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的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可那狗窩要是“危房”,下個雨什麼的你還要跑街上去躲雨。
那麼這個狗窩就真的不招人惦記了。
沈錢錢當即就留意開來了,心裡想着她和王大吉兩兄妹一直這樣賴在甯王府白吃白住也不是個事情。
這樣以後,她即使真的嫁給白韶羽,他兩吵架,她想回娘家都沒地方去。
當務之急,他們兄妹兩還是得趕緊的賺些錢,買個府邸,好自力更生些。
她也考察過安陽城,安陽城的商業很繁華,商戶的苛捐雜稅也相對輕些。
如果做生意的負擔也不會太重,加之兩人都是吃貨,沈錢錢便想着開間特色小吃店,如果生意真的做起來,他兄妹兩也倒是脫貧緻富奔小康了。
兩人這段時間在安陽城吃了許多小吃,發現安陽城的百姓喜吃辣。
有次看到王大吉在雞翅上蘸着了許多辣椒醬,她腦海裡突然就突然萌發了幾道菜式。
她今天出來就是想來買原料的,如果帶上白韶羽,天啊。
她實在是難以想象菜市場裡白韶羽被一幫賣菜的阿姨騷擾的模樣。
讓車夫把馬車駕到西街的菜市,她便下車自己買起東西了。
此時雖然是冬天,但安陽城的氣候還算溫和,所以蔬菜種類方面并不是那麼的匮乏,沈錢錢向街邊的農戶買了個菜籃,她便開始閑逛了起來。
周圍的那些商戶看她穿着不似普通人家的女孩,便故意擡高價錢,想要多訛她些。
但沈錢錢卻很能殺價,那些原本想訛她的人,最後并沒有在她身上占多少的便宜。
很快,她的籃子便滿了。
她又到肉鋪前稱了一些豬肉,然後才上車把東西放到馬車上。
又讓車夫載着她到附近的一家藥店,稱了些當歸。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稱當歸,隻是腦子裡一直有這麼一個印象。
所以她便遵循的去做了。
買完這些東西後,她正想回甯王府。
可馬車途徑一鬧市後,突然被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給堵住了。
車夫無奈的回頭說道,“姑娘,前面好像被堵了,我們過不去。
”
沈錢錢掀簾往外看了看,嘴角不屑的撇了撇,原來正前面有一隊守衛正沿路攔住來往的行人,在盤查。
所以人群一下子就都被扣留住了。
而此刻那隊守衛的頭領正叉着腰威風凜凜的站在人群外,沈錢錢一眼就認出了那頭領是王大吉,所以她的嘴角才不屑的撇了撇。
平時在白韶羽面前點頭哈腰的,怎麼一到百姓的面前,他就擺起官威,耍起王八之氣了。
她當即從馬車上走下來,人群正好一擠,沈錢錢便被人給撞到了,“唉,你慢點兒,人多,小心又撞到别人。
”沈錢錢睨了一眼撞到她的那男人,那男人身上的穿着很普通,頭上戴着一頂蓑帽,帽沿壓的很低,她也看不清那人,便留下這句話往王大吉站着的方向走去。
她故意饒了一圈,走在王大吉的身後,在其他守衛的促狹的眼光下,猛的向王大吉的肩膀輕拍了一下,故意低啞着嗓音說道,“王将軍,猜猜我是誰?
”
王大吉猛的被她這麼一拍,出于軍人的敏感度,他立馬拔起手中的長劍,便想身後之人的脖頸刺去,後來看到是沈錢錢,王大吉才眼疾手快的收住了自己手中的長劍,沒有刺激向她的脖頸,他恨恨瞪了她一眼,“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下次記得不要再躲在人家背後了。
”
沈錢錢讪讪的點頭,王大吉剛才拔劍的那一刹那,她的心都要跳起來。
見到王大吉臉上的愠怒,她立馬笑眯眯的湊近他的身邊,暗道,“你們今天這是在幹什麼啊?
”
王大吉炯炯發亮的目光環繞了一圈場中的人,涼涼道,“上頭有消息說,捉拿偷偷潛入龍翼國的探子。
”其實是上頭有消息說天甯國的六皇子蘇洛奕偷偷潛入龍翼國,上頭正在追查中,當然他可不敢把這消息告訴沈錢錢,所以隻模糊的這麼回答着。
沈錢錢顯然對這些政事也沒多大的興趣,話聽完也就罷了。
不過她馬上又想起自己晚上要試做的菜式,所以她便湊到王大吉的耳畔,小聲道,“那行,你繼續做事吧。
我回去了。
不過晚上我在家裡準備了好吃的東西,你晚上可要早點回來,要不然那些東西都被我吃了,你到時不要後悔。
”
王大吉大喜,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好奇道,“什麼東西?
”
“現在保密!
”沈錢錢嘿嘿一笑,其實她是想讓王大吉當她的試菜員,當她覺得如果她直接這麼說,王大吉肯定不會乖乖的回家的,所以她隻能用話哄着他了。
王大吉聽到她的話,果然心裡大奇。
他還想繼續問下去,無奈沈錢錢依舊堅持不肯回答,沒辦法他隻能眼巴巴的忍下好奇心,心裡想着早點收工回家。
沈錢錢和王大吉說了幾聲,便又登上馬車。
王大吉突然記起今天是白韶羽壽辰,他立馬扒開人群,走到她的馬車邊,敲了敲車窗,沈錢錢又掀簾探出自己的頭,疑惑道,“怎麼了?
