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秦浩穿越過來,率先以海船代替永業田之後,唐人已經逐漸接受了一種思維:府兵并不一定非得靠永業田來維持。
率先吃螃蟹的就是武士彟,他在西甯城那個破地方也算是打破常規,将全城的商鋪分給下面的兵頭,并不收商稅,以此來代替永業田,據說取得了極其不錯的成果,現在西甯城那幫府兵保家衛國的思想教育老成功了,誰敢打絲綢之路的主意,千裡之外也必殺你全家,攔都攔不住。
而玩這一套,秦浩才是其中真正的高手,武士彟能這麼幹是因為西甯城乃是河西走廊的門戶,絲綢之路的商路要沖,而秦浩,他則是可以憑空變出商路來。
所以當秦浩收到李世民的旨意的時候,完全無視了四周劍拔弩張的緊張氛圍,笑嘻嘻地給竄天鼠寫了一封信,讓他把青幫裡十五歲以上,三十歲以下,所有還沒來得及娶媳婦并不是獨生子的都給弄來,
“哈哈,聖人真英明神武啊,孫二,去把這封信連夜送給竄天鼠,不管他有什麼借口,半個月之内必須把這事給我辦完了,不是都羨慕能上船的府兵麼?
以後特麼的咱青幫人人都是府兵,告訴各堂堂主,這是個發大财的機會,保證他們以後數錢數到手抽筋。
”
他那吊兒郎當的樣,讓他對面的金真德恨得咬牙切齒的,就連他身後站着的蘇定方也不由得嘴角抽了抽。
大哥咱這是談判呢,你能不能專業一點啊。
孫二接過信以後也是哭笑不得,擡頭看了眼滿臉殺氣一看就已經内分泌紊亂月經不調的金真德和他身後的刀斧手,也不知道自己是走啊還是不走啊。
秦浩好像這才注意到場合似的,笑容滿面地對着金真德說道:“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本侯事物繁忙,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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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繁忙了,都是國家大事啊,那什麼,咱剛才聊到哪了?
繼續。
”
也是巧了,李世民這封信回來的時候秦浩剛好綁着新羅女王來到了葛嶺前線。
雖然為了穩定軍心,下面的人傻乎乎的都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以為真是他們女王為了鼓舞士氣禦駕親征來了,但新羅的高層可氣壞了啊。
這特麼也太欺負人了吧,士還可殺不可辱呢,何況是一國?
他們也不想想,是誰先在背後捅刀子的。
前線的新羅總指揮自然便是老熟人,新羅太子金真德了,當即便雙目通紅的提着刀子來找秦浩算賬了。
這裡可不是守衛空虛的金城了,這裡是葛嶺前線,他們新羅有六萬大軍,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把秦浩給淹死。
不過秦浩知道,金真德這也就是做個樣子罷了,這女人别看年歲不大,可是跟她姐相比卻是個真正的政治家,軍事手腕不敢說,但政治手段之高明絕對是女中豪傑一級的,所謂的義憤填膺更多不過是增加談判的籌碼。
另一頭的蘇定方得知此事,那還了得,當即也帶着自己的親衛,帶着刀子站在了秦浩的後面,與金真德劍拔弩張,除了秦浩這個奇葩之外,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放個屁惹出連鎖反應直接就火并喽。
蘇定方此時的樣子看起來也并不好,本來挺英俊的一個小帥哥,現在半邊臉都給燒爛了,據說是有一次親自帶隊攻城被熱油濺到的,身上八處箭傷,沒死純粹因為命大。
若不是因為老蘇實在勇猛且用兵高絕,也許葛嶺守軍早就拖不住了。
也因此,蘇定方對秦浩綁架新羅女王的做法一百個支持,因為新羅背後捅的這一刀,那可是結結實實的紮在他的身上了啊!
否則他堂堂大唐的中郎将,哪會親自去爬梯子。
秦浩看到蘇定方身上的傷,也是心中一痛,他們倆可是住在一個院子裡的好兄弟,本以為這次老蘇至此獨領一軍,算是終于有了出頭之日,結果特麼的卻攤上了這麼個事,恨不得親手宰了金善德那老娘們才解氣。
不過很顯然,現在并不是真的跟新羅翻臉的時候,有時候為了所謂的國家大事,做臣子的确實需要受點委屈,很顯然金真德也是這麼想的,秦浩之所以這麼吊兒郎當未嘗沒有故意氣她的意思,因為他比這世上任何人都知道金真德的可怕,也正是因此,他才笃定金真德絕對不敢真的開打。
既然兩方都不想真的打,那刀拔的再多又有什麼意思?
反正都是要談的,吹胡子瞪眼睛的多浪費感情啊。
所以今天他們仗也不打了,先談明白了再說。
金真德穿着一身特制的铠甲,惡狠狠的一拍桌子:“秦浩!
你這是什麼意思!
大唐又是什麼意思!
不要以為你們強盛,就可以為所欲為,我新羅國不是好欺負的,甯可站着去死,絕不跪着當狗。
”
秦浩沒說話,蘇定方卻在後面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罵道:“草,到底是誰率先不顧盟友道義的,你們自己心裡清楚,老子部下隻有兩萬人,殺了最少有六千的葛嶺守軍,你們有六萬人,你們又殺了多少?
這特麼百濟到底是誰替誰打的啊!
老子一想到現在是在幫你們打仗,老子就特麼想吐!
”
金真德也不含糊,怒斥道:“蘇烈将軍你搞清楚,是大唐向百濟宣戰,我新羅是作為盟友幫忙的!
我新羅将士不比你大唐的百戰精兵,殺的沒你們多,這并不代表我們是在存心坑你。
”
蘇定方氣的炸了,“雅荷?
合着是我們大唐犯賤,主動兩線開戰,招惹強敵了?
好好好,太子您說的太對了,那我明天就去葛嶺找他們議和停戰,特麼的金城可比葛嶺好打多了,換他們拖你們。
”
“哼?
好啊,我倒要看看,堂堂天可汗向屬國開戰,是不是連基本的臉面都不要了。
”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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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特麼一刀砍了你。
”
金真德上前一步,“來啊。
”
秦浩皺了皺眉,用手敲了敲桌子,道:“都少說兩句吧,太子,這仗是怎麼打起來的你應該心裡有數,得了便宜還賣乖就惹人讨厭了,蘇大哥,過去的事你也不要說了,畢竟人家是一國太子,多少還得給人家留一點面子,過去的事都已經發生了,而且無法更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與其去争論對錯,不如聊一聊以後怎麼辦吧。
”
說着,秦浩回過頭瞅了孫二一眼:“你怎麼還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