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永麟此刻躲在土洞裡面,對于已經知道他真相的這些四面八方沖上來的氣勢洶洶的大理人,他正不停的将手中的那些竹筒的引線弄短,這樣在投擲出去的時候,正好能爆炸,以防那些大理兵用盾牌把這些竹筒彈回來,而自己現在正處在火藥堆裡面,如果真的發生這種局面,自己将變成塵埃,消失在這片時空。
杜清源現在很矛盾,背後下黑手完全不是他一貫的作風,如果吳永麟被這些人撕成片片,吃到肚子裡面去,他将再也沒有了挑戰周侗嫡傳弟子的機會,他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值得自己出手的機會。
措姆離此時趁亂混入了中軍,當一輛床子弩被從馬車上搬下來的時候,他發現事情似乎有所不妙。
他此時悄悄的混入了床子弩的隊伍中,那位機弩手本來想呵斥不知什麼時候加入進來的措姆離,看着其他人心惶惶的輔助射手,不慌不忙的措姆離似乎成為了他最佳的選擇。
那些沖上高坡的大理兵根本就沒料到,這一次被扔出來的火藥彈在自己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肚子就被那些東西炸開了,内髒留了一地,周圍的人忍受着皿肉的焦惡臭味好不容易靠近,第二根竹管同時到達,剛沖上來的大理人步了前面那些人的後塵。
直到那處凹陷沒有動靜之後,周圍的大理兵才再次露出了腦袋,幾個膽大的甚至往瘋子所在的地方仰射了一陣箭雨,好一陣對方沒有扔出讓他們膽戰心驚的爆炸物之後,這才勇敢的沖到了剛剛被箭雨覆蓋的那處土洞。
作為能夠攻下這一土洞,幾個大理兵甚至痛哭不已,他們剛剛為了爬到這隻有十步的距離的土洞,整整犧牲了二十多位大理勇士。
正當十多人圍在土洞周圍歇口氣的時候,土洞下面的泥土卻詭異的動了起來,當一個好事者把那一截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捅過來的竹管從土裡挖出來的時候,一個眼尖的直接從坡上滾了下去,‘轟’的一聲過後,其他來不及逃跑的大理人直接被炸飛了。
吳永麟早已把這些土洞之間用粗一點的竹管連接在了一起,中空的粗竹管再配上一根細一點的竹套管,很容易将火藥彈從竹管内送到對方剛剛占領的土洞,讓這些大理人幾乎防不勝防,對于經過小時候通過《地道戰》,《地雷戰》等電影反複洗禮過的他,這一切簡直是信手拈來。
在高處看着這一切的杜清源居然詭異的笑了一下,自己剛剛的擔心似乎有點多餘了,這個家夥鬼點子這麼多,這些大理兵一時半會想拿下這處高坡,幾乎不太可能,狡兔三窟,看着坑坑窪窪的土坡,這得多少隻兔子才能做出如此壯舉出來?
如果他知道是吳永麟和羅平陽連夜挖出來的,那又作何感想呢?
其實吳永麟僅僅在自己這個點上挖了三處像模像樣的土洞,土洞的上方甚至用木闆覆蓋,木闆的上方更壓着一層泥土,在這三處真土洞的周圍,他隻是故布迷陣的挖了許多深深淺淺的土坑,以此迷惑對方,正所謂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大理人想把吳永麟從這片土地上找出來,除非把這一片翻個個,但一旦他們真的那麼做,吳永麟早就逃之夭夭了。
高文豐不停的派出人馬猛攻吳永麟這一面,對于另一面的羅平陽,剛剛派出幾人去又一個都沒回來之後,高文豐不敢再往上派人了,這一面的這個家夥像個鬼魅一樣,到現在為止,好像都不知道他躲在那個鬼地方,這種殺人于無形的手法會讓手下的士氣越來越低落的。
還是機弩手想到了一記敲山震虎的方法,他用上了‘大炮’--床子弩,往那個家夥躲藏的那一片射上幾箭,他就不相信那個家夥還能坐得住,如果撞大運把那個躲在暗處的家夥幹掉了,也省了很多麻煩。
一把小錘子‘砰’的一聲砸在了床子弩的扳機上,‘嗖’的一聲過後,呼嘯着的長箭帶着威猛的力道射向了羅平陽曾經現身的那一片,巨箭射向那一片的時候,帶起一大片土石,隻是一箭好像不足以把對方逼出來,機弩手便開始準備第二箭,第三箭。
羅平陽也像吳永麟在自己這一面在不同的位置刨了三個大洞,遵從吳永麟射一箭換一個地方的格言,當剛剛那一箭在距離身邊不足一尺的地方轟下來的時候,他還是吓了一大跳。
混在床子弩兵丁裡的措姆離被眼前這東西的威力還是吓了一大跳,高文豐此時就在離床子弩不遠的地方觀戰,如果這個時候在這上面動手腳,無疑是自尋死路,看着一個個恨得咬牙切齒、雙目泛着不正常紅光的大理人,如果發現措姆離是對方的細作,他們覺得會把他啃得一點渣渣都不會剩下。
措姆離此刻留意着機弩手的一舉一動,這東西的使用方法并不難,就是定位好像有點困難,那個機弩手正是能指哪打哪,這讓他在這幫人中的威望、地位都要高人一等,就連遠處是高文豐,似乎都很看重此人,剛剛甚至派他的一個偏将給這位機弩手送來了一壺好酒,聽說此人喝酒之後能射的更準。
對于這一點措姆離是不會相信的,全程這個機弩手其實啥都沒做,他隻動了一下手中的小錘子,當他貪婪的看着那壺好酒的時候,措姆離忍不住好笑一陣,此人多半是借個由頭向主帥讨酒喝。
對于千載難逢的機會措姆離怎麼可能放過,當眼疾手快的措姆離将高文豐賞賜的好酒獻媚般的送到機弩手手中的時候,他已經在裡面放了一包蒙汗藥,保證讓這小子喝了再也醒不過來。
當措姆離手中拿着小錘子威風凜凜的站在衆人面前的時候,睡得如死豬樣的機弩手居然還能伸出一根手指着措姆離的時候,其他人再也沒有了一絲疑問。
措姆離在機弩手的身上蓋了一張毯子,便讓幾個手下把他拖到了原先裝那輛床子弩的馬車之内,而他則像模像樣的擺弄起眼前的這架床子弩。
羅平陽躲在土洞中看着前後左右差不了幾步攢射在一起的三根巨箭,好像自己都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對方這個射手也真是一個死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