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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白粉字畫

元興風雲 純白PW 2698 2024-01-31 01:14

  經過一番折騰,我總算是和由影、小春一起離開了軍官宿舍。

  在二人的攙扶下,我們不緊不慢的走向營門。
途中,我們見到不少士兵,他們見到我之後都是一個反應,那就是立正敬禮。

  我在315團的人緣還不錯,弟兄們都很尊重我,也很給我面子。
不論年齡大小,資曆如何,隻要是兵,見了我都會敬禮。

  但這次的情況有些不同。
向我敬禮的士兵中,有不少是生面孔,顯然是316團的人。
按照第七軍團的規矩,如果不是我主動找他們,他們是不會向我敬禮的。

  而且我注意到,向我敬禮的人中,有很多人和我離的很遠。
按照第七軍團的規矩,隻要不是迎面走過,或是離的特别近,是不用向上級軍官敬禮的。

  然而,所有在我視線内的士兵,都在向我立正敬禮,這就很奇怪了。

  快到營門口的時候,我撞見一個315團的苦力軍官。
他看見我之後,立刻激動起來。
不等我打招呼,他就快步走到我面前,一臉崇拜的看着我,一副因為太激動,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模樣,搞得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那、那個……槍爺!
我――我――三生有幸!
三生有幸啊!


  我覺得他是想握住我的手,可是我的兩條胳膊都占着呢,所以他隻能低下視線,在我左右手間來回的看。
我動了動被小春扶住的那條胳膊,示意她暫時把手放開,然後把這隻手伸向對方。
對方果然握住了這隻手,而且變得更加激動。

  “槍、槍爺!
等、等您飛黃騰達的那天!
您可得記着我!
咱們可是在一個鍋裡吃過飯!
我還管您借過錢呐!
而且三天後我就還您了!
您可千萬别忘了我!
千萬别忘了!

  “哈……哈。

  由于話題展開的太過突兀,我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在憑着習慣應付了一陣之後,那軍官便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那人是有病吧?

  在重新扶住我胳膊的同時,小春這樣嘀咕道。
她的聲音不大,卻還是被由影給聽見了。

  “噓!
小春!
不許胡說!

  “本來就是嘛……”

  她放低了聲音又嘀咕了一句,這次由影是聽不到了。
我苦笑了一下,和她們繼續往前走。
在我的指揮下,我們直接走向賣藝的場子。
我準備先在這邊看會兒熱鬧,等看夠了,就去常勝街找家館子吃飯。

  正往場子那邊走的時候,小春遠遠就指着一個遠處的一個老人,問我說。

  “理哥,他那是幹嘛呢?

  我定睛一看,見那老人正蹲在地上,平舉着手,手裡似乎捏着什麼,眼看地面,一動不動。
我們與他離的雖遠,看不清那邊的情況,但我卻知道他在做什麼。

  那老人是個說書的,在平舉着的那隻手裡,攥着白色粉末。
也許是石膏粉,也許是其他的白色粉末。
這粉末是用來在地上寫字,或者畫畫的。
他現在一動不動,不寫不畫,是因為還沒多少人注意到他,所以他還得繼續用這種容易引人注目的姿勢博人眼球。

  等到有人圍上來,他就開始寫畫了。
他會一邊寫,一邊唱小曲兒。
一般來說,唱的小曲兒和他寫畫的東西有關。
寫什麼,畫什麼,就唱什麼,而且是一邊唱一邊寫畫。
等小曲兒唱完,他也寫完了,畫完了。

  寫的東西一般是有名的詩句,畫的一般是飛禽走獸。
詩句要麼橫平豎直,像印出來的那麼好看,要麼頓筆回鋒,顯出幾分書法的味道,畫則是要做到栩栩如生。

  一般來說,等他寫完畫完,客人就已經聚集起來了。
在這之後,他就會高聲念兩句定場詩,然後開始說書。

  一般來說,等說完了書,還會有一個小段兒。
這小段兒多半是為了要打賞,或是說些擡舉話,或是說些可憐話,再或是說些俏皮話――當然了,葷段子也是有的。

  我從小就愛聽書,一得空,我就會湊上幾個人,一兩分錢,去找場子聽一段兒。
每當有說書的寫白粉字、畫白粉畫暖場,我總是會搶先圍上去看。
我這用彈孔寫字的本事,就是從這裡受到的啟發,随便試了試,結果一試就成功了。

  小春應該是第一次見到說書的,由影的話,父母去世前她倒是有機會出去玩,不過身為大姐的她要照看弟弟妹妹,應該沒有這個時間和精力。

  聽了我的解釋,兩人的視線便離不開那老人了。
于是,我便領着她們過去,站在老人面前。
這位置聽書是最好的,也是最舒服的。

  說書人說書的時候,不是傻站在那裡,像廣播喇叭似的說。
他們會有肢體動作,還會用眼神和觀衆交流。
說書人正前方的這塊區域,看說書人看的最清楚,還能随時與說書人進行眼神交流。
最重要的是,在這裡聽書,聲音最清晰,也最響亮。

  這老人想必是剛搶上場子,還沒有人注意到他。
我們是第一個去的,為了能早點聽書,我動了動被小春扶住那條胳膊,讓她暫且松開手,把手伸進裝零錢的口袋,摸出一張票子。
我把這張兩毛錢的票子遞給小春,示意她把票子放進老人腳前的瓷碗裡。

  老人得了票子,便開始用白粉畫畫。
他一開腔,我便知道,他要畫下山的猛虎,因為他唱的小曲兒是就是《猛虎下山》。
這曲子我已經聽過十幾遍了,前面一小段兒都能自己唱了。

  由影和小春卻是第一次聽,她們聚精會神的看着地面,小聲交流着,猜老人畫的是什麼。
兩人猜了幾次,都沒猜對。
等老人的畫進行到三分之二左右,她們才看出這是一頭老虎。
老人的畫功很不錯,連我這個看過十幾遍猛虎下山的人,都覺得他畫的很不錯。

  由影和小春更是對這畫功啧啧稱奇,連稱厲害。
老人畫完畫,便站起身來,向提前打賞的我鞠了一躬。

  一般來說,鞠躬都是在說完書之後。
他提前鞠躬,是因為有人提前打賞。
他不在打賞的時候鞠躬,是為了等人多起來,這時候鞠躬,一方面是可以給我長臉,另一方面也是在告訴其他觀衆,已經有人提前打賞了,稍稍刺激一下他們。

  鞠躬過後就是定場詩。

  單騎一劍一壺酒,縱橫大漠無敵手――不用說,這次講的是《漠大俠》。

  《漠大俠》是一個很自由的系列故事。
之所以說它自由,是因為這個系列沒有一個完整的故事線,隻有零散的、彼此間沒什麼關聯的小故事。
漠大俠的故事是可以随便編、随便加的,隻要編個主角是漠大俠的武俠故事,那它就是《漠大俠》。

  沒人知道《漠大俠》這個系列是誰開創的,大家隻知道,故事中的漠大俠是一個擅長用劍,喜歡喝酒,性格豪爽,還有些好色的俠客。
他活躍于西北大漠,行俠仗義,懲奸除惡,深受百姓的愛戴。

  漠大俠的故事總是以商隊被搶劫,漠大俠橫空出世,把強盜殺個片甲不留而開局,中間穿插有一些搞笑的、帶有葷腥的橋段,最後殺一個大奸大惡之人,以快人心。
這套路從未變過,但大家就是喜歡聽,怎麼聽也聽不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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