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馮晨抽空來到茂昌首飾店。
見到馮晨走進店内,楊尋真的臉騰一下紅到了耳根,怯怯地說道:“馮晨同志,老安和老鄭在裡面等着你。
”
後面房間内,方桌跟前坐着的安志達,見馮晨進來了,吩咐鄭良才道:“良才同志,去把店門關上,讓楊尋真同志也過來,我們開會。
”
不一會,鄭良才帶着低着頭的楊尋真進來,在方桌跟前坐下。
“我們開個臨時黨小組會議。
”安志達望了望大家說道。
“開會前,我首先要批評楊尋真同志,違反組織紀律,私自行動,差一點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鑒于楊尋真同志以前未從事過地下工作,這次就不深究了。
”
楊尋真低着頭,大顆大顆地掉着眼淚。
“楊尋真同志也是一片好意,隻是不懂地下工作的危險性,我想,以後再也不會出現類似的事情了。
”馮晨替楊尋真打着圓場道。
“我認為這件事情還是要電告紅12師的陳師長,包括方連長三人留在上海工作這件事情,我們也應該給陳師長彙報一下才對。
”鄭良才一臉認真地建議道。
“我同意良才同志的意見。
”安志達道。
“方連長三人是怎麼回事?
”馮晨望着安志達問道。
“讓小楊告訴你吧。
”安志達回答道。
“方連長叫方曉勇,是我們12師偵察連連長。
”楊尋真低聲回答道。
“他們怎麼會到上海來了?
”馮晨始終消不去心中的疑團。
“第三次反圍剿時,方連長、王鋒、張永強等十五人,在一次敵後偵查過程中,遭遇敵人89師一個連的包圍,結果隻他們三人突圍出來了。
”
楊尋真停頓了一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接着說道:“其他12名戰友生死不明,我哥哥也在其中,方連長三人突圍後,決定化妝刺殺敵89師師長湯恩白,為戰友報仇。
”
“這樣他們才跟蹤湯恩伯到了上海?
”馮晨問了句。
“是的。
”
“那他們怎麼同你接上頭的?
”馮晨問道。
“方連長他們跟蹤湯恩伯到上海來,就住在離我們店不遠的一家小旅館内,我昨天上午出去買菜時,剛好遇到方連長三人從那家旅館出來。
”楊尋真回答道。
“好了,事情弄清楚了,先不談這件事情了,馮晨同志,你從湯恩伯那裡探聽到什麼有用情報沒?
”安志達問道。
“蔣介石在廬山召開軍事會議的内容基本上搞清楚了。
”馮晨回答道。
“哦?
快說說具體情況。
”安志達道。
“老蔣廬山會議,主要是對付我們鄂豫皖蘇區的,老蔣親任總司令,組成左、中、右三路軍,調集30餘萬大軍,準備對鄂豫皖蘇區進行圍剿。
”
馮晨述說着自己得到的情報。
“立即電告中央和紅四方面軍。
”安志達安排道。
“方曉勇三人是怎麼安置的?
”馮晨問道。
“經過調查,這三名同志立場都很堅定,我已經請示了上級,培訓後編入紅隊,單獨作為一個行動小組,配合我們這個黨小組的工作。
”安志達回答道。
“太好了!
”馮晨高興地說道。
“方曉勇他們三位同志,加上楊尋真同志,近期都要接受地下工作的培訓。
”安志達望了望楊尋真說道。
......
