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了張與可,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了去,高仲到了竹屋前又停了下來,他得去看看那地裡的土豆發芽情況如何。
厚實的沙土地已經長滿了野草,隻有一小塊土地清除了雜草,因為清理的幹淨,裡面現在還沒有長出新的雜草。
不過這一片土地上卻有着新長出來的綠芽,筆直的一長條,土豆經過一個月醞釀終于在這個時候生了根,長出了葉子。
作為滿清三寶之一土豆,除了和玉米、紅薯一樣高産之外還有一個很大特性就是他不會長空葉子,也是就說它隻要長出了葉子,那麼就說明下面的就有果實了。
是一種很誠實的作物,所以廣受農家的喜愛。
而土豆也非常的美味,而且吃法很多,雖然在華夏存在不過數百年,但其吃法卻有數百種,更是憑借自身的實力殺入到了八道菜系,成為了地道的平民菜系。
見着土豆長出了葉子,高仲帶着滿意的笑容走到了張與可所在竹屋後面,在這裡有一個茅坑,這是專門為張與可所準備的。
高仲找來了一個廢棄不用葫蘆瓢,捏着鼻子從茅坑裡面舀出了一瓢糞水,走到了中土豆的那塊地上,然後給土豆淋上生物化肥。
土豆施肥也是非常容易打理的,有些甚至不用施肥。
在土豆的生長期淋上生物肥能夠幫助其生長,也會讓土豆的個子越長越大。
給土豆施完肥,高仲才的邁着步子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回到家裡,高巍已經背起了背簍,一身短打,穿着草鞋準備出門的樣子。
【ㄨ】
見到高仲回來,高巍便将高仲抱了起來,放入到了背簍裡面:“走,仲娃子,跟阿爹一起去清溪鎮趕場!
”
所謂趕場,是涪州土話,也就是和趕集一個意思。
農家人會在大家聚集起來都很方便的地方形成一個大集市,他們會自發的在約定的時間前往這個集市,然後買賣物品。
“快些回來,明兒就是中秋了,我們還得連夜準備呢。
”
高巧兒看着高仲和高巍二人提醒說道,說完這農家婦人則背起了背簍拿着鐮刀朝着田地裡走去。
高巍朝着高巧兒點頭,随後便是踏着步子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
清溪是一個附近的比較大的集市,這裡因為旁邊有一條清水河而得名,溪水從山上奔流而下,在這裡彙聚然後進入到長江,翻滾而去。
在這個時候清溪鎮已經堆滿了人,有背着背簍的,有挑着扁擔的,還有拿着書本急匆匆在人群中穿梭的書生!
高仲在背簍裡面瞪大了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看着自己從未見過的稀奇玩意兒。
高巍這次是來采購的,首先到的地方便是肉鋪,割了一塊大大的肥肉,和一塊細小的瘦肉,放入到背簍裡面。
背包裡放了肉,高仲自然無法繼續在裡面待着了,于是他便牽着高巍的雙手繼續在集市裡面看看還有什麼可以購買的。
八月,正是夏長時節,地裡的蔬菜瓜果正在發了瘋似得生長,所以蔬菜這些高巍并不擔心,他真正擔心的是肉食。
中秋節畢竟在農家人而言看的非常重要,畢竟三節二壽禮之中就有這個中秋節。
轉悠了幾圈,高巍找了一家錢莊,拿着銀子換成了銅錢,然後将換來的一吊銅錢藏入到了衣衫裡面,才又會到了集市。
在集市轉悠了幾圈,高仲發現在人群裡面有一個地攤兒,一個讀書人正抱着一本《中庸》搖頭晃腦,而在他的面前擺着一長白布,白布上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一雙雙竹制的毛筆,看樣式應該是自制羊毛筆,也就是俗稱的羊毫。
見到有賣毛筆的,高仲拉了拉高巍的手臂,指了指攤位。
高巍一拍腦門,光顧着酒席方面的事情,卻忘記了大事兒,随後便拉着高仲朝着攤位走去。
走到攤位面前高巍微微皺了一下眉,因為這擺攤的讀書人竟然穿着一身生員服,這人竟然是一個秀才。
“老爺好,我們來此買筆。
”
沒法子高巍隻能朝着這秀才揖手恭敬的說道。
“我姓蔣,叫我蔣秀才就好,買筆的話,請看這邊!
”
蔣秀才見到一個農家漢子帶着一個六七歲的孩童走了過來,遲疑了一下,然後回禮朝着二人說道。
聽着聲音,高巍轉過了腦袋,朝着秀才所指的地方看去,隻見在攤位上還立着一個小木牌,木牌上寫着一行小字。
見到木牌高巍卻是楞了一下,他農家出生,識不得字,隻能憨笑兩聲朝着高仲問道:“仲娃子,秀才老爺寫的啥?
”
聽見聲音,秀才好奇的看了看高仲,面上全是笑意。
“欲購筆者,需對對子,答上一文一支,答錯需付十文!
”
高仲照着木牌吟誦出來。
聽着這話高仲吃了一驚,感情這秀才是來這裡擺擂台的?
“請先生出題。
”
随後高仲朝着蔣秀才揖手。
“哦?
小娃子,你膽子可大,身上可是有十文錢?
”
蔣秀才打開了折扇朝着高仲好奇的問道。
見到蔣秀才的攤位上來了客人,附近做買賣的農家人全都将目光笑呵呵的看向了這邊,很快人數竟然越來越多。
“哎,你個小娃娃就别來了。
這蔣秀才在這裡擺了四五天了,沒一個人對上來……”
有農家人在一邊提醒道。
“沒錯,這蔣秀才可是我們清溪鎮上唯一的秀才,那才學自然是旁人比不得的。
”
有人跟着附和。
高仲看了看周圍,微微一笑,朝着四周揖手:“多謝鄉親提醒,煩請先生出題。
”
看着高仲稚嫩的面上挂着的堅毅表情,蔣秀才一下子樂了,朝着高仲說道:“我這上聯可是難道了不少人呢,你娃娃可要聽好了:蠶為天下蟲!
”
說着蔣秀才拿出了一張宣紙,宣紙上用着隸書寫着正是幾個大字。
這是标準的拆字聯,不僅将字拆做了兩部分,而且還形象的描繪出了整個字布局。
聽到這個字,高仲皺了一下眉頭,這種對聯不僅考的是才學,還考到了對文字的研究。
“不行吧,這個對子,可是難到了不少人,小娃子你還是認輸吧。
”
見這高仲皺眉沒有說話,這個時候在旁邊的人開始嘲諷起來。
高仲思考的模樣讓高巍也是歎了一口氣,讪笑幾下,然後準備掏出銅錢,順便好好給蔣秀才道歉。
蔣秀才卻是一臉淡然,看着高仲搖着扇子。
現在大多人都不看好高仲,畢竟之前可是有好多人被蔣秀才的這個問題給難住了,沒法子,西南文風不昌,讀書人的質量也不行。
所以對于能不能對出對子在場的人都心裡有數。
作為高仲的父親高巍也是這般,畢竟高仲是沒有上過學堂的,隻是跟着張與可讀書而已,而且這求學的時間也短,怎麼可能答得出一個秀才的問題呢?
不用多想,結果高巍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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