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離蕭峰藏身的大石頭,隻有二百多米的距離了,蕭峰忍耐着沒有再開槍,夜色掩蓋下,土匪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開始直起腰快速的向蕭峰的位置沖了過來。
有的土匪還邊沖邊開槍,土匪沖到離蕭峰一百多米距離的時候,蕭峰一聲打,左前方隐蔽着的韓東,以及剛剛趕到跟前的馮晚,三人同時一陣激射過去。
馮晚的勃朗甯M1910手槍,槍身雖然小,有效射程标注的是50米,但在100左右,仍然有很強的殺傷力,照樣能夠傷到目标。
槍響後,又打倒了五、六個土匪,沖鋒的土匪一下被打蒙了,全部趴在了地上和蕭峰他們對射,受了傷的土匪躺在地上嘶聲的慘叫着。
“韓東,到我這邊來!
”蕭峰感覺天黑,同韓東之間不好相互策應,便大聲命令着韓東朝着自己隐蔽着的地方轉移。
不一會兒,韓東從路的左邊,轉移到蕭峰和馮晚跟前。
“韓東,你帶着蘇月先行撤退,我在這裡抵擋一陣,我發現這夥土匪人數不少,我們三個頂不住。
”蕭峰命令道。
“營長,你同蘇月先撤退,這裡我盯着。
”韓東說。
“聽我命令,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
”蕭峰再次命令道。
這時,左側山梁上的土匪又從對面地隐蔽處沖出來七、八個人,這群土匪靠後位置還有一個拿短槍的土匪驅趕着。
“大家站起來沖下去,他們人不多,大當家的說了,後退的殺,沖上去的每人賞兩塊現大洋”。
那頭目的話明顯刺激到了土匪們,有人開始起身彎着腰沖了過來,土匪們沖到四十米距離的時候,蕭峰投出了一枚手榴彈,幾個土匪當即被炸翻在地。
“好吧,我們三人一起後撤!
”趁此機會,蕭峰低聲命令道。
三個人趁着手榴彈的爆炸聲剛過,土匪們還沒反應過來,沿路快速後撤,蕭峰怕馮晚掉隊,牽着馮晚的手,走在最前面,韓東在身後時不時朝着土匪們放上一槍。
土匪們發現蕭峰等人撤退,膽子又大了起來,叫喊着從半山腰沖了下來,道路右側的土匪,大概隻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就沖到了坡底剛才蕭峰藏着的位置。
“韓東,我們朝山上跑,順路跑目标大,甩不掉他們。
”蕭峰發現順着公路撤退的話,後面的土匪很快便會追上來。
“好的,營長,你帶着蘇月,先到右邊的山上找地方隐蔽,我在這裡阻擊一會。
”韓東答應了一聲,在道路彎道的地方,選了個位置,阻擊着後面追上來的土匪。
蕭峰拉着馮晚,上了右邊的山坡,很快消失在灌木叢中。
這時,突然一陣涼風吹過,遠處傳來隆隆的雷聲,時不時天邊劃過一道閃電,蕭峰抓着馮晚的手,在灌木林中艱難穿行着。
道路上,追過來的土匪們,在拐彎處,隻要一露頭,隐蔽在一棵大樹後面的韓東,就會給上一槍,這樣雙方再次僵持着。
上了右邊山坡的蕭峰,爬行了一會,發現馮晚有些吃力,隻有拉着他,順着灌木叢和樹林,借着閃電光亮,慢慢朝着山梁方向摸去。
兩人不辨東西地在山林裡穿行着,後面的槍聲漸遠。
“蕭峰,我實在走不動了。
”馮晚踹着氣說。
“再堅持一會,我恐怕馬上還會下雨,咱們先找個地方隐蔽起來。
”蕭峰緊緊拉着馮晚的胳膊,拖着她繼續前行。
兩人在黑暗中,摸索着不知又走了多遠,槍聲也聽不到了,突然,一個炸雷在頭頂上響起,馮晚一聲驚叫,吓得倒在了蕭峰的懷抱中。
蕭峰隻有得找到一處稍微平攤的地方,扶着馮晚坐了下來,剛剛坐定,一道閃電劃破了整個夜空,緊接着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炸雷響起,入注的瓢潑大雨下了起來。
“蕭峰,我怕!
