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時身着一身玄色長袍,待再披上黑色鬥篷後,便出了門,由着小厮領着,一路往小路走,直到英國府的一個偏門裡出去了。
門口等候着一架馬車,弘時披着鬥笠披風一出門,就立刻扶着恭候在馬車口的奴才的手上了馬車,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幹淨利落,沒有半點兒拖泥帶水。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正站在英國公府假山上的烏拉那拉雪櫻,正好看到這一幕。
“格格,那個人這是第三回來咱們府了。
每次都是從這裡出去。
”阿蘿在雪櫻背後說道。
“他是弘時,你沒看出來麼?”雪櫻幹淨清透的面孔上透着一股子精明道。
“二阿哥?
他這般偷偷摸摸地做什麼?
”阿蘿不解地說,“而且現在又不是過年,也不是過節,二阿哥頻繁出入咱們這裡,以前可是沒有過的。
”
“反常即為妖!
”雪櫻吐出這五個字道,“阿蘿,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
說完,雪櫻轉過來,對着阿蘿看了過去。
“格格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奴婢就是。
”阿蘿見雪櫻眼裡射出一股子不同一般的神色,心裡一個機靈。
“阿蘿,你與阿瑪書房裡的翡翠是不是很熟?
”雪櫻問道。
“是,奴婢與翡翠關系不錯。
她與奴婢的老家是一個地方的呢!
”阿蘿本以為雪櫻要叫自己去做什麼大事兒,沒想到是問翡翠,立刻放松下來,眉開眼笑地道。
“好,那你去找翡翠,問她,弘時到底與阿瑪說了什麼。
她常在阿瑪書房伺候,一定聽到隻言片語。
”雪櫻道,“弘時如此頻繁來找阿瑪,必定在謀劃什麼事情。
”
阿蘿聽聞是這般,有些為難地道:“格格,翡翠不一定聽見。
若是國公爺不讓她聽,隻怕遣了開。
若是她聽到了,再告訴了我們,隻怕老爺會責罰她的。
”
“你放心,我隻是想知道。
不會與跟任何人說的。
你給翡翠相熟,一定知道如何打動他。
”雪櫻道。
阿蘿點點頭,遂扶着雪櫻回了房。
翡翠有點愛貪小便宜,是個小守财奴,阿蘿便從雪櫻那裡拿了一個镂空的金镯子,去見了翡翠。
翡翠聽完阿蘿的話,果然驚得隻擺手道:“小蹄子,你這是想害我呢!
老爺與客人所言,我們是半個字都不能說出口,否則就會給老爺拔了舌!
”說罷,她便欲要離開。
阿蘿一下子拉住翡翠的胳膊,陪着笑道:“好翡翠。
我知道,所以我們格格叫我來問的時候,我拒絕的。
但是格格說了,隻要你告訴她即可,她絕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這個,你拿着!
”
說罷,便從懷裡摸出那根不輕的金镯子,往翡翠手裡塞。
最終,阿蘿帶回了雪櫻想知道的消息,隻不過這個消息,讓烏拉那拉雪櫻手裡的專用粉彩杯差點從她的手裡滑落。
“什麼!
阿瑪說,要斬殺弘曆~”雪櫻不敢置信地重複了一句,“翡翠可聽清了?
”
“格格,翡翠拿了那金镯子,跟奴婢說了,就是聽到這句話。
”阿蘿小心揣度着雪櫻的神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