”
“今天是小白的壽辰,你可記得等下要買禮物給他祝壽哦。
”王大吉特地關照着說道。
沈錢錢一聽今天是白韶羽的壽辰,她立馬拍了拍自己的後腦勺。
聯想到今早出門前,白韶羽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她此刻終于明白了。
俗話說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軟,他白韶羽現在頭上還挂着她未婚夫的帽子。
他壽辰之際,她倒真的要送份大禮物給他。
“你可記下了,到時别忘了。
”王大吉撓了撓自己的頭,他雖然提醒了沈錢錢,但他自己還沒有想清楚自己要買什麼禮物送給白韶羽,他自己也正郁悶着呢。
沈錢錢點點頭,吩咐前頭的車夫開始駕車。
而那些守衛自然也不會搜查那輛馬車,直接放行讓他們過了。
人群中那個戴着一頂蓑笠的男子驚愕的注視着那輛馬車離開,直至那馬車淡出他的視線,而那名戴着蓑笠的男子被站在他身邊的夥伴推了推,他才稍微回過神來,可臉上的神情卻似乎依舊處在惶恐、震驚中,猶不能理出思緒。
剛才那女子,和她長的竟那麼像……那種像,不僅僅是面相上的相似,而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相似。
她,會不會就是“她”。
可如果她是“她”,那當日棺材中的人又是誰?
蘇洛奕心跳“砰砰”的加快,一顆心浮浮沉沉,上下翻動,攪得他十分難受。
蘇洛奕身邊的無影用手壓了壓自己的帽檐,低聲道,“王爺,這裡是龍翼國。
”這雖然隻是一句簡單的提醒話,但裡面包含了許多層的意思。
一則,提醒蘇洛奕,這裡并不是他們的地盤,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二則,這裡是龍翼國,那位小姐說不定隻是相貌上和死去的王妃相似而已。
蘇洛奕聽到他的提醒聲,稍微斂起了他眼中的疑惑之色,正了正神,想了想,他還是輕輕走到一名穿着铠甲的守衛身邊,小聲問道,“這位大哥,我想問下,剛才和你們頭領說話的那位姑娘是誰?
”
那守衛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此刻蘇洛奕早就喬裝打扮了,外人根本認不出他來。
那守衛不耐煩道,“問什麼問,她是你們配提起的嗎?
”
蘇洛奕候着臉皮,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一錠銀子偷偷塞進那個守衛手裡,笑道,“我隻是看那姑娘跟我前些失散的妹妹有些相似,所以我才多嘴問的。
這位大哥,麻煩你跟我說些吧。
”
那守衛偷偷掂量了下手裡的拿銀子,嘴角邊綻開一抹笑容,哼哼唧唧道,“你就做夢去吧。
那姑娘明明是我們頭失散多年的妹妹,最近才認下來的。
她哪裡可能是你的失散多年的朋友啊。
”
蘇洛奕又塞了一錠銀子到那守衛的手裡,繼續問道,“那她今年貴庚了,你們頭是什麼時候尋到她的?
”看到她的模樣,蘇洛奕心裡懷揣着一絲希望。
他覺得那棺材之下的人或許并不是“她”,說不定這些都隻是白韶羽給他下的套,其實真人……那守衛收下銀子,但問題他并不回答,相反他還呸了蘇洛奕一下,“唉,我說你們,你們就别做夢了。
她是我們頭的妹妹,也是當今甯王的未婚妻,如果你們想攀親戚,那我現在就馬上喊我們頭來,要麼你就别在這裡礙事了。
”
聽到她是甯王未婚妻這個消息,蘇洛奕覺得自己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一個浮漂,思緒一下子像是被打開了。
如果傳說中的甯王是白韶羽,那她極為可能……白韶羽心裡雀躍,一邊的無影擔心蘇洛奕被發現,急忙拽着他離開,并提醒道,“王爺,不要忘了我們的正事啊。
”
蘇洛奕面上點點頭,可心裡卻一直記挂着沈錢錢的事情。
他向人打聽了甯王府的地址,随即便一路往甯王府的方向而去,無影擔心他出事,隻好跟着他一起去了甯王府。
到了甯王府的門口,沈錢錢因為聽到王大吉說今天是白韶羽的壽辰,她便又特地去買了東西。
如此,在路上耽擱了一段時間,等她回到甯王府的時候,倒是和蘇洛奕碰上了。
沈錢錢從馬車上下來,王府的小厮熱情的把她買的東西搬進王府。
管家候在一邊,笑眯眯的和沈錢錢說着話,“王姑娘,王爺今天的心情好像并不怎麼好?
早上你走後他就把自己一個人關進屋子裡。
到這回了,他也沒有出來。
”
沈錢錢點點頭,心裡知道白韶羽必是生氣自己早上不陪他。
她笑嘻嘻說道,“你讓廚房下兩碗面條,我等下端給王爺,他很快就會消氣的。
”
管家聽到她的這番話,自然高興的不得了。
畢竟白韶羽一生氣,這整個甯王府裡的人都要遭殃。
如今沈錢錢要去哄白韶羽,他們都巴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