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馥死不死,對袁朗有着天翻地覆的影響。
如果是在太平之世,一位郡守的更疊,對已經獲得一郡之地作為根據地的袁朗而言,是沒什麼影響的,隻要他不來刻意找自己麻煩,那就是相安無事。
可是現在的情形不同了,現在是天下不太平,外有強敵環視,内有袁紹虎視眈眈,如果韓馥在這個節骨眼上嗝屁了,那一定會給那些投機倒把者以機會,屆時冀州打亂迫在眉睫。
對于愛兒、憐兒的卧底身份,袁朗曾經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那時候她們跟自己沒有直接的利益關系,但是現在不同了,現在的韓馥不能死,不僅不能死,而且袁朗還得保着他打敗袁紹,不然自己連根據地都會沒了。
所以,袁朗一進邺城,第一件事就是在黃巾軍駐邺城的駐地緊急召開了軍事會議,他提出來的第一點,就是如何将權利從愛夫人的手上給奪回來,至少不能讓她太過為所欲為了。
“奪權?
咱們說白了都是外人,我看這家事,咱們管不了!
”
張燕開始撂挑子,在他看來,這是正妻與妾室的争風吃醋,跟政治沒多大關系。
“沒錯,這是家事,但是,也是政事!
”袁朗給與會的将領分析道,“韓州牧現在神智不清醒、政令便得不到有效的傳遞,如果給别有用心之人給利用了,那勢必對州郡都有損害,跟你我,都有間接的關系!
”
“黃帥說的沒錯!
”黃龍道,“可是我等如何奪權,又奪了權給誰呢?
”
“是啊,咱們可别忙活了半天,給别人做了嫁衣!
”
白波也認為這計劃對他們不利,所以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衆人齊刷刷的看着袁朗,因為這裡隻有他說的話,大家猜願意聽。
“蛇無頭不行,一州不可無主,更何況現在的冀州情形大家都知道,如果咱們也是放任不管,那麼誰還來拯救冀州!
邺城如果都亂套了,何談咱們的常山安穩!
上令不達,下必自亂,到時候如果有外敵入侵,想我冀州這一盤散沙,還如何禦敵,豈不是拱手讓人!
”
大家聽了都覺得很有道理,于是齊聲問道:“黃帥,你就說怎麼辦吧,咱們都聽你的!
”
袁朗苦笑了兩聲,然後說道,“怎麼辦?
說實話,我到現在也沒想出個辦法。
可是我想,有我這想法的肯定不是我們黃巾軍這一支!
等等吧,該來的總會要來,先聽聽别人的意見!
”
“别人的意見?
誰的意見?
”
張燕忍不住要問個清楚,可是袁朗隻是微笑不答。
衆人也想問個明白,可就在此時帳外的小卒來報,說是沮别駕派人來請袁朗過府,說是有要事相商。
“看,來了,這就是我要說的那人!
”
袁朗起身理了理衣服,随後望着與會的将領們道,“你們把咱們的邺城防務議一議,我走以後,記住,不許喝酒,特别是黑帥你!
”
“我怎麼了,幹嘛指我啊,喂,我跟你去啊!
”
對于張燕的随行請求,袁朗給予了拒絕,并且打趣道:“沮别駕這是單獨請的我,你去?
不合适!
”
“我呸!
勞資還不去了,誰他娘的稀罕!
”張燕碰了一鼻子灰,灰頭土臉的回道了大帳之中,心中的怒火無處發洩,隻能斥責還在那等着開會的将領們道,“看什麼看,黃帥的話沒聽見,說是讓讨論讨論邺城的防務,還等着勞資先開口?
”
張燕的狐假虎威袁朗沒聽到也沒看到,當他到馬廄牽上自己的坐騎準備随沮授派來的人一起出發的時候,自己的一名小卒跑過來禀告道:“黃帥,龍虎寨的人沒讓咱們安排住宿,他們說是在邺城有據點,也沒讓咱們跟着,現在估計已經住下了,但是具體在哪,咱們就不知道了!
”
剛進邺城的時候,袁朗曾經邀請過謝家娘等人一起住進黃巾軍軍營,彼此也好有個照應,但是對方推辭了,這會兒自己留下照料的小卒回來禀告,他這才知道,原來他們是不放心自己,住進了他們自己的地方去了。
“那位謝公子留下什麼話沒?
”
聽袁朗發問,那小卒回道:“留了!
說是拜托大人的事親您務必幫忙,她們等您的消息!
