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兩天,高幹連續不斷的攻城,在城牆下留下了無數屍體,趙雲等也是疲憊不堪。
晚上,趙雲道:“似這樣也不是辦法?
得另想出路才行。
”
法正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詭計都是無用。
除了堅守還是堅守,隻要過了明晚,骠騎将軍一定會派人趕到。
”
趙雲奇道:“你這麼有把握?
”
法正得意地笑道:“那是當然。
我雖與骠騎将軍相處不長,但他絕不會讓一支輕騎來守城的,一定會想法讓步卒趕到。
以我的估算,最先趕到的應是劉虎。
”
趙雲笑道:“那好吧!
今晚我就要讓高幹再吃一個虧,讓他知道,雍州軍是那麼好打的?
”
法正臉色一怔,“趙将軍!
你想出城夜襲?
”
趙雲道:“我們輕騎,最好的防守就是攻擊。
這兩天,高幹似乎忘了我們其實是一支輕騎。
我們要讓他記得在輕騎面前,最好是随時都要小心防守,不然就會吃大虧。
今晚你守城,我帶一千人出城夜襲,分左右兩隊,讓他防不勝防,最好能将他的辎重燒掉。
”
法正突然臉色一正道:“趙将軍!
我突然覺得你好陰,你是不是其實是三隊,兩隊從城裡出,另一隊留在城外的人專門乘機去燒他們的辎重?
”
趙雲眼神一凝:“你是怎麼猜到的?
”
法正歎道:“我也是你剛才提到燒辎重才想到的,高幹是絕對想不到,我們還有一支一百人的小隊留在外面。
餓了三天,其實不捆他們讓他們走,也是無力走了,就是讓他們回到袁軍也沒有什麼意義。
此時,這支小隊在你偷襲時卻意外從他的後寨而入,也許會發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兵者,詭道也,果然沒錯。
”
夜晚,上黨的早秋的天氣已有許多寒意,一千輕騎,飽餐一頓,每人身上都綁着一片白色的帛巾,馬蹄也裹上了一塊厚布,悄悄地打開城門,一分為二。
在夜幕的掩護下,向高營潛去。
高營四周,燒着許多的篝火,待接近幾百丈範圍,衆騎士翻身上馬,手拿長槍,弩箭,急速奔向大營,馬蹄聲無情地踩碎了正在酣睡士卒的夢想。
趙雲首先撕破了高幹大營,一把把火箭向營賬射去,一會兒火勢沖天,叫聲連成一片,兩隊輕騎連續幾個進出,殺得高營人馬四散奔走。
突然在高營儲存辎重的大寨,火光沖天,更讓高營的人不知敵人來自何方,好久才平息下來。
待天亮時,高幹清點,辎重損失大半,兵卒死傷數千。
高幹大罵道:“這趙雲實在可惡,更惡的一定是那個小子,這種計謀一定是那小子出的。
”
折騰了半個晚上,第二天,整個營寨的士卒都是無精打采,更不用說攻城了。
高幹擔心趙雲再次劫營,撒離壺口關十裡,紮營歇息。
他更擔心這外面的一支輕騎是否是來援的先頭部隊,以免造成内外夾擊。
遠遠地從高都方向開來一支步卒,在高幹部的監視下進入壺口關,直到這時,高幹才長歎了一口氣,接着大喜,“這劉石竟然隻派來了如此少的援兵,真是天助我高幹也。
”
第二天,天剛亮,高幹指揮大隊猛烈地攻城,他發誓,就是用人堆也要将壺口奪下來,不然舅父将如何看待自己?
激烈的攻守戰告一段落,劉虎扶了一把汗,旁邊的士卒看了一眼,兩眼發笑。
劉虎笑罵道:“笑什麼笑,老子又那麼好笑嗎?
”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哄笑,身邊的親衛道:“你的臉色全是皿水,還有泥土呢?
花花的,像跳大神的花臉。
”
“哦!
是嗎?
”說完抓起一名袁兵的屍體,一把将外衣扯下,在臉上一摸,然後問道:“怎樣?
”衆人又是笑了。
“劉校尉在笑什麼?
