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玉乙化解,趙雲馬超二人的也算是化幹戈為玉帛,冰釋前嫌。
大有不打不相識之感,就差磕頭結拜了。
關系雖然緩和,但相互較勁随之也加深許多。
不過,是從相互尊重、敬佩的角度出發。
試問,諸如趙雲、馬超這等獨孤求敗的高手,找到一個成為自己一生的對手,夫複何求呢?
韓炜也是終于徹底松了一口氣,這也算是解決了一樁心頭大事。
同月,朝中來人,帶來了韓炜等人的任命文書以及官服,绶帶等物。
一道前來的還有司空府,長史楊彪;尚書台,客曹尚書荀悅,以及司徒府,東曹史袁霸,兵曹史袁敏。
司空府主掌軍政,來檢閱護羌校尉部的兵源;尚書台自然是天子劉宏的代表,而客曹尚書掌羌胡朝賀諸項事宜,自然也要前來;司徒府掌民政、财政,此次也是帶着數額巨大的軍姿前來。
司空楊賜,字伯獻。
出身弘農楊氏,其祖父楊震、父親楊秉均官至司空(也叫太尉)。
楊氏一門三世皆位列司空,可謂國之重臣。
而楊賜更是文武全才,早在建甯元年,于華光殿侍講,教授當時還是太子的劉宏,這可是天大的殊榮。
他曾經預言過黃巾之亂,而且屢谏天子,可惜無果,還慘遭罷黜。
後來,黃巾爆發,天子劉宏深感内疚,封其為臨晉侯,複還司空之職。
總之,弘農楊氏乃首屈一指的名門望族。
如今楊賜雖然年老體衰,但依舊坐鎮司空府,其子楊彪今為司空府長史,隐隐有接掌司空的态勢,若楊彪能成功繼任,可以說是正宗的四世三公。
不過,如今司空府隻掌軍政,卻無軍權。
兵權自然還在天子劉宏手中,畢竟西苑八校尉不是擺設。
韓炜見到楊彪,畢恭畢敬的,絲毫沒有架子可言。
楊彪對其印象極好,稱贊道:“太守果然乃少年英雄也!
”
再往下便是客曹尚書荀悅了,所謂:“汝颍多奇士”。
這其中的“奇”便是最好的評價,這颍川荀氏也是響當當有一号,也是天下聞名的士族。
最傑出便是荀淑,世人稱其為:“神君”,戰國荀卿第十一世孫,品行高潔,學識淵博。
他的八個兒子,并有才名,人稱“荀氏八龍”。
這荀悅便是荀儉之子,其父為八龍之首,時人稱之為荀大龍,可惜英年早逝。
如今尚書令荀爽乃為其六叔,自然對他照顧有加,擢其為客曹尚書。
荀爽,字慈明。
更有“荀氏八龍,慈明無雙”之評。
他自幼聰敏好學,潛心經籍,刻苦勤奮。
桓帝在位時曾被太常趙典舉為至孝,拜郎中,對策上奏見解後,棄官離去。
為了躲避第二次黨锢之禍,他隐遁漢濱達十餘年,專以著述為事,号為“碩儒”。
天子劉宏覺得主持國政,非荀慈明不可,便果斷下诏征為尚書令。
而韓炜也對荀悅的到來感到吃驚,心中暗道:弘農楊氏,颍川荀氏這可都是望族,望的不能再望的望族了。
怎麼都來西涼了,莫不是都沖着我來的?
若是如此,那就太好了。
剩下司徒府的人,自然不必言。
都是袁滂派來的,那都是自己人。
袁霸、袁敏二人是袁渙的從弟,用腳想一想他們來自然是為韓炜效力的,由此可以看出袁滂對韓炜很是看重。
這袁渙的兩個兄弟,各有所長,剛好可以彌補韓炜麾下缺乏内政能力的不足。
袁霸字公恪,精通農家典籍,而且是個實幹派。
農家是諸子百家之一,奉神農為祖師,祖述神農,主張勸耕桑。
播百谷,勸耕桑,以足衣食。
孔子曰:“所重民食“,此其所長也。
這正好可以帶動整個涼州的農業發展,解了韓炜燃眉之急。
袁敏字公捷,武藝高強,善于治水,正好與袁霸相得益彰。
袁敏初為太常府之中都水長丞,主掌修建皇家陵園,興修水利之事。
其叔袁滂上任司徒,便又将他調回了身邊,但并沒有什麼何時的官職,見他武藝高超,便拜為司徒府兵曹史。
但司徒府那點兒兵馬形同虛設,此次來西涼,也是袁敏自己提出的。
經過了隆重的接待,天子使團算是順利入住允吾。
交接公文,檢閱兵馬等等等這些公事辦完之後,韓炜也是誠邀諸人來太守府赴宴。
再早幾個月前,韓炜就讓閻忠安排再太守府中修建一個會客廳,這就是為了專門招待漢廷高官用的。
其中自然是簡約而不簡單,整體風格就像圓桌會議那種感覺,幾經修改之後,最終還是參照了閻忠的意見,分出主座跟客座的區别,以表示主人的敬意。
那圓桌就要改了,改成了方桌。
韓炜看着這不倫不類的方形長桌,哭笑不得。
衆人循序漸進的紛紛落座,誰也不敢往上坐。
韓炜站在正位前,扶着公子椅,看着楊彪跟荀悅相互謙讓,誰也不肯坐在右邊。
漢代,以右為尊。
誠如無人出其右這句話,就可以看出。
此時,韓炜心中隻有一個字,真特麼的煩!
