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撇了撇嘴角,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看來你們天甯國的這幫皇子的關系并沒有傳說中的那般親厚啊。
據我所知,六王爺昨天已經回到京都,據說六王爺和七王爺關系親厚。
那在下手裡的這些藥就麻煩七王爺帶給六王爺了。
”高明說完話,從袖子裡抽出一捆的藥包,先是放在手裡把玩着,嘴裡還裝作漫不經心的說道,“七王爺可認識一個姓沈的女子?
”蘇卿言眉目如畫,清眸流盼,微眯了眯眼睛。
他這輩子隻認識一個姓沈的女子,隻是她已經……
高明見他沉默不回答,便将白韶羽先前教他的話重複的開口說道,“我手裡這些藥包是給一名姓沈的女子。
世人都以為她已經長眠于地,可是,如果你現在去看她的棺柩,就可能發現,她其實并沒有死。
相反,她這才還被六王爺帶回來了,不過她身上中了些毒,這些藥就是特地為她準備的。
”趕明說完這些話,将手裡的藥包往蘇卿言的方向抛去,而他本人雙腳點地,往空中一躍,身影迅速的沒入旁邊的小巷子裡。
那藥包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然後準确的落入蘇卿言的手裡。
蘇洛言低頭看着手中的藥包,又擡頭盯着高明消失的方向看了許久,心中掀起萬丈驚濤。
剛才那人話裡的意思明明就是說錢錢沒有死?
可是這又怎麼可能呢?
當年她收殓入棺時,他也曾在旁邊目睹這一切的。
她明明已經走了……又怎麼可能現在還活着呢?
可如果那人說的是假話,他又怎麼會這麼的笃定,而且還讓他幫忙送藥。
旁邊的一個侍衛看見他低頭沉思的模樣,便也壯着膽子小心的說道,“王爺,據屬下所知龍翼國先前有個很出名的将軍似乎也姓高,單名一個明字。
您看剛才那人目中無人的樣子,會不會是……”蘇卿言拿着藥包的手指在微微的顫抖,面容卻是漸漸變得沉寂,嘴唇緊緊的抿起,猛然垂下的眼睫,咬着聲音重重的開口道,“到六王府那裡去。
”“王爺,那早朝……怎麼辦?
”旁邊的侍衛小心的問道。
蘇卿言淡淡道,“這朝堂上有沒有本王都一樣。
這萬裡江山今後還不是六哥的嘛。
”說罷話,他拂袖徑直上了馬車。
侍衛不敢違抗蘇卿言的命令,便讓車夫往六王府的方向駛去。
蘇卿言總覺得今早突發的事情有些匪夷所思,他靠在車壁上,揉着眉心,頭痛的想着。
其實他心裡對他的六哥還是有感情的,隻是前段時間沈相被收押,他也曾向他的父皇呈現過萬民狀,隻不過他的舉動引來他父皇的一頓痛罵,并且言語上也是各種暗示,他老人家這是在為未來的儲君立威呢,讓他千萬不要搶走了屬于他六哥的功勞。
哀莫大于心死,有了這件事情,他也明白自己不可能收服他的父皇。
與其這樣糾結着,索性就把這一切都丢開。
他父皇怕他搶了六哥以後的風頭,那就不搶好了。
從那之後他就下決定隻做個遊手好閑的王爺,其他他都不去管了。
本來嘛,他這個王爺也隻不過就是個閑散王爺,每天上上朝,每月領領俸祿,又不用做什麼事情,這樣的日子似乎也不錯。
可今天這事讓他心裡隐隐的有些不安。
總覺得這期間似乎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一定得到六王府去問問看。
“王爺,到六王府了。
”車夫在簾外小聲的提醒着。
可今天這事讓他心裡隐隐的有些不安。
總覺得這期間似乎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一定得到六王府去問問看。
“王爺,到六王府了。
”車夫在簾外小聲的提醒着。
蘇卿言掀簾仰頭望了一眼大門緊閉的六王府,輕輕的抿了抿薄唇,對馬車的車夫道,“先去敲門,就說本王本王已經知道六哥回來了。
這次是受人所托,專門來給他帶藥的。
”車夫領命下了馬車,敲開了六王府的大門。
大概是蘇洛奕有交待下去的緣故,車夫回來後,便帶了個還算振奮的消息,小心的跟蘇卿言說到,“主子,小的将你的話跟他們說了一遍,六王府管事的那人這才神秘兮兮的跟我說,六王爺現在城外的一座别院裡。
他們最後還想跟小的拿藥,小的就說主子你親自到城外别院送藥。
”
“做的好。
”蘇卿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現在他六哥回來的消息已經被證實了,那另外一件事情會不會也是真的?
