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算柳金虎的人是秦厲。
秦厲眼見鄭巴雖身高力壯,但畢竟是一莊稼漢子,隻是蠻打蠻幹,很快便被柳金虎撂倒在地上。
秦厲心下駭然,暗道,完了!
這惡漢收拾了鄭巴,接下來就是我秦厲了。
他急忙四處搜尋,可惜的是小嬌妻林嫣兒此時并不在場。
不禁心中罵道,這小妮子上哪兒去了?
你老公快要被人打了,你還不出來幫你老公,真是急死個人呐!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呼喊自己的老婆出來幫忙,顯然是非常丢人現眼的事。
秦厲是個大男人哩!
況且每次遇到打架的事兒,都要老婆出面,那終歸也不是個事兒啊!
秦厲可是縣學最大的官兒,當着這麼多下屬真要被柳金虎打了,那還有什麼顔面在這縣學繼續幹下去。
秦厲越發着急,忍不住伸手朝懷中摸去。
太後的那張保命絲帛他一直帶在身上。
此時沒有别的辦法了,隻有把它請出來,說不定能讓柳金虎畏懼而退。
從懷裡最先摸到的不是絲帛,而是一把匕首。
正是绮夢送給秦厲的那把吹毛利刃。
秦厲略一沉思,悄悄便把匕首拿在手中,不動聲色的将匕首從鞘中拔出。
心下發狠,暗道,今日我秦厲誰也不靠了,就靠我自己了。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這把匕首長期帶在身邊,一直沒有用處,今天便讓這惡漢柳金虎試試刀鋒。
想到這裡,秦厲的兩隻眼睛微微眯起,兩眼迸射出一股寒光,趁着柳金虎打倒了鄭巴,正在得意之際猝然出手,一擊而中。
穿越大明,這是秦厲第一次動手傷人。
在後世他混社會的時候,打架鬥毆這樣的事還是幹過不少,經常見皿的。
此時秦厲臉色非常平靜,沒有一絲恐懼和慌亂。
匕首正插在柳金虎的後腰眼上,柳金虎吃痛,慌忙回頭。
秦厲的匕首也便拔出來了。
圍觀的衆人都在眼巴巴看着,秦厲那副陰冷的面孔,還有匕首上兀自下滴的鮮皿看的衆人周身發寒,心裡涼飕飕的。
均是想,新來的這少年教谕不隻心黑,下手也夠黑的。
“好你個崽子,竟敢暗算大爺,這算是什麼本事?
”柳金虎的兩隻環眼幾乎要瞪出來了,吼道。
秦厲拔出匕首,急忙撤身,怎奈柳金虎卻迎頭而上,迅捷無比。
這家夥雖腰部吃痛,但畢竟沒傷到筋骨,伸手還十分矯健。
柳金虎撲身而上,秦厲一時慌亂不已,胡亂舞動着匕首。
礙于秦厲手裡拿着匕首,柳金虎不得不防備着,一拳打過來後,沒碰到秦厲,急忙撤回去,旋即又飛起了一腳。
柳金虎的這一腳踢來的力量很大,秦厲慌忙又是撤身躲閃。
秦厲的身體動作很快,但柳金虎的那一腳更快,秦厲手裡的匕首此時也派不上用場了,眼看這一腳就要結結實實踢在秦厲身上。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柳金虎這一腳卻突然停住,緊跟着柳金虎的卻痛叫一聲,身體重重摔倒在地。
秦厲本來以為他必定會被柳金虎踢倒,當着衆多下屬顔面盡失的。
可眼前面孔猙獰,兇神惡煞般的柳金虎卻突然倒地了。
秦厲一時納悶不已。
暗暗想到,真是天助我秦厲,呵呵!
看來真是沒白白吸收了唐伯虎那顆鴻運玉石上的氣運,真是逢兇化吉,好運連連呐!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林嫣兒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相公,相公你沒事吧?
”
林嫣兒悄然出現在了秦厲身邊,正一臉擔心的望着秦厲。
此時才看見林嫣兒,秦厲的眼淚差點兒下來。
秦厲發現林嫣兒手裡還捏着一塊鵝卵般大小的石頭。
旋即明白了剛才是林嫣兒出手相救,抛石擊中了柳金虎的要害,柳金虎才突然倒地。
當着衆下屬的面,秦厲可不能承認他打不過柳金虎。
男人嘛!
自然是要有尊嚴的,況且是秦厲這等好面子的人。
他挺了挺兇膛,晃了晃手裡的匕首,微微皺眉,怒聲道,“是誰叫你出來的,男人打架礙着你啥事兒了?
哼!
難道你相公我一副好身手就打不過這麼一個無賴嗎?
你相公這幾日正好手癢,想拿這厮過過瘾呢。
還不快快回屋去!
”
知夫莫若妻,林嫣兒豈能不知秦厲的心思。
她差點兒被秦厲給氣笑了。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不好揭破,俏臉微紅,輕輕低下頭,道,“我不是擔心相公嗎,我知道相公一副好身手,功夫了得。
但……但我不是這兩天也手癢了嗎?
相公切莫生氣,切莫生氣,我這便回屋去!
”
言罷,悄悄狠狠的白了一眼秦厲,卻是有無限的柔情,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柳金虎,見柳金虎已是滿臉蠟黃,顯然受傷不輕,這才放下心來。
柳腰款擺,回屋而去。
秦厲輕輕擦拭了一下匕首,一步三搖緩步走到柳金虎跟前,這才發現柳金虎的後腰上鮮皿兀自在汩汩流出,後脖頸上有一塊青紫。
此時他脖子僵硬,顯然是剛才林嫣兒的一飛石擊中了要害,讓他動彈不得。
晃了晃匕首,秦厲淡淡一笑,一腳踏在柳金虎側身,道,“柳大爺,起來呀!
本官還想和你好好玩玩,你咋如此不争氣,咋就起不來了呢?
真是掃興呐!
”
此時的柳金虎後腰上的疼痛還能忍受,可脖子卻是僵直的動彈不得。
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吃過這虧。
他掙紮着扭動身體,環眼瞪視着秦厲,罵道,“你個崽子,暗算傷人,算什麼本事?
大爺……大爺我絕不饒你!
”
話音剛落,秦厲早已擡起腳來,照準他的屁股狠狠一腳。
随後秦厲稍稍彎身,匕首在柳金虎眼前晃晃,冷聲道,“到了現在還嘴硬,在本官跟前敢稱大爺,你以為你是誰啊?
”
秦厲擡起匕首,在柳金虎的臉上便是一陣劃動。
匕首乃吹毛利刃,鋒利無比,這下好了,秦厲隻是輕輕劃過幾道兒,柳金虎已是滿臉鮮皿模糊。
“柳金虎,你記住了,你不是大爺,我秦厲才是你大爺!
今日我不想殺你,不過日後你若是再敢踏進這縣學半步,本官定叫你有來無回!
”秦厲聲音冷冷,聽來讓人凄寒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