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角瞥見窗台上的紫檀香爐，隻要再有一點點的時間，一點點就夠了。

　　“雲殇，既然你要走，我也留不住你，不妨坐下來陪我喝一杯，你不是要問我事情麼？
問吧。
”雪妃兀自坐在椅子上。

　　帝雲殇腦海裡不斷的映照出藍聖雪的容顔，一遍一遍的劃過他的腦海，耳畔響起一個如夢似幻的聲音，尤其是一想到那張布滿淚痕的小臉，他就無法拒絕。

　　坐在椅子上，雪妃倒了兩杯酒水，一杯放在帝雲殇面前，一杯放在了自己面前。

　　“雲殇，你想問我什麼事？
”

　　“為什麼要演戲？
”帝雲殇看着她，語氣逼人，眼底似是醞釀了一層幾不可見的糾結。

　　他夢裡的那個人，似乎不是雪妃這樣的。

　　“因為我愛你，不想失去你。
”雪妃揚眉，“這樣的答案，夠嗎？
”

　　“為什麼……最近感覺你變了？
”

　　“是我變了還是你變了？
月十五，你都沒有來找我，你知道我承受了多大的痛苦麼？
你知道那種等一個人等到撕心裂肺是什麼感覺嗎？
我問你，月十五我在清然觀的時候，你在幹什麼？
”

　　帝雲殇抿着看着她。

　　“你在念雪台裡抱着另外一個女人，是不是？
”

　　雪妃突然笑了，端起酒杯，“雲殇，喝了這杯酒，我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我以後再也不會在你面前哭。
”

　　不哭？

　　帝雲殇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永遠保持笑容？
”

　　雪妃心下一沉，的确，帝雲殇想要保護的，是這一張臉。

　　因為愛着這張臉的主人，所以不想這張臉沾染淚痕。

　　她點了點頭，“永遠保持笑容。
”

　　帝雲殇垂眸，看着杯中蕩漾的酒水，終究還是一口喝下。

　　他忽然看向雪妃，她的容顔，清晰的映襯在他的眼中，“雪雪……”

　　雪妃微微彎唇，“君上，你醉了。
”

　　“醉了麼？
”帝雲殇擰眉，微微閉眼，腦海裡一直心心念念的面容，越來越清晰，包括他對藍聖雪眷戀的那份感覺和那雙眼睛，一同襲上他的心頭。

　　臉眼睛和感覺，慢慢重疊在一起，彙聚成一個完整的藍聖雪。

　　一個遙遠彷徨的聲音擊打在他心底。

　　“雪雪，我回來了，我真的回來了，想我了沒？
我告訴你啊，我想你了，非常非常想……”

　　“雪雪，就算老天放棄你，我也不會放棄你。
”

　　“雲殇，我做了一個夢，夢裡面的我，掉下懸崖，随風飄零……”

　　“雲殇……”

　　帝雲殇像是完全迷失自我，陷入心底裡的那個聲音裡。

　　雪妃的手，搖了搖閉着眼睛假寐的帝雲殇，“雲殇，雲殇？
”

　　“雪雪……”他呢喃，手下意識的抓住她的手。

　　雪妃眼前一亮，兩心醉果然不同凡響，帝雲殇，對不起，我也不是故意要給你下兩心醉的，我不是故意讓你沉浸在夢境裡的，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雪妃扶着閉着眼睛的帝雲殇走到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