謀算的人安心。
“那好,大家就先上院子裡去休息,幾位什長伍長留下。
”
見此,那些彪形大漢,卻一個個陌生得緊的人被安置在了院子幾間房中,外面有吳子卿手下看着,倒不用怕他們逃走。
看着眼前這幾人,許融想了想,也不再猶豫,吩咐道:
“現在我們讨論潛進皇宮之事,興到,一般進入皇宮送菜蔬肉脯和倒夜香的共計幾人?
”
韓興到之前就聽許融的吩咐打探過,此時倒也立馬就回答出來。
“運送肉脯和菜蔬是分開的,不過兩家都是多年供應皇宮的老戶,進宮每兩日一次,宮内會出來兩個采買,外面隻能進入五人,兩次也僅夠十人。
”
“夜香倒是每日有人去,不過一次也是兩人,乃是一對父子,這也不太可能下手。
”
聽到這話,張孟卓等人都眉頭一皺,也算出了其中的問題,許融需要把至少三十人帶進宮,而這采買和夜香都比較困難。
許融想了一下,目光在所有人身上一掃,随即開口道:
“這次若是成功,我等必将飛黃騰達,所以也隻好委屈大家了!
”
聽到這話,再看到許融那表情,所有人都是一陣惡寒,顯然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那好,就分成兩隊,蕭遠崖跟我一隊,張孟卓領一隊,夢卓你就負責從采買這裡下手,我們就從夜香這裡動手!
”
确定了行動具體分配,大家也都到院子裡睡下,雖然有些擠,但是他們知道,他們不可能出得院子的。
次日早上張孟卓就開始了動作,許融卻按兵不動,他需要等候最佳時機。
午時,張讓又在給何太後‘按摩’,直按得這風韻太後嬌喘微微,面粉如霞,雪白的皮膚露在外面泛着晶瑩的霞光。
按摩完畢,兩人便開始私聊密話,不知怎的,就聊到朝中大事上來。
“太後,說句不好聽的,這幾次與大将軍多有誤會,從而導緻大将軍對您也不太親近,小的深感難安。
”
聽到這話,何太後擡頭看了看眼前這個白面男子,定睛看了許久,似要将其看透。
但是何太後看到的,是誠摯的雙眼,如此,何太後收回目光,微微一笑道:
“外面的人都說你嚣張跋扈,我哥對你也是一直敵視,沒想到你還會為我哥考慮,看來他們是誤會你了。
”
聞言,張讓大驚失色,趕緊抽身下地赤足行禮,瑟瑟發抖,連道冤枉。
張讓如此,反而出了何太後的預料,想了一下,她開口道:
“那今晚哀家就設個家宴,宴請我哥來聚,你适時而出,跟他道個歉,他會原諒你的。
”
聞言,張讓自然是欣喜萬分,連連道謝不提。
當晚,何進應邀去皇宮與宴,陳琳連忙趕來阻攔,卻被何進一聲喝退。
與何太後晚宴,自然是其樂融融,适時何太後輕聲一咳,張讓趕緊出來。
“哥哥,聽說你們有些誤會,我今日做主,你就原諒他吧,他可沒膽子跟你作對。
”
見到張讓,何進臉上的笑容立馬不見,看也不看陪笑行禮的張讓,對何太後道:
“小妹這就不對了,哥哥我何曾把幾個閹狗放在眼裡,沒卵的貨,掀不起什麼風浪。
”
聞言,何太後細眉一皺,面有難色,但是立馬又對張讓冷喝道:
“聽見沒,大将軍已經不再追究你的過錯,還不趕緊道謝?
”
張讓内心在滴皿,尖利的手指也嵌進肉中,鮮皿浸進指甲縫,臉上卻是更加虔誠的菊花般的微笑。
“謝大将軍寬宏大量,小的就是一奴仆,哪敢跟您過不去?
”
回到大将軍府,何進便再也沒把張讓等沒卵貨記在心上,專心欣賞西北進貢來的美女那飄逸柔美的舞姿。
而出了大殿,回到自己院子的張讓神色陰沉得吓人,周圍的人都小心翼翼,唯恐觸他怒頭,倒黴遭殃。
“大哥,怎麼了?
”
趙忠過來見到張讓如此,皺眉問道。
張讓沒有回答,隻是瞥了一眼四周,眼芒如刀,寒聲道:
“讓蹇碩派三十個好手悄悄進宮,我明日就要解決那老賊!
”
趙忠雖然内心驚駭,卻沒有阻攔,轉身找人吩咐去了。
若是許融知道張讓找來了幾十個高手,而不是書上說的近百土雞瓦狗的宦官,又當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