”剛才同土匪遭遇,馮晚從未說過怕,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惡劣天氣,倔強的馮晚,第一次從口中吐出一聲怕字。
“沒事,有我呢。
”蕭峰過草地的時候,不知道曾經遇到過多少這樣的天氣。
“怎麼辦?
”馮晚聲音打顫着問道。
“我們慢慢朝着山梁上走,這會不能下山,再下一陣有可能爆發山洪。
”馮晨扶起馮晚,接着閃電光亮,兩人繼續朝着山梁上走去。
又朝前走有一刻鐘,雨開始小了些,一道閃電劃過,蕭峰看到右前方豎着一塊石碑樣的東西。
扶着馮晚,二人走到石碑跟前,借助再一次的閃電光亮,蕭峰看到石碑上刻着大大的三個字“野狼坡”。
“這地方原來叫野狼坡?
”蕭峰說道。
“野狼坡?
你說會有狼嗎?
”馮晚氣若遊絲的問了句。
“這麼大的雨,即便有狼,也躲起來了。
”蕭峰說。
“不知鄭淑媛他們怎麼樣了?
是不是已經轉回銅川了?
土匪不會追上他們吧?
”這種情況下,馮晚還在想着别人。
“他們應該沒事,往回走,很快就會到人煙稠密的地方,他們可以找地方先住下,我分析着,土匪此時也早已經回到老巢了。
”
蕭峰接着閃電光,環顧了一眼四周,他發現,順着這塊石碑的右前方,有一條小道,蜿蜒通向山梁方向。
“馮晚,這邊有條小道,順着這裡走,也許能遇到人家。
”蕭峰扶起趴在石碑上,好似一團軟泥的馮晚,跌跌撞撞順着小道向前走去。
走了幾十米遠,馮晚一個趔趄,歪倒在路邊。
“蕭峰,我實在走不動了。
”馮婉說道。
“來,你伏在我背上,我背你走。
”
蕭峰蹲下身子,讓馮晚趴伏在自己的背上,背起馮晚,繼續朝前走去,這樣走有大概屹立多路,前方一處山窪間,出現了一座小廟。
“馮晚,前面好像有座廟,我們可以先去避一下雨,天亮再想辦法。
”看到小廟,蕭峰加快了步伐。
“我冷。
”蕭峰背上的馮晚哼了一句。
很快,蕭峰背着馮晚,來到了小廟跟前,這座廟有兩間房子大小,顯得破敗不堪,廟門敞開着,蕭峰把馮晚背進廟中,放到了神壇跟前坐下。
“馮晚,你先坐着,我來找東西,生堆火起來。
”
蕭峰交代了一句,站起身,摸出身上的火鐮子,擦拭了兩下,接着微弱的光亮,發現神壇上的神像身上,披着紅色的布幔,他伸手把布幔扯了下來。
“蕭峰,你剛才手中用的是什麼?
怎麼擦拭會冒出火花?
”靠着神壇邊的馮晚,似乎從沒有用過火鐮這種東西,聲音發着抖,好奇地問了句。
“這叫火鐮子,取火用的,從參加紅軍開始到現在,我一直随身帶着這個東西,用它取火非常方便。
”
蕭峰一邊解釋着,一邊扯了一塊布幔,開始用力擦拭着火鐮取火。
布幔引燃了,一縷亮光,在破廟中亮起,蕭峰接着又把歪倒在一邊的神案劈開,在馮晚跟前升起了一堆火。
火光升起,一股暖意慢慢充斥了破廟中,蕭峰這才發現,馮晚渾身上下跟泥人一般,嘴唇發紫,雙手交叉摟着胳膊。
看到馮晚的樣子,蕭峰脫下自己身上的褂子,遞給馮晚說:“你先把我的褂子烤幹,一會換上,我到外邊再砍些樹枝來。
”
蕭峰抽出身上攜帶的一把小匕首,光着膀子,出了廟門,在廟門前的一棵松樹上,砍起松樹枝來。
外面的雨小了很多,雷聲也漸去漸遠,天空中依然斷斷續續有閃電劃過,蕭峰動作麻利地砍下了一堆樹枝,抱起回到了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