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第一次見到王直,從胡海朗,王翠翹等人口中了解到了雙魚島的很多情況,秦厲就意識到在東南剿滅倭寇,這雙魚島是必要過的一關。
不消滅了王直一夥,他們便是倭寇登陸大明的一個中介,倭寇是絕對不能徹底剿滅的。
正因為提前就有這樣的打算,所以秦厲和徐渭便未雨綢缪,早已就開始準備攻打雙魚島了。
王直的武功邪門,王直手下更是有雙魚八怪等厲害人物,況且他們憑借雙魚島的天險,有獨到的優勢。
應付這些事必須要提前準備,好好謀劃的。
這樣算起來,準備了這麼多天,總算是一切就緒,秦厲和徐渭決定明天便攻打雙魚島。
來了東南沿海算起來這麼長時間了,和倭寇之間除了上次在海甯鎮是一次規模比較大的戰鬥,其他時候都是小打小鬧,也應該有一次規模宏大的戰鬥來彰顯秦厲這支隊伍的厲害,彰顯大明的國威了。
戚繼光和盧镗在胡宗憲手下當部将,但都是秦厲十分要好的兄弟。
他們二人跟随胡宗憲剿滅倭寇,雖然小有戰陣,但始終沒有建立什麼大功勳。
登陸大明的倭寇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起來。
盧镗和戚繼光雖然心裡很着急,但畢竟事有主辦,他們要聽從胡宗憲的調遣。
這次秦厲來了東南沿海,兩人都增長了很大的信心,想幫着秦厲在東南沿海大幹一場。
在前幾日就聽說秦厲要去攻打海上的雙魚島,兩人不禁蠢蠢欲動。
他們知道若是禀明胡宗憲的話,八成胡宗憲會不讓他們動彈。
所以兩人私下裡一商量,幹脆就悄悄的跟随秦厲去。
至于胡宗憲過後知道了,呵呵!
到時候剿滅了雙魚島上的倭寇,想來胡宗憲也不會怪罪他們了。
在午後的時候,兩人便各率領着一千軍兵來了秦厲的營地。
對于他們二人的到來,秦厲自然是歡喜萬分。
反正利瑪窦制造了十四艘戰艦,再多的人也是能承載的。
盧镗和戚繼光的本領秦厲是非常清楚的,有了他們的幫助,說不準這次不但會平定了雙魚島,就是打到倭國島上也未可知。
這次很有可能會一戰定乾坤,徹底消滅了倭國,從而讓倭寇徹底在大明消失。
明天就要動身,秦厲對戚繼光和盧镗做了詳細的安排,便安排他們二人去休息,養精蓄銳。
秦厲這次去雙魚島算是軍事機密,像張經和趙文華這樣的巡查使自然無從知道。
他們隻是代表皇帝來東南沿海慰勞将士的。
具體如何作戰就不是他們兩人能夠攪和的了。
可讓秦厲想不到的是就在剛剛安排好戚繼光和盧镗後,兩人卻急匆匆的走進了營帳。
走在前面的是趙文華,這家夥上午時候在秦厲跟前還唯唯諾諾,生怕秦厲會怪罪他。
可現在俨然換了一個人,又将神煥發了。
也難怪了,殺死了李虎,山本狼女又逃走了。
秦厲再也無法抓住趙文華的把柄,趙文華此時不得瑟才怪。
一臉焦急的坐下後,趙文華先問道,“秦将軍,聽說你要率兵去攻打雙魚島,秦将軍呐,下官看來這可萬萬不可。
”
張經也跟着說道,“是呀,秦将軍,這可斷然不行呐!
”
看着兩人,秦厲不以為意的淡然問道,“這話從何說起?
雙魚島是倭寇來我大明的海上落腳點,為何不能攻打?
”
“将軍有所不知,皇上派将軍來隻是要剿滅東南沿海的倭寇,眼下沿海倭寇雖然處于蟄伏期,但下官想來他們是在伺機而動,将軍要是就這樣去攻打雙魚島了,這沿海之地無形中就空虛了。
那倭寇若是趁機再鬧将起來,百姓們還不是要受他們的蹂躏,百姓還不是要處于水火之中嗎?
”趙文華分析道。
簡單喘了一口氣,趙文華繼續道,“秦将軍,來東南之前,其實下官對倭寇也有過研究,雙魚島地處海上,離大明陸地約有六七百裡。
秦将軍摔人去攻打他們,無異于勞師遠征,況且秦将軍帶來的人都是北方人,在水上作戰恐怕也占不到優勢。
所以下官看來秦将軍還是暫時不要去攻打雙魚島為妙。
不若秦将軍現在沿海招募一些軍士,等到來年春暖花開再去打雙魚島。
”
表面看起來趙文華是在為秦厲着想,分析的也很有道理。
但在秦厲聽來,心下卻不禁冷笑,哼!
這八成是趙文華以為山本狼女逃走在雙魚島上落腳,擔心我去了雙魚島再捉住她呐!
轉頭看一眼張經,張經一臉焦慮擔憂之色。
秦厲看得出來,這張經是真正的為自己擔心呐!