”剛剛走過來的趙雲笑問道。
“那些個雜碎們在笑我像跳大神的花臉呢?
”劉虎回道。
趙雲道:“說你是一位大神?
大神這個名子好嗎!
有大神在這樣,看樣子你這兒是沒有問題了。
不過,你平時也要在身邊帶上一塊布巾,汗流多了要擦一擦。
”說完還看了劉虎一眼。
劉虎笑道:“趙将軍!
前兩天高幹是不是也像今天這樣拚命?
他媽的,袁軍簡直就像瘋了。
”
趙雲道:“前兩天沒有今天這樣激烈,可能是前天晚上襲營給他吃了虧,又見我們的援軍隻有這麼一點人,想盡快打下來,好向他的舅父袁本初表功吧!
”
趙雲說着話,望了望城牆外,堆得滿地的袁軍屍體,到處都是斷肢殘體。
趙雲道:“劉校尉,要盡快讓人清理一下,雖然已進入深秋,白天還是有點熱,時間長了會發生瘟疫的,要全部埋起來。
”
“知道了。
隻是士卒們剛結束戰鬥,歇一會兒就去處理。
”說完起身叫道:“小的們,除了部分警戒的,全部給老子去将那些人給就地挖坑埋了。
”
趙雲看了他一眼,暗自點頭,主公收的幾名奴仆真的都不錯,不在理會,走去躺在地上的傷卒面前,将他扶起,檢查了一下傷勢,鼓勵了幾句,又走向另一個。
對其中一個皺皺眉道:“怎麼包的,也不清理幹淨,小心傷勢難好。
”
說完就将傷口的包紮物解開,重新清理了一遍,再包好。
随後叫道:“誰是什長!
”
這位士兵道:“什長剛才戰死了。
不要怪他們,是我見傷不重,自己包紮的。
”
趙雲歎了一口氣道:“下次小心點,我還指望你傷早點好了,随我跟着骠騎将軍為天子效力呢?
”
又道:“好好養傷。
”
說完走向下一個。
這位士兵看着走遠的趙雲,暗道:“趙将軍真是一個好人。
”
趙雲巡視了一圈,又望了望高幹的方向,自語道:“今天可能結束了。
”說完走回壺口關都尉府。
昨天,劉虎帶着不到四千步卒趕來壺口關。
果然如法正猜想的這般,全部是輕裝,原是守衛大陽風陵渡的六千步卒,被劉虎帶來了五千,過箕關,自太行徑到高都,到壺口關,沒途在高都天井關留下一千人,還有部份,體力不夠,走丢了,由于時間趕,劉虎也顧不得,由他們的,隻催着步卒往前趕。
結果隻花了三天時間就到了,在外歇息了一個時辰才進來。
原本想内外夾擊一番,又擔心自己人少,給人包圍了還麻煩了,幹脆直接進關好了。
一連三天的猛攻,高幹留下四五千具屍體,壺口關仍然沒有攻下。
高幹有點氣急敗壞了,将郭援等找來,怒道:“你們真沒用,十天了,一個小小的關口還攻不下,叫我如何回去向舅父交代?
你們說。
”
韓猛道:“這趙雲、劉虎十分利害,原本我的人都攻上去了,結果硬是給他們殺下來了,十幾個死士,全部給他們殺了。
”
高幹煩道:“說這些有什麼用?
我要的是拿下關口,拿下口關。
”
郭援道:“不如我們放棄壺口關,直奔壺口、長子等城池,先占據城池,以為依托,即使劉石再有援軍到了,我們也能與他們周旋。
而且這些城裡的士族,豪強見到将軍誰敢不熱烈迎接?
”
高幹遲疑道:“可是這壺口關,地處冀州西上、河内北上太原要道,又是上黨郡治所在地佐近,地理極為重要,這趙雲占着,讓我如魚刺鲠喉,不撥就不痛快。
”
郭援道:“将軍不可再遲疑,一旦劉石再有援軍占據壺口、長子兩城,形成倚角之勢,我等就隻能退回冀州了。
”
高幹咬了咬牙道:“好!
今天再攻一次,不能拿下,就先占據壺口、長子,背靠太原,再向舅父尋求支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