要這樣等下去,還不把人餓死?
!
旋即說道:“二位使君,聽我一言。
”
楊彪、荀悅這才停下來,看着韓炜。
韓炜接着徑直坐在了右邊,而後對他們說道:“哈哈,如此,便不必相争了。
失禮的正是在下,與二位無關。
如何?
”
二人都是堪稱才華出衆的學士,可并不古闆。
見韓炜有意而為,很是風趣,紛紛相視而笑,點了點頭,可還是不肯入座。
荀悅面帶微笑先說到:“公子,此舉頗為不妥。
文先(楊彪表字)兄與在下,豈可反客為主?
”
楊彪也是附和道:“然也,仲豫此言不差。
”
韓炜無奈,沉吟片刻又說道:“那便如此好了。
”說着,褪下錦衣,放置再主位之上,又說道:“此衣便如同我一般,如何?
”
皆大歡喜,酒宴正式開始。
可從開始到最後,韓炜都沒有看出這兩大望族子弟前來西涼到底是為了什麼?
難道隻是為了執行公務?
顯然不是,到酒宴結束,衆人紛紛離去。
二人才道出了來得始末,而這個消息自然是讓韓炜驚為天人。
就在兩個月前,就是四月十一日。
天子劉宏在南宮嘉德殿駕崩,年僅三十三歲,谥号孝靈皇帝。
其長子劉辯繼位,是為天子。
本月十七日,靈帝下葬于文陵。
會客廳中,隻有韓炜三人。
韓炜難以置信的問道:“去年歲前,天子在雒都平樂觀,還檢閱了三軍,稱“無上将軍”。
披盔戴甲,持劍立馬……怎地會如此?
”
“唉,先帝棄我等而去,這國祚如何延綿?
”楊彪哭喪着臉,就像死了親爹。
荀悅則正色對韓炜說道:“公子,實不相瞞。
朝野之中,何進黨羽與閹狗争執不下,我等漢朝舊臣,卻無能為力。
實在可恨,司空、司徒、尚書令三位大人商議之後,想讓公子表明态度,若是新帝登基,理當如何?
”
韓炜又不是傻子,急忙超西方一拱手說道:“蒙先帝聖恩!
炜,才恬居金城太守之位。
定為當今天子肝腦塗地,赴湯蹈火!
”這話說的,他把自己都惡心到了。
楊彪一點頭,又看看了荀悅,說道:“九曲公子高義!
那便告訴公子吧。
如今,何進要邀董卓進京翦除閹狗,此乃天大的禍事。
老朽素知董卓為人,他面善心狠,如若一入禁庭,必生禍患。
我等還是要早作打算,以免到時候措手不及。
”
荀悅也是說道:“還請公子早做打算,最好可以攻其不備,直取河東。
”
韓炜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看似若有所思。
實則,心中極為不爽:開玩笑嗎?
這倆家夥說的可真輕松。
打仗不花錢嗎?
無緣無故招惹董卓,我有病嗎?
媽的,最重要的是北宮伯玉的爛攤子還沒收拾,我一離開涼州,想必北宮伯玉便又要興風作浪了。
西涼諸郡縣剛剛安頓下來,韓炜還像休養生息一番,而後一舉将北宮伯玉連根拔起。
現在去打董卓的話,那豈不是要耗費巨大的人力物力?
且不說輸了會有多慘,就是赢了又能如何?
軍糧消耗殆盡,精銳的步騎的死傷。
再回來收拾北宮伯玉,估計根本不是對手。
想想十八路諸侯讨董,韓炜就煩,更有韓遂是不可能同意的。
保皇扶漢雖然是增長名望不錯的選擇,但也要看實際情況吧。
人劉皇叔可以這麼做,可他韓炜不行。
更何況,他們老韓家還有過造反的黑曆史。
可若能加入扶漢派這個陣營,韓炜自是很願意的。
韓炜收拾心情,臉上表情堅決:“請二位放心,在下定會出兵河東,先發制人,扼制董賊!
”
楊彪再次與荀悅相視而笑,隻見楊彪從懷裡拿出一封诏書,鋪在桌案之上。
韓炜看了看這黃綢子,一眼辨認出此乃天子诏書。
荀悅此時說道:“此為天子頒布的讨賊檄文,還請韓太守簽押盟約。
”
韓炜點點頭,可看到了其中内容,心中再次罵娘。
這就是一個軍令狀,簽了就算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可又想了想,簽就簽了,反正到時候攻打河東,可以假裝不敵,而後返回涼州,任誰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