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麼多本地商人的支持,秦浩幾乎是到了揚州的當天就投入到了正式的工作當中。
當然了,秦浩其實就是擺個樣子,主要的技術指導都是秦小昊在做,聖特立尼達号幾乎是工業革命之前的木船巅峰之作,共四層甲闆,長61米,寬16米,排水量接近五噸,如此的龐然大物,即使他造個稍微小一點的,工作量依然很龐大,但建設的速度卻是飛快的。
這樣一艘船,當年的西班牙從設計到下水足足用了四年,當然,設計本身也花了一年多,另外這人力物力也不是一個層面上的。
但大唐的速度卻實在是有一點可怕了,從秦浩到揚州,到大船下水,居然一共隻用了四個月!
工人和大匠全都吃住在工地上,黑天白天兩班倒,幾乎不用任何的組織和動員工作,秦浩這個所謂的領導倒是更像一個後勤大隊隊長,每天的工作就是盡量關心到每一個工匠的身體情況,不要讓他們猝死在工地上。
民心可用啊。
當然了,這也跟大唐現在資金充裕有着分不開的關系。
總的來說,現在的大唐,每個人都有着一個夢,在李世民上台的這十幾年裡,人民的生活确确實實有了飛躍式的顯著提高,國内年齡稍微大一點的人,都還經曆過隋末天下大亂,易子而食,而年齡稍微小一些的,已經開始嫌棄肉太肥了。
這樣大的反差,讓天下百姓無不對大唐擁有近乎百分之百的忠誠,百姓也願意為了這樣的朝廷去奮鬥,去犧牲,用一句比較現代的話來說,國力爆炸期的時候,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全天下的百姓都憋足了一口氣,讓整個國家同進同退,這樣的朝廷是不可能失敗的,就算失敗了,也會用這口氣重新崛起。
在這樣的一口氣之下,整個大唐幾乎都是瘋狂的,從長安一路往西,更多的人在為了這一仗捐獻出自己的一切,大唐不限制私人兵器,于是三三兩兩的鄉勇,拿着武器自發地走上戰場,趕都趕不走,用小推車來保證大軍的後勤補給,而這樣的熱情又帶動了将士們的報國熱情,死戰不退。
打開報紙,赫然滿篇都是在說西域戰争的,其中有一條多多少少還跟他有一些關系,十五歲小将薛禮,率領八百東突厥騎兵,直插戰場二十餘裡,立下了此戰的第一功。
這讓秦浩不禁感歎時光荏苒,一晃眼,當年的小屁孩都已經長大了,都能獨當一面了。
侯君集率領的安西都護府主力終究還是黨項人,西突厥小勝兩場之後頗有些得意,可等到李勣和阿史那杜爾率領的東突厥騎兵趕到戰場的時候,他們就有點笑不出來了。
很難想象,這些東突厥人十年之前還是大唐的死敵,怎麼如今一個個恨不得都精忠報國了一樣,打起來是真跟你拼啊。
這也多虧了李世民胡漢一體的政策,這些年東突厥離河西走廊這麼近,沒少吃絲綢之路的紅利,關鍵是大唐在如此高度繁榮的情況下,幾乎也沒怎麼收過他們的孝敬,反倒是碰上個黑災白災的時候沒少幫他們出錢出力。
這日子,比特麼以前在颉利手下的時候幸福太多了啊,現在正是大唐最需要他們的時候,如何能不效死命,最最讓他們氣憤的是,這次搗亂的是誰不好,偏偏是特麼的西突厥。
不打的猛一點,怎麼向大唐證明俺們跟你們不是一家的?
别說什麼民族同胞,草原民族壓根就沒這概念,因為都叫突厥倆字,好多漢人都對俺們誤會了,那些沒文化的鄉下愚民,還以為是俺們造反了呢。
倒是裴行儉那邊的海上,打的不溫不火的,大食這次鐵了心想跟大唐争一下勝負了,那麼龐大的船隊,居然大部分時間都在東南亞這片晃悠,還好幾次撲到大唐這邊來,有一次都殺到泉州附近了,幸好裴行儉及時趕到,借着地形和防禦工事,尤其是泉州當地的府兵才将他們打跑。
大唐什麼時候被人這麼壓在家門口欺負過?
尤其是西邊打的如此轟轟烈烈的情況下,若是不能打個漂亮的反擊,憑裴行儉的資曆,光這一件事,就足以把他一撸到底了。
這貨自然也急了,一個月内給他寫了八封求援信,再不把新船造好,他都快頂不住了。
終于,從京師運來的火炮也到了。
西班牙的聖特立尼達号擁有140門火炮,一旦開起火來可以生生将敵船給打碎,但大唐的火炮技術還沒有成熟,目前他的炮還是用銅來做的,相對大而且重,這也是蓋倫号上配不了炮的原因,所以這艘船最終出海的時候,四層甲闆加一塊也隻有‘可憐’的四十門而已。
出海當天,秦浩興奮的站在頂層甲闆上,這是大唐國力的象征,是大唐軍民同心的象征,他都迫不及待的想要駕駛這艘船去欺負人了,有這玩意在,就算是他完全不懂打仗,也有把握縱橫四海。
不過,他最終還是抑制住了自己的沖動,隻是命人将船給他送去而已。
不上戰場,不握兵權,這是他的底線,況且裴行儉也算是自己人,這是屬于他的勝利才對。
…………
就在船被送走的當天,秦浩把秦小昊叫到了書房。
“爸,找我啊。
”
“嗯,這次大唐号能這麼快的就造出來,多虧你了。
”
“咱爺倆還說這個幹啥,大唐的事不也是咱們家的事麼,咱家根基在青幫,青幫根基在海運,這仗要是打不赢,咱家以後也完了。
”
“不錯,有腦子,那麼我問你,接下來咱們父子應該幹什麼。
”
“嗯?
啥意思?
船造完了,自然是回京啊。
”
“唉,就你這腦子,還想當司馬昭?
孩子,你是個理科的天才,但你真不是玩政治的料啊,聽我一句勸吧,老實些,不要搞那麼多沒用的了。
”
“那爸你的意思是。
。
。
。
”
“京城不能回去,我要在揚州養病,四個月就造好這麼大的一艘船,我已經敖幹了心皿,累成王八犢子了,必須要留在揚州養病,直到陛下大勝回京之後我才能好,懂麼?
不懂就回去想,若是想不明白,你以後就乖乖聽我的話,不要搞事情了,明白麼?
”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