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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于無聲處聽驚雷

極品驸馬 蕭玄武x 3544 2024-01-31 01:14

  夏日的天氣就如同戀愛中少女的心情一樣易變,薛紹方才到家時,半空裡烏雲翻滾,一場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薛紹急忙幾個快步跳到正宅的屋檐下,府裡一群人馬上迎了上來,牽馬的牽馬、更衣的更衣,奔前跑後忙得不亦樂乎。

  這種“一家之主”的獨有待遇,讓薛紹感覺自己特别的重要。
這個家,也越來越讓他有溫馨的滋味。

  吳銘辦事果然利落,他隻花了一天的時間就把藍田縣的田畝之事打聽了清楚。
原來,大約三四個月前有一個“土豪”落戶藍田縣,行為處事異常高調。
他除了結交鄉野豪俠、與縣衙官員們交從甚密,幹得最多最勤的一件事情就是到處買田置宅,那叫一個财大氣粗、揮金如土。

  薛家田産周邊有百傾以上的田土,都被那個土豪以極高的價錢收買去了。

  薛紹聽到這裡不禁有點吃驚,兩京一帶有錢的人的确不少,但是“土地”這東西不是說買就能買到的。
對于大唐的權貴來說,土地是可以子孫傳承的“固定資産”。
這非但是重要的财源,更是社會地位的象征;對于平民來說土地更是命根子,失去了土地的農民,隻能以高于十倍糧稅的佃租去租種權貴家的土地,再不就隻能去給有錢人為仆為奴來讨生活。

  農民的土地,哪能說賣就賣?

  那個土豪能一口氣買下這麼多的田土,必然大有來頭。
至少有着濃厚的官府背|景。

  吳銘說,那個土豪姓鄭。
很巧,藍田縣新上任的縣令也很鄭。
一番打聽之後吳銘得知,這兩人是親兄弟。
很顯然,他們還把眼光瞄準了薛家的祖産,藍田郊外最為肥沃的一片好田土。
之前那些挖牆角搶佃戶、往薛家田裡扔死人骨頭的行為,都是表現。

  薛紹覺得很奇怪,小小的一個縣令,吃了什麼樣的熊心豹子膽敢打累世公侯的主意?

  吳銘給出了答案,那個姓鄭的縣令娶了中書舍人武攸甯的妻子的庶出妹妹為妻,和武攸甯是“連襟”。

  薛紹頓時就笑了,繞來繞去,又和武家的人糾結上了。

  武攸甯是武則天的堂侄兒。
雖然他與武則天的親緣關系不如武承嗣和武三思那麼近,但是地位卻是絲毫不差。
上次因為張窈窕事件李治敲山震虎扒了武承嗣與武三思的官,可是武攸甯仍然是雷打不動的中書舍人,在大唐王朝發布最高政令的中書省穩坐一把重要交椅,算是一位“當朝重臣”。

  武攸甯在個人能力上要比武承嗣和武三思要強得多,而且他很會揣摩聖意在官場上也不輕易得罪人,為官之道也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因此他的官一向做得比較穩。

  但是朝野上下乃至長安的百姓都清楚,武攸甯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貪!

  或許是早年窮怕了,在武則天發迹時被召入長安為官的武攸甯,對錢财與土地的癡迷達到了令人驚訝的地步。
在做到了中書舍人不到一年的時間裡,武攸甯先後在長安買下了幾座宅第,每座宅第的後院都建起“百步大舍”,也就是長度在一百步以上的大倉庫,專門用來盛放無數的絹帛。

  大唐的絹帛就如同明清時期的銀倆和二十一世紀的美元一樣,是相對保值又流通暢行的硬通貨。

  武攸甯的貪,已經頗有名氣。
但是既然二聖都不管,旁人也就隻是腹诽一番了事。
但是這一回他居然把爪子伸到了薛紹的手上,顯然已是出格了。

  “公子,我此行打探到,鄭氏兄弟非但是想并購薛家的田土,就連公子的舊宅故居也未放過。
”吳銘說道,“不知他們用什麼辦法将公子曾經住過的舊宅買到了手,而且一把火燒成了灰燼,然後再在原址上建了一座很大很奢華的妓院。
裡面安置了很多的女人,專門用來招待兩京的官員、豪紳與才子名士。
而且那裡面最漂亮的頭牌姑娘喚作‘窈窕兒’。

  “看來,他們是擺明要跟我杠上了!
”薛紹頓時眉頭一擰,毫無疑問,鄭氏兄弟此舉很有羞辱于我的意思!

  “公子,打算如何應對?
”吳銘問道。

  薛紹想了一想,說道:“這是我的私事,不能讓太平公主知道,也不要捅到朝堂上去,否則會是一則笑柄。
他們不要臉,我還要臉!

  “是。

  薛紹再道:“目前我回京之後的處境比較尴尬,暫時不方便理會這等雞零狗碎的事情,更不想和那幫鼠竊狗偷的小角色大打出手。
先不管他們,大小的事情都等我和太平公主成親之後,再作理會。

  “……”吳銘眨了眨眼睛,說道,“如果佃戶不來租種,府裡明年就會無糧可吃。
如此放任不管,也不是辦法。

  “不至于,我還沒有窮到那份上。
”薛紹說道,“在成親之前,我不想多生事端更不想沾惹誰。
吳銘,按我說的辦。
藍田縣的田土,就讓它荒上一年好了。

  “是。
”吳銘應諾。

  薛紹微微一笑,說道:“你放心,我的荒田,會比别家良田大豐之年的産出,還要更高!

