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含經堂?
方才還有幾分倦意的烏蘭圖雅聽了這話瞬間驚醒。
小甜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然而烏蘭圖雅卻深知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李觀魚是因為别的事被抓起來她還不會這麼擔心,但若是牽扯到含經堂……
“什麼人抓的?
”
“是皿滴子诶,看來丢的東西,一定是皇上特在意的。
”
皿滴子?
不行!
不能眼睜睜看着那臭小子真的變成死魚!
烏蘭圖雅連忙将宮娥喚進來為她更衣梳洗,小甜果不以為然地開口道:“烏蘭圖雅姐姐,不要那麼緊張啦,要相信你家傻魚,那小子呆是呆了點,人品還是不錯的,偷盜這
種事應該不會做。
我最近在‘買賣街’又研究出了新花樣,可好玩兒了,你陪我嘛!
”
小甜果就是借着李觀魚的名義來找烏蘭圖雅玩兒,可别說是玩兒了,現在她連睡覺都顧不上了。
“黃天霸是什麼人?
他的粘杆處又是什麼地方?
你還不清楚嗎,好人進去也會折騰掉半條命!
你乖乖的,下次陪你玩兒哈!
”烏蘭圖雅穿戴完畢,用清水摸了一把臉,連面
膏都沒塗便三步并作兩步跑了出去。
身後小甜果不住地叫她,烏蘭圖雅就像沒聽見,坐上門外備好的轎子便離開了。
小甜果努着嘴倚在門口,不住地抱怨着,“重色輕友!
這還沒怎麼着呢就為人家赴湯蹈火了!
”
她不由得想起弘皎郡王,他若是出事,自己也會這般上心嗎?
然而,人家連個讓她赴湯蹈火的機會都不給……
此時已是黃昏,幾縷殘陽斜斜地挂在半山腰,幾乎就快被黑暗所吞噬,照在密不透風的青石牆上翻不起一絲漣漪。
那城牆太高,遮天蔽日,小小的人影站在下面無端就會形成一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
烏蘭圖雅吞了一口水,提起裙擺直接從轎子上蹦了下來。
門外站着兩個粘竿拜唐,按刀而立,一臉嚴肅、不苟言笑,見到烏蘭圖雅直接将她攔下。
烏蘭圖雅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但她阿瑪可是征戰沙場、平定叛亂的定邊大将軍,烏蘭圖雅自小可以說是在軍營中摸爬滾打長大,又豈會被兩名小小的粘竿拜唐阿所吓到
?
初時慌亂已然消失,烏蘭圖雅拿出一塊金光閃閃的令牌,大聲呵斥道:“此乃皇上賞給本郡主的禦賜金牌,有此金牌便可在宮中暢通無阻!
你們粘竿處好大的威風,皇上的
禦賜金牌都不認得了嗎?
”兩名粘竿拜唐隻一看烏蘭圖雅的打扮便知道這女子定是皇城裡的貴人,然而此乃粘杆處刑牢重地,除非皇上親自來了,沒有粘竿侍衛統領黃天霸的準許,其他任何人也是
不能擅自進去的。
兩人單膝跪地,聲音卻是不卑不亢,“郡主贖罪,此地并非皇城,裡面關押着的都是朝廷要犯,我等不能放行!
”
烏蘭圖雅可沒指望這個金牌就能讓兩人放她進去,她等的就是這樣一個他們放松警惕的機會。
烏蘭圖雅的功夫可不是花拳繡腿看着好玩兒的,襯兩名粘竿拜唐不注意,她蓮步生風,揭竿而行,宛如蛟龍一般的騰風而起,直奔粘杆處地牢飛奔而去。
身後的兩名粘竿拜唐反應過來迅速追上去,烏蘭圖雅并不想惹大麻煩,卻不得不速戰速決,她回身一個後旋踢堪堪踢在其中一人的肩胛處,那人抱着手臂,疼的哎呀一聲
,一個翻滾。
另外一個提着佩刀就沖上來,然而對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他也不敢真下死手。
一個晃神之際,女子卻一把扯住他持刀的手臂,朝着天靈蓋狠狠一劈,男人還沒等緩過神來,便軟軟昏倒在地上。
烏蘭圖雅并不戀戰,直接沖了進去。
一股撲面而來的刺鼻氣味,嗆得烏蘭圖雅不由得堵住鼻息。
那是一股常年潮濕混着腥臭鮮皿的味道。
整個地牢十分昏暗,隻有幾盞油封閃爍着微弱的光亮,卻在烏蘭圖雅
打開牢門後,被寒風吹滅兩盞,更加昏暗了。
這個常年不見天日的地方,連空氣都是渾濁的,方才進來這麼一會兒烏蘭圖雅便覺得頭昏耳鳴,越發擔憂李觀魚。
而且這裡,還散發着一股死亡的絕望氣息……
一路走來,烏蘭圖雅看着那牢房裡的人癡的癡、傻的傻、狂的狂,一見到有人走進來都開始瘋狂地敲打着牢門。
一時間牢房裡鬼哭狼嚎,聲音凄厲,便是烏蘭圖雅的膽子再大也不由得打狠狠打了個寒噤。
顧不上難聞的氣味,她用雙手堵住耳朵,朝着最裡面有聲音的地方走去。
如果沒有猜錯,這件事要秘密調查,犯人定會關押在更加保密的地方。
“什麼人!
竟敢擅闖粘竿處地牢!
”
就在這時,一大喝聲響起,便是烏蘭圖雅堵住耳朵還是被吓得渾身一震。
“我……我乃烏蘭圖雅郡主!
此番前來是……是要帶走本郡主的花匠!
”
烏蘭圖雅對着前方那個高大魁梧的身形,沒有什麼底氣地說着。
粘竿處地牢都是一些秘密在審理的案子,因此牢中并沒有什麼閑雜人,前方那個魁梧身形自由出入,恐怕就是傳說中的粘竿侍衛統領黃天霸了。
“什麼烏蘭圖雅郡主不知道!
此乃是軍機要處,若不速速離開,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
那人高大的身影緩緩走來,無形中顯得地牢更加狹窄,更加壓抑。
烏蘭圖雅強行按耐住狂亂的心跳,高聲呵道:“本郡主乃是超勇親王博爾濟吉特?策棱的嫡長女!
你若是敢動本郡主别說皇上,便是連我阿瑪都饒不了你!
”
固倫額驸的女兒?
黃天霸身形頓了頓,卻依舊語氣不善,“超勇親王骁勇善戰、稱霸殺場、受人尊敬,嫡親女兒卻打着他的名号擅闖我粘竿處地牢,這是要讓你阿瑪的豐功偉績毀于一旦嗎?
”烏蘭圖雅能言善辯,卻不成想遇到一個比自己更加胡攪蠻纏的人,她擅闖粘杆處地牢和阿瑪的豐功偉績有何關聯?
這老滑頭不過就是想吓唬她罷了!
反正他隻要知道自己
的身份便不會真的拿她怎樣!
這般想着,烏蘭圖雅的氣焰再次高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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