此後,蔣介石圍剿鄂豫皖蘇區的情報,源源不斷的從上海傳遞到紅四方面軍總部。
可是,鄂豫皖蘇區中央分局書記張國焘,被黃安、蘇家埠等4次戰役的勝利沖昏了頭腦,對形勢作出了錯誤的估計,忽視了從上海傳遞過來的重要情報。
張國焘認為,這次蔣介石的重兵“圍剿”不堪一擊,拒絕紅四方面軍總指揮徐向前、政治委員陳昌浩,提出的暫時停止進攻,将紅軍主力集結于适當地區,休整待機的正确建議,堅持不停頓進攻的戰略方針。
張國焘先是命令紅四方面軍,向平漢鐵路信陽至廣水段出擊,進而威逼武漢,接着又命令紅軍南下奪取湖北麻城,繼續實現其威逼武漢的冒險計劃。
紅四方面軍主力兩次圍攻麻城未下,費時近一個月,極大地消耗了部隊的戰鬥力,緻使反“圍剿”一開始就處于被動地位。
8月初,民黨軍隊開始大舉進攻蘇區,其主力中路軍第2縱隊第2、第3、第80師由宣化店向黃陂、七裡坪急進;第10、第83師由茅店、夏店直撲河口鎮,第89師由長軒嶺進抵河口一帶,直撲黃安。
張國焘見黃安危急,被迫決定撤回圍攻麻城的部隊,令紅四方面軍主力倉促趕向黃安以西迎擊,企圖一舉粉碎“圍剿”。
敵我雙方形成相持狀态,激戰兩次,紅四方面軍共斃傷***軍5000餘人,但未能轉變整個戰局,并遭受重大傷亡,主力被迫轉移到檀樹崗地區另尋戰機。
9月底,紅四方面軍主力抵達黃安城以西河口地區,與民黨軍第88師遭遇,激戰數小時,方将其擊潰。
此役,紅12師師長陳庚右腿中彈受傷。
......
兩個月來,馮晨除了利用自己的特殊渠道,竊取了大量的圍剿紅四方面軍的情報外,還完成了年初開始創作的話劇劇本。
這天下午,鄭良才通知馮晨,晚上在茂昌首飾店開會
十月份的上海,夜幕降臨後,已有絲絲涼意,化妝後的馮晨匆匆趕到茂昌首飾店裡。
首飾店已經打烊,站在店門口的馮晨機警的四下望了望,伸手三長兩短敲了敲店門,吱啞一聲,店門開了一道縫隙。
“馮晨同志,快進來,大家都在等着你。
”門内的方曉勇低聲說道。
來到後面的房間門口,隻見王鋒、張永強兩人一身短裝打扮,一左一右守在那裡,馮晨感覺到今天的氣氛很特别。
推開房門,馮晨愣住了。
“陳......,王......”
馮晨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稱呼才好。
房間裡,除了安志達、鄭良才、楊尋真外,陳庚跟前放着根拐杖,也坐在桌子旁邊,正望着進門來的馮晨微笑着。
“馮晨同志,你好啊!
”
陳庚開口同馮晨打着招呼。
“陳庚同志,你不是在鄂豫皖蘇區嗎?
怎麼到上海來了?
”
馮晨按捺着心中的激動,搶前一步握着陳庚的雙手問道。
“哈哈,這次在新集戰鬥中,我這條腿吃了一顆槍子,再不治療的話,以後别想打仗了。
”陳庚爽朗地笑了笑回答道。
寒暄了幾句,大家在方桌跟前坐定。
安志達首先開口道:“今天把大家召集到一起,一是向大家通報一下鄂豫皖蘇區第四次反圍剿的情況;二是商量陳庚同志在上海療傷期間的安全。
”
“我的安全是小事,我先向同志們通報一下,鄂豫皖蘇區第四次反圍剿的情況,首先感謝你們這個情報小組,在此次反圍剿中提供了大量準确的情報,但是......”
陳庚用了十幾分鐘的時間,簡要地分析總結了鄂豫皖蘇區第四次反圍剿失敗的原因,最後陳庚說道:“如果沒有你們的情報,這次紅四方面軍損失會更大。
”
陳庚發言完畢,安志達道:“下面我們讨論一下,陳庚同志在上海治療腿傷期間的具體安排。
”
“我認為陳庚同志仍然以王庸的化名活動為好,治傷期間就住在這裡比較安全。
”馮晨建議道。
“對面可是民黨中央調查科的特務機構幹社呀,我認為陳庚同志住這裡不安全。
”鄭良才反對道。
“正因為距離幹社近,這樣才更安全,再加上我在幹社上班,萬一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話,我也能夠盡快通知陳庚同志轉移。
”馮晨說道。
“行!
我接受馮晨同志的這個建議,就住在這裡,可以把大夫接過來給我治療。
”陳庚一錘定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