  吳銘呵呵一笑,“我信!

  正說着,大院門口突然傳來小女孩兒的号淘大哭之聲。
薛紹等人走出來一看,妖兒正騎着一頭藏獒走進院來,手裡捧着一包東西,哭得那叫一個傷心欲絕。

  “嗚嗚,大肉饅饅,我的大肉饅饅,全都淋濕了!

  薛紹心裡最柔軟的那根神經頓時被觸動了,顧不得瓢潑大雨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

  “妖兒!

  “神仙哥哥!

  大藏獒看到薛紹跑來發出一記沉悶的怒吼,妖兒連忙在它頭上拍了起來,“丢丢趴下,作揖!

  大藏獒像是中了魔法一樣身子一矮就撲在了泥水之中,以頭撞地還嗚嗚的低聲哼哼,如同仆人在向主人請罪一樣。

  薛紹不禁一怔,妖兒什麼時候養了一隻藏獒?

  “妖兒,來!
”薛紹上前一把抱起妖兒,渾身都濕了。

  妖兒舉起那包浸水的包子,哭得好傷心,“神仙哥哥,這是我給給和月奴姐姐買的大肉饅饅,現在不能吃了,嗚嗚!

  “沒事,你有這心意我就很喜歡了。
你想吃,我讓府裡的人做!
”薛紹抱起妖兒大步朝廳堂走去,月奴帶着一個仆人已經撐着傘出來接了。

  那隻大藏獒,仍然撲在泥水裡以頭撞地,砰砰作響。

  “丢丢,過來躲雨了!
”妖兒喚道,“記住了,府裡的每一個人都不可以咬,也不可以兇他們!

  大藏獒嗷嗷的叫了兩聲像是在答應妖兒,這才爬起來跑到了正廳的屋檐下,在角落裡抖着身子甩出很多水滴,然後又人立起來兩隻前爪抱着抖動,像人一樣的拱手作揖。

  “好聰明的大番狗!
”府裡的人都驚歎起來。

  薛紹很驚訝,藏獒是最野性的猛犬一般隻認一個主人,智商不高也不怎麼通人性,現在居然被妖兒馴化得像馬戲團的表演犬一樣聰明乖巧!

  “妖兒,這條大番狗你從哪裡得來的?
”薛紹問道。

  妖兒笑嘻嘻的答道:“半年前我在宮裡玩的時候,看到有鷹犬坊的人要把這條番狗拖出去打死,因為它咬死了一匹出生不久的小馬。
大番狗嗚嗚的叫着求饒,我見它可憐,就肯求鷹犬坊的人把它送給我了。
那時候它還沒這麼大呢,半年的時間它長得好快喲!

  薛紹直咧牙,“大番狗很野性的,你就不怕它咬你?

  “不怕呀,因為我聽得懂它說的話!
它也能聽懂我的話,我說什麼它都聽!
”妖兒說道,“别看它個子大很吓人,其實它很可憐的。
它的爹娘都死了,它自己每天都吃不飽還要被人用鞭子抽打,最後還要被人遺棄和殺掉。
我看到它就想起了當初我和母親一起流浪的時候。

  “所以你給它取名叫丢丢?
”薛紹笑呵呵的幫妖兒撫去臉上的雨水。

  “嗯!
”妖兒笑嘻嘻的點頭,“神仙哥哥,你回來了真好,我好開心噢!

  這時大嫂蕭氏帶着幾名丫鬟走來,微笑道:“妖兒下來,讓她們帶你去洗浴更衣。
二郎,你也去換洗一番,别着涼了。

  “好。
”薛紹如言将妖兒放下地來,家人團聚,讓他心裡感覺特别的踏實和溫馨。

  大雨傾盆,雷電肆虐。

  薛紹站在屋檐下看着滂沱雨景,整個長安帝都就像是被馴服了的丢丢一樣,乖乖的趴服于地仿佛是在臣服給天降神威。

  大唐帝國,仿佛也即将面臨一場這樣的暴風雨。

  薛紹回頭看去,蕭氏與妖兒還有月奴她們正在親自張羅一場豐盛的家宴。
府裡的人因為自己的歸來,臉上的神情與一舉一動都顯得分外的松馳與安甯。

  薛紹的臉上漾起一絲久違的微笑。

  “于無聲處聽驚雷。
我就躲在這個溫暖的小家裡,足不出戶萬事不管,靜候那一場巨大的風暴來臨。

  家宴正要開始,府裡來客了。
原本薛紹已經吩咐了門子說閉門謝客,但來人不是求見薛紹,卻是求見月奴。

  月奴一聽就來了精神,“我知道是誰來了!
――公子,求你讓她進來吧?

  “是誰?
”衆人一起問。

  “我在長安唯一的朋友,也是公子的舊識――虞紅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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