另外他們托小人給黃帥您帶回來了一箱珠寶、黃金,說是上下疏通需要打點,讓您收下!
”
袁朗一看那小卒身後,果真用輛闆車裝了一小箱的東西,箱子雖小,可是外裝極其華貴,這裡面的東西如果真的是黃金珠寶,那就更加值錢了。
謝家娘出手可真大方,這女人真的是不做沒把握的事情,一旦想做一件事呢,那一定是死活都要做成呀。
“知道了!
你去打聽下龍虎寨住哪了,另外這箱東西送我軍帳中去,不許告訴任何人!
”
袁朗吩咐完了這一句,便驅馬跟随沮授的家奴往沮府而去了。
沮授的府邸坐落在了西城的郊區,這裡人煙稀少,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帶路的家奴在一座不起眼的四合院門前停了下來,袁朗知道沮授居住的地方看來就是這裡呢。
門前的石獅子前已經停了幾匹馬還有幾輛馬車,馬車的車夫正聚在一起閑聊拉家常,看來他們彼此都不是第一次見面。
看來沮授這次邀請的可不光隻有他袁朗一人,這些門口留下的馬車、坐騎,少說也請了是十數人之多,而且大多還是認識的,想必是官場上的同僚喽。
“将軍請!
”
出門迎接的家奴,将袁朗帶進了沮府的内院,剛進内院,袁朗便看到主宅之内燈火通明,看來大家都在等着他呢。
現在正值酉時,天空已經降下黑幕,一陣寒風襲來,袁朗不禁緊了緊身上的衣袍,一場關乎着冀州未來走向的會談,即将到來。
“平難中郎将,常山郡郡守,黃巾軍統帥袁将軍到!
”
這就是袁朗的身份,名頭确實夠長的,足夠震懾住到場的所有人。
“喲,黃帥,你終于來了,快請入席!
”
出門迎接袁朗的是他的老朋友,冀州上将潘鳳,這人真性情,無拘無束的,看來真把袁朗當成了知己。
“潘将軍,别來無恙?
”袁朗邊走邊詢問潘鳳的近況,走進主殿看到首席上站起來迎接他的沮授立馬又道,“沮大人,安好!
”
沮授離席走到袁朗跟前,握着袁朗的手道:“黃帥,可算把你盼來了!
”
客套話說完,沮授便安排袁朗入席,估計是因為跟潘鳳相熟的緣故,袁朗的席位安排在了潘鳳的下首,兩人剛好可以套套近乎。
“諸位,開席之前,我想先給大家介紹介紹……這位便是新任的常山郡郡守袁朗,袁将軍!
”
沮授這次邀請的都是他相熟的人,隻有袁朗對于他們這些人當中的有些人而言是陌生的,或者說是隻聞其名,未識其人,所以沮授作為主家來給大家先引見引見,也算是再合适不夠。
“諸位,在下袁朗,跟各位見禮了!
”
袁朗趕緊起身施禮了一圈,算是跟大家認識了一下。
沮授又介紹左上首座的一位老者道:“黃帥,此乃長史耿武,耿老先生!
”
左首位可是僅次于主席的位置,雖然袁朗不知道這耿武是何人,長史又是個什麼官,但是能得到沮授如此推崇的,一定不是等閑之輩。
“耿老先生,在下袁朗見禮呢!
”
耿武還了一禮,算是二人認識了。
“接下來這二位黃帥想必是認識呢!
”沮授繼續介紹道,“治中從事劉子惠,都官從事關純!
”
這二人袁朗當然認識,都是一起到酸棗會盟的老朋友了,袁朗抱拳施禮道:“劉先生、關老弟,數日不見,想煞兄弟呢!
”
劉子惠、關純起身還禮,他們對袁朗印象極好,彼此心照不宣了。
接下來沮授給袁朗介紹的人就一個也不認識了,什麼趙浮、李厲、程渙,袁朗努力想記住他們給的官階,可是一個都沒記住。
至于其他不入流的人,袁朗就更加記不住了。
酒宴開始,衆人都認識了,也就相互勸酒,一時熱鬧非凡。
反觀沮授悶悶不樂,好似心中藏滿了心事!
“公與,可是還在為我那徒兒發愁?
如若是,老夫明天一早便随你觐見主公,看那小子敢不敢擋駕!
”
厲聲阻斷衆人酒興的是老者耿武,這老頭身份一直都是一個謎,現在袁朗剛好低聲問詢潘鳳道,“老潘,這耿老到底是何人?
長史又是個什麼官?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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