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應聲而去,三阿哥仍舊不停地抽泣着,他的腦子裡一直有個秘密,那就是他調換了大阿哥的滑闆。
如果他不調換那個滑闆,是不是掉進湖裡的就該是他。
年幼的弘鈞不停地自責着,但他壓根也沒想到滑闆上的問題乃是出自自己之手,他本能地将大阿哥之死責怪到自己頭上。
如果自己不調換滑闆,或者不說那些話,大阿哥或許就不會出事的。
可是,他面對四爺時,還是不敢将心裡的那些話說出來,隻好用眼淚來發洩内心的彷徨和恐懼。
幾個哈哈珠子見弘鈞哭,不由得都感染地哭了起來。
過了好半天,四爺才沉沉地說了一句:“弘晖走了,再哭也不能讓他回來。
”
其實直到現在,四爺心裡還是懵的,他的理智告訴他自己不能崩潰,不能垮掉,他必須撐起來,撐起整個貝勒爺府。
“偉廷,容遠,你們今日就開始收拾東西,我會派人送你們各自回家的。
費揚古和達與阿也是一樣。
弘晖已經走了,你們再留在這裡也隻能徒增傷心。
都回去收拾好東西,明日我會派人送你們回去。
”四爺擺擺手,示意門口站着的幾個小太監将這幾個孩子帶走。
他們給四爺見了哥禮後,便哭着離開了,隻有三阿哥還留在原地抽噎。
“弘鈞,你不要再哭了。
你再哭,你大阿哥在那邊也會于心不安的。
”四爺想不到三阿哥對大阿哥的感情這般深,心裡頗為安慰。
孰不知,此刻幼小的三阿哥已經背負上了一輩子都無法拜托的陰影和秘密。
“阿瑪,兒臣想回額娘那邊。
”三阿哥此刻最不想待的就是他與大阿哥曾經共同住過的那個院子,一回到那裡,他的腦子裡就開始不斷湧現大阿哥曾經在這裡生活過的種種情境。
四爺看着三阿哥,想到他可能是因大阿哥的死受到了刺激,便點了點頭,說道:“弘鈞,這段時間你先回你額娘那邊,等過段時間阿瑪會再讓你回來住。
朱師傅的課仍舊繼續上。
”
三阿哥點點頭,見四爺對他擺擺手,便立刻退了出去
李氏仍舊等在前院門口,見三阿哥出來了,一把叫住他,急切地問道:“均兒,你阿瑪說什麼了?
”
三阿哥情緒還不穩定,隻是拉着李氏的袖子就開始往東小院那個方向走。
再說正院,福晉已經由着人梳好了頭,也換了身衣服,此刻正坐在梳妝台上出神。
她的臉上又漸漸恢複了往日的平和和甯靜,端莊而雍容的神态。
“嬷嬷,你覺得四爺會改變對我的态度嗎?”福晉開口說道。
“主子爺對福晉應該會有所改變,畢竟大阿哥可是他唯一的嫡子。
福晉,這一次,你可一定要抓住他的心。
雖說大阿哥去了,可您還是這後宅裡的女主人。
如果能重獲主子爺的恩寵,再換上孩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嬷嬷說道。
雖然大阿哥剛剛過世,說這些似乎有些不近人情,可是臨到這個時候,她不得不提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