秦厲道,“兩位大人的心意本官心領了,不過雙魚島似乎必須要攻打,兩位大人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
說的非常堅決,讓張經和趙文華幾乎無話可說了。
趙文華隻有心裡暗暗叫苦。
不過這家夥好像還不死心,臉色微微一沉說道,“秦将軍,知道下官是為大人就行,下官還是那句話,這雙魚島是萬萬不能攻打。
大人可能也知道雙魚島上防備周密,我大明軍兵去了是必定要失敗。
”
聽趙文華這樣說,秦厲的一雙虎目頓時迸射出冷冷的光芒,沉聲道,“你這是何意?
勝敗是我秦厲的事情,難道你趙文華在本官還未出發,便要給本官年喪經嗎?
”
“秦将軍既然這樣說,那本官也不妨就把話說明了。
皇上派你來是要你剿滅沿海的倭寇,還我大明沿海百姓一個清平安定的生活,你勞師遠征,去攻打什麼海上的雙魚島,這不是明顯要我大明的軍兵們去送死嗎?
哼!
秦厲,真不知道你是何居心?
”
乖乖隆地咚!
這家夥明顯是來找茬了。
秦厲的虎目一瞪,怒聲道,“本官的軍務好像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來人,送客!
”
說罷,轉身去了後堂。
張經則是一臉尴尬之色。
趙文華懊惱的搖搖頭,朝着後堂狠狠的瞪了兩眼,悻悻的轉身出了營帳。
張經也感索然無趣。
通過這次談話,張經更深切的感受到趙文華和秦厲之間關系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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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時候,有軍兵來報,胡宗憲派人來了。
秦厲一愣,暗道,說來自己來東南有三個月了,胡宗憲始終未曾露面,在這個節骨眼上他派人來時要幹什麼?
懷着滿腹的疑問,秦厲接見了來人。
來人叫鄧雲凱,是胡宗憲的貼身護衛,在胡宗憲跟前很紅。
雖然沒有任何官職,但說話卻是甕聲甕氣,很有點兒派頭。
也難怪了,俗話說主多大奴多大。
胡宗憲是正二品的巡撫,他的護衛自然驕橫無比,感覺很了不起。
鄧雲凱進門直截了當的說道,“秦大人,聽說大人明日要攻打雙魚島。
胡部堂說了,大人要打哪裡便打哪裡,大人要做什麼就做什麼。
但大人不能帶着胡部堂的兵馬,更不能帶着胡部堂的将士。
秦大人,盧镗和戚繼光将軍可在大人的營帳?
我們胡部堂說了,讓他們立刻回去。
”
乖乖隆地咚!
這家夥顯然是來要人的。
讓秦厲納悶的是胡宗憲的耳朵可是夠長的,沒想到他也得知了自己要攻打雙魚島。
想要人,自然可以。
我秦厲還真是不想和你胡宗憲有絲毫瓜葛呐!
想到這裡,秦厲沉聲道,“行!
本官立刻讓盧镗和戚繼光兩位将軍帶人回去。
”
秦厲的話音剛落,盧镗和戚繼光從外面進來,盧镗本是火爆脾氣,他的嗓門很大,說道,“大哥這是什麼意思,我不回去。
我要跟大哥去攻打雙魚島。
”
戚繼光也随後附和道。
秦厲一愣,說道,“你們是胡宗憲的人,在胡宗憲手下為官,不可不聽胡宗憲的命令呐!
”
鄧雲凱轉身朝盧镗和戚繼光說道,“大人有令,讓二位将軍即刻返回駐地,切不可胡鬧。
”
“胡鬧,我們怎麼胡鬧了。
部堂大人讓我們按兵不動,整日裡閑的蛋疼,這好不容易要跟随大哥去攻打雙魚島,有個活動的機會了,難道讓我們放棄?
”盧镗和戚繼光同時說道。
鄧雲凱雖是胡宗憲身邊一個小小護衛,但在盧镗和戚繼光跟前卻絲毫沒有懼色,腰闆挺的筆直,重重道,“部堂大人知道兩位将軍想為朝廷建功立業,這次回去部堂大人就會安排兩位将軍剿殺倭寇,為朝廷立功。
至于秦大人這次去攻打雙魚島,部堂大人說的很清楚,必敗無疑。
到時候恐怕朝廷怪罪下來,兩位将軍脫不了幹系。
再有,兩位将軍也要清楚,你們是胡部堂的兵,要聽胡部堂的指揮才對。
”
鄧雲凱顯然最後又搬出了胡宗憲,他想讓胡宗憲來壓住兩人。
但鄧雲凱哪裡知道,盧镗和戚繼光與秦厲是都是過命的交情,他們這次是鐵了心要跟着秦厲了。
“鄧護衛回去吧,你今日就是說破了嘴皮子,我們二人也斷無回去之理。
”
“兩位将軍既然如此說,那小人就無話可說了。
到時候兩位就等着胡部堂的處罰吧!
”鄧雲凱顯然是怒了,惡狠狠的丢下一句話,走了。
對盧镗和戚繼光的表現,秦厲深受感動。
他們都說我秦厲不應該攻打雙魚島,必敗無疑,難道這次出征真的會失敗嗎?
秦厲嘴角浮現一絲笑意,暗道,等着吧,我秦厲要讓爾等知道什麼叫戰無不勝,什麼叫堅船利炮橫掃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