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錦衣衛的繡春刀抵在了範亮的脖頸上,其餘兩個獄卒則被另外一名錦衣衛的繡春刀控制住。
其實隻要是那大紅的飛魚服和狹長的繡春刀露面,早已把範亮和兩個小獄卒吓得渾身顫抖,不知所措。
也難怪了,錦衣衛是多少人的夢魇,他們三個小人物見到了,還不是吓得要死嗎?
惹誰不好,幹嘛要惹上錦衣衛呀?
一般說來惹上錦衣衛就隻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死路一條。
拿刀抵在範亮脖頸上的錦衣衛是一個個頭稍矮的胖子。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範亮,撩起飛魚服從腰裡抽出一片腰牌在範亮眼前一晃。
範亮此時雖然吓得渾身顫抖,但還是偷偷瞟了一眼那精緻的腰牌。
上面清晰的幾個小字:錦衣衛小旗官鄭世傑。
說起來這個鄭世傑,他曾經在一年多以前去揚州秦厲家中搜查過楊绮夢。
當差吃飯,作為一名錦衣衛,就是要服從命令。
當時錦衣衛提督是江彬,鄭世傑就是要聽江彬的話,但從内心深處講,鄭世傑對江彬的作為很是看不慣。
看不慣歸看不慣,他并沒有絲毫辦法,也是不會有半點兒反抗的意識,隻能是把那些不滿深深埋藏在心底。
高忠接替了江彬之後,高忠雖然是個太監,他的做派雖說不上好,但要比江彬有人性了很多。
鄭世傑跟着這樣的頭子幹,心情還是舒暢了些。
說來鄭世傑一直屬于錦衣衛南鎮撫司。
南鎮撫司的千戶葛彪是他的直接領導。
葛彪雖身為南鎮撫司的千戶,但對北方的事情卻是管理的不少。
說來這正是高忠的聰明之處了。
錦衣衛分南鎮和北鎮兩個撫司,南鎮撫司和北鎮撫司向來都是水火不容,而且他們的管轄範圍有清晰的界限,兩個撫司從來都是互不侵犯。
可在高忠掌控了錦衣衛之後,高忠便是讓南鎮撫司和北鎮撫司來了一個大融合,大交換。
北鎮的去南方處理公務,南鎮的則來北方處理公務。
葛彪更是一個特殊的人物,早在江彬的時候,他便是在南方和北方都有公務。
等高忠掌控之後,葛彪因為和秦厲關系不錯,又是有安陸的興王從中斡旋,葛彪的權利更加大了。
這次鄭世傑來河間府便是奉了葛彪的命令。
當然了,葛彪也是聽從了高忠的命令,上支下派嘛。
高忠之所以安排葛彪負責河間府秦厲的事情,自然也是很有深意的。
他知道葛彪和秦厲的關系,所以在高忠看來葛彪在幫助秦厲的時候自然會一心一意,不遺餘力。
鄭世傑是葛彪的嫡系,這次葛彪又是給鄭世傑配了一個助手。
就是另外一名錦衣衛。
那名錦衣衛長的是中等個頭,頭上戴着前高後低的官帽,是一張非常稚氣的臉。
從他的臉上一眼便能判斷出他的年齡。
他應該還是個少年,最多不會超過十五歲。
他便是沈煉,秦厲當年的至交好友。
去年沈煉、徐階和秦厲在揚州定下了君子之約,他年若是有人為官,大家一定要互相幫襯。
當時他們都是年輕氣盛的少年,也都是非常守信用的人。
之後他們便是各奔東西。
徐階回家繼續準備考試了。
沈煉則是參加考試後考中了舉人,随後便又是去京城遊玩。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沈煉竟然被葛彪相中,葛彪經過對沈煉的簡單考驗,便是把沈煉招為錦衣衛的小旗官。
按理說錦衣衛招人,那是要經過層層篩選和嚴格考驗的。
葛彪這樣的千戶還真是沒有招收人的權利。
但高忠因為對葛彪十分看重,葛彪在高忠跟前很是走紅。
葛彪想招收一個屬下,那高忠焉有不答應的道理?
就這樣沈煉成了錦衣衛,葛彪答應他在科考之時,他還可以繼續考試,沈煉可以在考中進士後跳槽為官。
同樣是小旗官,沈煉卻是要聽命于鄭世傑的。
因為在錦衣衛的小旗官中也是要比資曆和功績的。
聽說這次是來幫助秦厲大哥,沈煉不禁異常興奮。
說來和秦厲大哥差不多一年不見了。
在這一年裡,秦厲大哥又是幹了很多驚天動地的大事。
現在的秦厲大哥竟然成了堂堂的正四品知府,真是讓我這個小兄弟望塵莫及呀?
哼!
河間府是個是非之地,但我沈煉一定要幫助秦大哥理清頭緒,除掉貪官,還河間府一個清明的世界。
沈煉本是嫉惡如仇,恩怨分明,重情重義的人。
一想到馬上要見到秦大哥了,他便是激動不已。
鄭世傑冷冷的說道,“範亮是吧?
今日我們兩個找你沒有别的事情,就是你們河間大牢昨晚新來了兩個人犯,那個男的叫葛青章。
女的嘛,自然是葛大人的老婆。
我們兩個就是想煩勞您範大人一下,看顧好了葛青章葛大人,在葛大人沒有出獄之前,他們若是有一根汗毛損失,嘿嘿!
你範亮的腦袋就不用要了。
不隻是你範亮的腦袋,就是連你範亮的大小老婆,大小孩子,總之是一家老小,我們都要砍了他們的腦袋。
”
鄭世傑說話有些陰狠,更加陰狠的是範亮本來是不住的點頭的。
不料鄭世傑那狹長的繡春刀還是在他的脖頸上輕輕劃動了一下,鮮皿登時流出,很快染紅了範亮衣衫的前襟。
沈煉也學着鄭世傑的樣子,用繡春刀在另外兩名獄卒的脖頸上分别劃了一道。
說來真是可笑,那兩名獄卒腰裡都挎着彎刀,但卻是誰也不動彈,硬生生的讓沈煉的刀子在他們脖頸上劃。
沒辦法,可能這時候他們是吓傻了吧?
随後鄭世傑和沈煉便是揚長而去。
他們兩個走了,留下的範亮三人卻是體若篩糠了。
先是一名獄卒回過味來,慌忙撕下衣衫上的布條在脖頸上包紮。
其實鄭世傑和沈煉都是有分寸的。
繡春刀在他們脖頸上雖然劃開了口子,但卻一點兒也不深,隻是緩緩的流皿,也不是很疼。
但若是任其流皿下去,想來他們也會因失皿過多而亡。
範亮迅速的簡單包紮後,聲音顫抖着說道,“走,快快随我去大牢,牢裡那位葛大爺可是不能出現一點兒差錯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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