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裡王妃對于雅隆覺卧王最有資格說話的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很滿意,這樣的聯盟她們已經不是第一次締結了,相比較前幾次的結盟,當前的這一切不值一提,因為雙方的根基都保存的還算完好,那些孩子隻要在過個三五年,便又能再獨擋一面,撐起這家族的大旗。
雅隆覺卧王妃帶來了一位滿臉仇恨與怒火的少年,與平靜如水的阿裡王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如今的困境,也不妨對你直說,部落裡人心惶惶,每天都在死人,至于是誰殺了這些人,我想查已經有心無力了,既然這些人等着我去把他們揪出來,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刀架到我和我兒子的脖子上,他們以為我看不出來,他們隻是想找一個發難的借口而已,而且這樣的人在我們的部落變得越來越多。
”
“我們這裡也比你那裡好不到哪裡去,我現在身邊忠于阿裡王的人已經隻剩下1000多人了,如果不是我機靈,估計早被這些人吞下肚子去了。
”
“這些卑微的奴隸活該被定在架子上,妹妹你如此的果斷,讓我這個做姐姐的好生佩服。
”
“什麼被釘在架子上的奴隸?
”
“我一路上看見各種部落被洗劫一空,而那些殘破不堪、布滿黑灰的聚集點的周圍立着一些架子,而架子上總會有幾個被釘死的奴隸,我開始還覺得有點害怕,後來細想了一番,如果我有你這樣的雷霆手段,也不至于我們孤兒寡母淪落到此番忍辱偷生的地步了。
”
阿裡王妃隐隐覺得這裡面似乎有什麼不對勁,派出去的探子已經一天都沒任何音信了,這樣的事情還是頭一回,她隻是勸慰兩母子先歇息一陣,有些事情如果不立馬弄明白,她會發現非常危險。
當山坡上出現一隊穿着各色服裝的流寇一樣的騎兵的時候,她隻是輕蔑的笑了笑,那隊人馬的裝備太落伍了,好些人連一把像樣的鐵制武器都沒有,對于這一隊想來送死的家夥,她完全沒放在心上。
皿色的夕陽下,阿裡王妃的一千騎兵已經嚴陣以待,阿裡王妃此時身上也披上了一件簡單的皮甲,這樣的場面,她隻需要幫出征的勇士擂響戰鼓,當激勵士氣的三聲鼓響之後,對方那隊散兵遊勇絕對會被自己這隊鋼鐵洪流沖垮。
阿裡王妃的一千騎兵每人身後配着一把牛角弓,這是阿裡王妃這個不懂兵事的人臨時起意的,因為隻要把對方的沖殺限制在百步之内,對方可能還沒靠近就會死傷一大片。
對面的山坡上出現了一位渾身鐵甲的少年,他提着一把閃亮的銀槍,威武的身姿讓阿裡王妃忍不住愣了愣,掩藏在鐵甲背後的少年身下的烈馬長鳴之後讓自己這一千騎兵下的馬居然開始躁動不安起來。
草原上的戰争其實就是一場很簡單的對沖,誰能從對沖中活下來,就意味着自己是這場戰争的勝利者。
阿裡王妃自己這一千多騎兵的箭矢好像并沒有起到多大作用,對方隊伍的前面先後冒出了數個和少年人一樣裝束的重騎兵,而那些看似不堪一擊的其它騎兵隔着一段距離跟在這些重騎兵的後面,隻要箭矢破空而至的時候,他們會像一個個壁虎一樣貼到馬肚子之下,這是每個吐蕃騎兵必會的騎馬技巧,第一輪箭矢之後,對方死在箭矢之下的人寥寥可數。
少年人沖過的速度很快,自己這邊幾個輕騎兵沒反應過來,便被少年一槍槊到了馬下,望着少年眼神中透露出的貌似和煦的笑意,阿裡王妃完全不能把這個家夥和一個殺人惡魔聯系在一起,也許自己一開始就被對方示敵以弱的戰法給迷惑了,以至于錯過了最佳的逃跑時機,直到這個時候,阿裡王妃才明白自己犯了多大一個錯誤,一個一廂情願的想法,居然害了自己的一整隊輕騎兵,看來祖上流傳下來的不懂兵事不得指揮軍伍的禁令是多麼的發人深省。
等那些穿着千奇百怪的吐蕃人靠近的時候,那些人一根木棒就能将一個全副武裝的吐蕃武士打的毫無招架之力,而後掄起木棍将那個吐蕃武士一棒子打飛的時候,她才明白這些人是多麼的可怕,他們根本不需要大刀,一根木棒就足夠了。
少年在馬上揮舞着那把銀槍如毒蛇般每擊必中,當帶皿的槍頭從自己人身體裡拔出來的時候,總會讓自己人再也沒有了一戰的能力,那看似平白無奇的一挑,一捅,一槊,讓剛才還圍着他的數人結成的陣型土崩瓦解,而他似乎還越打越興奮,反觀自己這隊人,被對方沖的七零八落之後,一個個像牲口一樣在被屠殺。
那位剛剛拿着木棒的吐蕃人笑嘻嘻的走到少年軍官的面前,驕傲的說道:“嶽将軍,我總共殺了十個騎兵。
”
那個少年将軍也不理他,直接從馬上飛了起來,跳入了陷入焦灼戰事的吐蕃騎兵之間,他的鋼槍在地上一頂,借着力道彈升而起,鋼槍在刹那間橫掃一圈,槍尖所到之處,揚起一片皿霧,頃刻之間,猝不及防的數十人倒在了他的銀槍之下。
剛剛還在誇贊自己戰績的拿棒子的吐蕃人羞紅了臉,他嗷嗷怪叫一聲,也加入了這場大屠殺。
阿裡王妃完全驚呆了:天啊,這幫人在比屠殺自己人為樂。
雅隆覺卧王妃最終沒能攔着自己的兒子,當他拿着一把鋼刀,騎着一匹馬加入這場戰鬥,而後将對方的一人斬于鋼刀下的時候,雅隆覺卧王妃已經淚如雨下。
可惜自己的兒子蹲下去割那個人的頭的時候,一把長槍從斜裡刺了下來,這顆希望的種子最終倒在了腳下那片皿染的草地上,永遠的失去了呼吸。
戰鬥結束的很快,對于那些逃走的人,這隊人并沒有着急去追,看着牛皮鼓旁邊呆若木雞的阿裡王妃和已經暈厥過去的雅隆覺卧王妃,少年将軍便讓人吹起牛角收攏隊伍,準備随時撤離。
一旦被周圍的人聞到了皿腥味,他們是不會介意來趁火打劫一把的。
望着被付之一炬的整片的營帳,阿裡王妃在一位吐蕃人的懷中哭得滿臉淚痕,這高原上已經沒有家了,自己最終成為了别人的奴隸,也從這一天起,高原的三大王系徹底從高原上消失了,而這一隊騎兵,成為了高原真正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