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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州知州張漢青府邸,客廳。
張漢清手裡持着戚繼光給他的書信,已經一字一句的看了很久。
秦厲一直在客座上坐着,心裡暗暗想到,這張漢清是蘭州的知州,按理說應該是認識字呀?
可咋看他咋不像識字的人呢?
不就是一封信嗎?
那短短的幾百字就是看十遍也應該看完了呀。
不知道這老家夥是要搞什麼名堂。
說來張漢清和戚繼光的老爹戚景通是多年的老友,以前張漢清在山東為官之時,張漢清經常去戚景通家做客。
張漢清對勤奮好學的戚繼光很是喜歡,每次見面都要對戚繼光好好誇獎幾句。
戚繼光也非常懂事的喊張漢清為叔叔,對張漢清很是敬愛。
張漢清來蘭州做了六品的知州,戚景通和張漢清還常有書信往來,他們雖然不在同一個地方了,但是兩個人的關系一直保持着,并且還有更進一步的迹象。
戚繼光給張漢清的信裡其實也沒寫什麼,隻是懇求張漢清叔叔給秦厲一些關照。
戚繼光說秦厲是他的老朋友,老大哥。
這個秦厲的本領非凡,戚繼光對他十分崇拜。
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封信卻是讓張漢清心中翻江倒海。
說來他和戚景通的關系沒的說,戚繼光作為後輩隻是給他提了小小的要求:适當關照一下秦厲。
憑張漢清和戚家的關系,這點兒要求根本不算什麼,他應該全力以赴的關照秦厲。
可就是這樣一個小小要求卻讓他左右為難。
就在前幾日,張漢清接到錦衣衛的命令,讓張漢清想辦法阻撓秦厲在狄道平亂。
不能讓秦厲成功,最好是讓秦厲死在狄道。
狄道本是不屬于他這個蘭州知州管轄,可蘭州距離狄道隻有一百餘裡,可能是上面考慮到秦厲的落腳點會在蘭州,才有這樣的安排。
一方面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錦衣衛,一方面是多年老朋友的兒子,張漢清怎麼能不為難?
秦厲的心情早已十分焦躁,但還是勉強堅持住等張漢清說話。
又是過了半柱香的功夫。
張漢清才慢慢放下信件,緩緩擡起頭。
秦厲驚奇的發現此時的張漢清腦門上都是汗珠了,不禁更是納悶。
不過張漢清又是稍稍沉思後,突然雙目放光。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說道,“秦大人,我那小侄戚繼光在信裡要老夫對你多加關照。
呵呵!
不瞞你說,我與戚家關系匪淺,老夫自然會對你關照一二。
”
他關照不關照自己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況且秦厲想的是自己到了狄道,就是要靠自己去平定亂匪,也不想需要别人的關照。
可人家必然是一份盛情,正所謂盛情難卻。
秦厲慌忙站起,朝張漢清拱手道,“多謝張大人,秦厲不遠千裡來狄道,确實人生地不熟。
張大人能有這番話便讓秦厲感激不盡了。
”
“呵呵!
秦大人,請坐!
不必多禮。
既然秦大人是小光的至交好友,那老夫也就不見外了。
有些話老夫還是要對你說上幾句的。
”張漢清呵呵一笑道。
“張大人請講!
”秦厲鄭重其事道。
秦厲本是少年心性。
總是這樣一本正經的說話,總是這樣不苟言笑還真是感覺十分難受。
說來秦厲很厭惡官場上這種繁文缛節,但沒辦法,自己現在怎麼說也是朝廷的正六品官,官場的規矩還是必須要講的。
張漢清從一開始見到秦厲,見他隻是一個少年便能做到正六品的雲騎尉很吃驚,認為秦厲一定走通了什麼門路才官至于此。
至于秦厲本人嘛,一定是一個不學無術,沒有什麼本領的混混纨绔而已。
可這時見秦厲始終能沉住氣,說話很是老練。
舉止很是規矩文雅,不禁對秦厲刮目相看,很是滿意。
同時對能有戚繼光這樣一個善于結交出色朋友的侄子感到很自豪。
張漢清索性朗聲說道,“秦大人可能有所不知。
狄道距離蘭州隻不過百餘裡。
說來蘭州地界雖然貧窮,但百姓們卻也能尊規守矩,總而言之蘭州地界還是比較安定的。
可距此百餘裡的狄道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狄道地處荒涼之地,土地貧瘠,外族和漢族混居,人員複雜。
最重要的是狄道的百姓從來都不讀書。
隻喜歡打架鬥毆。
正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
狄道遍地都是刁民呐!
說是匪患不斷,其實都是狄道的百姓聚居在一起,攔截過往商旅,打家劫舍。
久而久之,這地方便成了一個盜匪、馬賊、響馬、流寇的樂土。
古老的絲綢之路經過狄道,更是讓這些匪盜有了錢财來源。
現今在狄道更是有很多的江湖好手,他們嘯聚山林,為非作惡。
前幾年朝廷也是派出了官員來狄道平亂,可他們幾乎都沒有進入狄道,便是被匪盜們要麼殺死,要麼綁走了。
狄道之亂絕對是大明的禍患,可是朝廷卻每次都不派重兵來平亂,隻能是讓匪患越來越是猖獗。
依老夫愚見,要想平定狄道之亂,沒有一萬骁勇善戰的軍兵是絕對不能做到的。
秦大人,你隻身來狄道勇氣可嘉,讓老夫敬佩不已。
可是……可是平定匪患絕不是單純靠勇氣就能行的。
老夫看秦大人還十分年輕,秦大人可不能自毀前程,自己去狄道送死呀!
所以老夫勸你還是回去吧,找個由頭說匪患難平或是說剿滅了狄道的幾處匪患,保住自身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呀。
”
張漢清說到最後一聲長歎,很是關切愛惜的看着秦厲。
從張漢清的話語中不難看出,顯然他是對秦厲帶着十來個人來狄道平亂是沒有半點兒信心的。
他認為秦厲根本不可能平定了狄道的匪患。
秦厲去了狄道隻有一個結果:死無葬身之地。
秦厲自然明白張漢清的心思,不過聽他說的誠懇,完全是為自己着想,秦厲不以為意,隻是淡然一笑道,“張大人,您的心思我明白,可是狄道之亂終歸是有人要平定的。
朝廷既然派我來了,我哪有臨陣退縮,做縮頭烏龜的道理。
張大人,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請教張大人,這狄道到底有多少股匪患呢?
他們的首領是誰?
”
“呵呵!
狄道的匪患數不勝數,他們都是自成一股,每股有每股的首領,至于這些匪患有沒有共同的首領,那首領是誰,老夫卻是一無所知。
”張漢清沉聲說道。
秦厲輕輕點頭,張漢清看秦厲仍是一副信心滿滿,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架勢,又是壓低聲音附在秦厲耳邊說道,“秦大人,你來狄道平亂可能需要對付的不隻是匪盜,還有朝廷背後的掣肘呐!
秦大人,聽老夫的話,還是回去吧!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