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能不能别像個老頭子似的,淨說些陳年舊事啊!
我們好不容易聚到一塊,就不能叫幾個姑娘,好好樂呵一下?
”不知不覺中,樸逆已經喝了好幾壇子醉花陰,扯着外衫在那裡耍酒瘋。
我苦笑笑,“樸逆說得對,我們何必再談故人之事?
”
柏侯軒突然按住我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說道,“子沐,我知道你這次回京一定是在盤算什麼,無論是什麼,我希望你不要做,至少,不是一個人做。
”
我愣了愣,沒想到這個榆木腦袋倒是個重情重義的真漢子,不過我要怎麼告訴他,我不是他眼中那個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我輕歎一聲,也換上了正經神色。
“柏侯,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我現在已經身在局中,縱然我想以新的身份好好生活,也不會有人如此輕易的放過我。
”
“你難道就不能離開這裡麼?
跟我一起回夜北!
”柏侯軒誠摯地聲音真讓我有那麼一點點心動。
“柏侯你死了這條心吧,誰稀罕你那個破夜北,小沐可是要和我回鹿丹的男人!
”樸逆又不合時宜地插嘴道,然而并沒有人理睬。
“我現在還不能走,很多事情還等着我去處理!
”我堅定地說道,“這也是我不想和你們相認的原因。
”
樸逆不安分的手臂再一次壓到我的肩膀上,“你說這話我就不樂意聽了,是怕我們給你拖後腿麼?
我告訴你!
這世界上就沒有我樸逆拖不了的後腿!
”
我的心中此時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他說得沒錯!
”柏侯補刀中,“你若是害怕敗露身份,我們可以假裝不認識你,但我們是絕對不會眼看着你一個人深陷危險之中的。
”
“不如這樣吧!
”樸逆的氣息離我太近,酒氣熏得我都快醉了,“我們私下派些人手給你,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
我滿臉黑線,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明擺着不是給自己添堵嘛,家裡的眼線已經夠多啦,你們兄弟倆能别再來添亂了麼?
當然,這隻能是心理活動,我掐着大腿愣是擠出一個感激涕零的微笑,“那子沐在此多謝兩位兄弟了,我們今天還是不要再聊不開心的事情啦!
來!
我們不醉不歸!
”
我舉起酒杯,豪爽地連飲三大杯!
“好!
不醉不歸!
”
“哎!
你們兩個不道義!
我都喝這麼多了!
”
......
“年少,你怎麼喝這麼多酒?
”郁晚急忙攙住我鬼畫符的身體。
“呀!
是郁晚啊?
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風中,不冷麼?
”我努力控制自己講話不要大舌頭,然而并沒有什麼作用。
“你還好意思說我?
你的外衫呢?
”郁晚心疼的将身上的披風脫下來。
“别别别!
郁晚,我不冷!
就是頭有點暈,我們快回滟瀾渡吧!
”我笑嘻嘻地拉着郁晚溫熱的小手,旁若無人地往回走。
......
“郁晚......郁晚......”可能是剛剛吹了冷風的緣故,我感覺思維越來越混亂。
“郁晚,你知道麼?
這裡!
”
我拉住郁晚的手放在我的心口,“這裡!
”
郁晚臉色微微泛紅,“年少,你醉了!
”
“是!
我醉了!
”我甩着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些,“就是因為醉了,我才敢這樣看着你!
”
“我明白。
”郁晚緩緩低下頭。
我皺了皺眉頭,突然一個熊抱将郁晚撲倒在床上,“不對!
你不明白!
郁晚,我自己都不明白!
”
郁晚的身體繃得緊緊的,但卻沒有掙紮,大大的眼睛反射着我的影子。
我隻覺得眼前模糊一片,不知她此刻是驚是喜,但她的沉默卻鼓勵着我繼續說下去。
“郁晚,你要我拿你怎麼辦?
你是那麼善良,那麼柔弱。
想來這世上,願為你去死的人一定不止我一個!
可是我怎麼也搞不明白,我對你的感情究竟算什麼?
我知道愛一個人的感受......如果沒有他的話......郁晚,我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愛上你了!
但我知道,我們不能......”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隻覺得天地萬物都開始旋轉。
就在這時,突然感到唇上微涼,頭腦空白一片,不知何時我已經将郁晚緊緊地抱緊懷裡,回吻,纏綿,沒有任何思緒......
接下來的事情,接下來就沒有任何事情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隻覺得頭痛欲裂,環兒也沒有按慣例來打擾我。
昨夜的事情我記得一清二楚,隻不過後面突然眼前一黑,昏睡了過去。
懊悔着自己的沖動,我使勁敲打着自己的腦袋,卻上來一陣惡心,趕緊沖到夜壺......
以後真的不能在喝酒了,喝酒必出事!
!
!
也不知道郁晚怎麼樣了?
她會不會生我的氣,這畢竟關乎一個女孩子的名節,可是我現在又不能告訴她我是女兒之身。
不管怎麼樣,先去看看她吧。
我起身剛邁出兩步,胃裡便又翻騰起來......
頭痛欲裂的我終于龜速踱步到了疑雨樓,環兒見了我也沒打招呼。
“小姐,少爺來了!
”環兒沒好氣的瞪我一眼。
我自知理虧,也便沒有計較,不過看環兒的态度,怕是郁晚真的發火了。
我心裡七上八下的,就聽屋内傳來郁晚無怒無喜的聲音,“進來吧。
”
環兒将我引進内屋,便關好門出去了。
想起昨晚的事情,我有點拘謹,不知道該怎樣開口。
偷偷斜睨郁晚,她半倚在窗邊,正在專心剪弄花草。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一向不喜脂粉的她似乎點了些許腮紅。
“郁晚,昨天的事......”本想趕快打破尴尬,不料一開口就緊張得破了音。
郁晚忍不住笑出了聲來,轉身看向我,“酒後之語,郁晚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
我頓時感激涕零,“郁晚最好了!
”
突然想起在花滿樓時柏候的話,便正色道:“郁晚,你知不知道,這棟宅子原來住的是何人?
”
郁晚微微愣住,随後輕輕點了點頭,“是當今聖上之弟――逍遙王的府邸。
”
“那你可知,這府邸很多年都沒人敢住。
”郁晚既然知道,當初又為何不提醒我呢?
“這個我也知道,剛開始搬進來的時候,我也有點怯懦,可是我相信,年少不可能毫無準備便入住少郎府。
”
我表情僵硬,“呵呵,還是郁晚善解人意。
”
“可是,年少你為什麼又提起?
”郁晚撲閃着天真無邪的大眼睛。
我别過頭,咿咿呀呀地說道:“這個,郁晚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隻希望你快快樂樂的生活,什麼都不要想!
”
“對了!
”我清了清嗓子,“我今天是來告别的。
”
“告别?
”郁晚驚異的聲音中,還夾雜着一絲失落。
我寵溺地拉着她坐到我身旁,“我隻是最近有些事情,可能會經常在出府,偶爾還是會回來,并不是你擔心的那個。
”
郁晚長長地舒了口氣,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你是少郎府的主子,不必事事都與我彙報。
”
“那怎麼行!
如果你什麼都不說就走掉的話,我肯定要擔心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