“走,我們往城外的别院走一趟。
”蘇卿言面上依舊如水墨畫一般清淨,側臉淡淡的。
車夫得了命令,又跳上馬揮斥着馬鞭往城外的方向駛去。
太陽緩緩的從地平線上升起,天朗氣清,沈錢錢難得在這個時候清醒過來,她讓人扶着繞着花園散步了一圈,等到身體有些疲乏時,才又讓人扶着坐在後院裡的秋千上,無聊的蕩着兩隻腳。
其實以她現在這樣的身體狀況,她是根本不能蕩秋千的,不過她也算是有自知之明的。
隻是坐在安靜的坐在秋千上,晃動着倆隻腳,其他的也不敢妄動。
有好心的丫鬟怕她光是這樣悶坐着不好,便扯了幾朵不知名的小花塞在她手裡。
當然了,她從來就不是懂得憐香惜玉之人,有花堪折直須折。
于是乎,她手裡的那幾朵小花就杯具了,花瓣被她一瓣瓣的撕扯下來。
“你身體不舒服,怎麼不在屋裡多休息呢。
”就在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然立在他的面前。
沈錢錢不用擡頭都知道,那人是誰。
“屋裡太悶,而且今天天氣好。
”她依舊低着頭,淡淡的回答着。
“也是,今天的天氣是挺好的。
那……我陪你一起,我們一起曬曬太陽,去除下身上的黴味。
”蘇洛奕雖然不喜歡沈錢錢對他說話時那種冷淡的态度,但還是扯了扯嘴角,有些讨好的笑道。
“不用了,我出來了很久了,馬上就回屋了。
”沈錢錢不給他面子,直接頂過去。
說罷,便小心的要從秋千上跳下來,但她的身子實在是有些虛,試着掙紮了好幾下都沒有下來。
蘇洛奕抿唇最近,伸手幫忙着扶着她從秋千上下來。
“既然你要回屋,那我就陪你一起回去吧。
”蘇洛奕目光柔柔的,眼裡有着不加掩飾的情意。
沈錢錢身子微微頓了頓,擡頭瞥了一眼蘇洛奕。
他又不是傻子,難道看不出她是在有意的躲他嗎?
他幹嘛還要緊巴巴的跟着。
哪怕隻有這麼一眼,也足夠讓蘇洛奕受寵若驚的。
他勾着嘴角笑道,“等你的病好了,我再帶你一起出去逛夜景,這京都的夜景都是非常漂亮的。
而且這裡有許多好吃的點心,你以前也喜歡在街上吃夜宵的,下次我帶你去玩。
”沈錢錢沉默的着,始終沒有搭話。
見她不語,蘇洛奕神色凝了凝,但随即又很快的找到新的話題,他道,“錢錢,我昨晚去見父皇了。
父皇他也很想你,他還讓我好好照顧你呢。
你可能都忘了父皇長什麼樣了,等你身體好了,我再帶你進宮去。
”沈錢錢半垂的眼睫眨了眨,依舊沉默着。
蘇洛奕有些喪氣,重重的吐了口氣,伸手撫着她柔順的頭發,無奈的說道,“錢錢,你到底要讓我怎麼樣啊?
我們以前的日子明明過的很幸福的。
”沈錢錢長睫微微擡起,看了蘇洛奕一眼,想了想,“你不是說我是沈淵的女兒嗎,那我想看看他。
”蘇洛奕實在是沒有想到沈錢錢提出這樣一個要求,怔愣了一會兒後,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
他手握成拳頭,放在唇邊清咳了幾聲,“錢錢,你現在身體不好,等好了,我會帶你去見沈相的。
”沈錢錢眼睛越來越黑,怔怔的看着他。
從他躲閃的眼光,還有閃爍言辭,她有些不相信蘇洛奕的話。
被沈錢錢這般盯着有些不自在,蘇洛奕那雙原本還滿含柔情的眼眸頃刻間便已經幽邃的如一汪深潭一般。
其實不是他不想帶她去見沈淵,隻是現在沈淵被白韶羽救了。
他想帶她去沈淵恐怕都沒有這個機會了。
“算了,當我沒說。
”看着蘇洛奕那漸漸冷下去的眸色,沈錢錢輕抿了一口,淡淡的留下這句話,轉身便掙脫了他的手要離開。
蘇洛奕感覺她正一點點的淡離自己的視線,他手握成拳頭,拼命的抑制自己想要上前留住她的念頭,身子微微的發顫着。
沈錢錢走的有些吃力,候在一旁的倆個丫鬟連忙上前攙扶,一邊一個。
幾人剛走了沒幾步,就聽到前面隐隐的傳來一陣嘈雜聲。
“七王爺,七王爺……您真的不能進來……王爺吩咐過了,誰也不能打擾他的……”小厮懇求的聲音夾雜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
“你讓開,一切都有本王負責。
要是本王的六哥等下怪罪你,本王會在他面前幫你說話的。
”蘇卿言推開攔在他面前的小厮,眉頭緊皺着要往後院沖。
這一路他都在思考着高明對他說的那些話的真實性。
可到别院,下了車後禀明來意,卻被告知蘇洛奕拒絕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