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黑衣男子冷笑道:“華子濱,這是我們錢莊的規矩,你不還也得還。
”
“我堂堂府衙吏員,還怕你們嗎?
”華子濱心疼地道:“我借錢時,你們都扣了我二兩銀子,現在還要我還二兩銀子,這是什麼道理?
”
現在華子濱連要殺人的心都有了,四兩銀子,那是他三個月的薪俸啊,這讓他怎麼接受得了呢?
吃完飯後,華子濱便去了錢莊,把二十兩銀子還了,本來想着都沒有借多長時間,自己又是府衙裡的吏員,應該是不用給利息。
沒想到錢莊不但不還那二兩銀子的利息,還要他再給二兩銀子的利息,這讓他怎麼不知道生氣呢?
黑衣男子冷笑道:“華子濱,白紙黑字寫着就算你借一炷香時間,也要還一個月的利息。
”
“你們不是已經拿了我二兩銀子當利息嗎?
怎麼還要扣我二兩銀子?
”華子濱叫道。
“有二兩銀子是中間費,合同裡面寫着的,你自己也簽名畫押了。
”黑衣男子拿出一張字據給華子濱看。
當華子濱看到裡面的條款時,臉色大變。
因為當時宋文建已經去了雷陽酒樓,華子濱怕宋文建他們等得太久,所以急忙畫押拿着銀子跑過來,也沒有仔細看裡面的條款。
借二十兩銀子要二兩銀子中間費,一個月還要二兩利息,十個月就是二十兩,已經是借一還二了。
黑衣男子冷笑着把字據收了起來:“怎麼樣?
華子濱,我們沒有騙你吧?
借錢這玩意,願不願意借是你自己的事,但你借了,還簽名畫押,那你就得按合約來辦。
這事情就算去府衙裡打官司,我們也不怕。
”
“十多年前,你就是秀才,但過了這麼多年,你還是秀才。
你從小喪父,母親把你養大,你沒有後台關系,如果你不還錢的話,你是要坐牢的。
”黑衣男人嘲笑着華子濱。
他們錢莊借錢也要看人收賬,像華子濱這種小吏,打死也無大礙。
他們家老爺的關系深着呢,就算是府衙裡的大官,也與老爺的關系不錯。
“我現在沒有那麼多錢。
”華子濱搖頭道。
“哼,你想賴賬嗎?
”後面的黑衣男子沖上來,對着華子濱就是兩拳,把他打倒在地上。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罰酒了。
”
“住手。
”宋文建大叫一聲沖了上來。
大牛見宋文建要出手,急忙跑上去攔着那兩個黑衣男子,免得他們把宋文建打傷了。
兩男子見宋文建他們有着幾個人,也不敢打華子濱。
“華子濱,我們老爺說了,見你是衙吏,給你寬容一兩天,三天後,如果你不還錢,那可别怪我們不客氣。
”
說完,這兩個黑衣男了揚長而去。
宋文建蹙眉看着華子濱:“華子濱,你怎麼借高利錢?
”
“我,我也不想啊。
”華子濱痛苦地叫着。
“你讓我有點失望啊。
”宋文建感覺華子濱這個人有點老實,準備用他,沒想到今天就見到華子濱借高利的錢了。
簡羽平走過來道:“華子濱,你好好地為什麼要借高利錢?
趕快把事情原由跟少爺說一下,要不然,以後你沒有出路了。
”
剛才在吃飯喝酒的時候,簡羽平覺得華子濱這個人不錯,現在也是失望了。
華子濱見宋文建生氣了,急忙道:“宋大人,你說要去雷陽酒樓吃飯,我想着請你,身上又沒有這麼多錢,便去錢莊那借高利的地方借錢了。
”
宋文建聽華子濱這樣說,臉色也緩和不少。
他錯怪華子濱了,上司新官上任,下屬想請上司吃飯,這無可厚非。
“羽平,你去跟那個錢莊說一下,讓他們不要再收子濱的錢了。
”宋文建道。
“是,少爺。
”簡羽平道。
少爺好歹也是雷州府的官員,又是纨绔子弟,那些生意人應該給面子的。
“走吧,子濱,我們回裡面去,我還有事情想辛苦你,那錢就不要擔心了。
”宋文建道:“還有以後不要那麼傻,借高利錢來讨好我,不應該啊。
我不要你的錢,隻要你能忠心跟我做事,還有你的好處呢。
”
“是,是,大人,我以後就是你的人,絕無二心。
”華子濱急忙道。
華子濱還怕宋文建打了沈春滿會有事情,可他讓人去衙門那邊打聽過了,好像事情不了了之,沈春滿還要賠償宋文建他們的損失。
現在宋文建又為他扛下高利的錢,這讓華子濱非常感動。
一般官員都想着欺榨下屬的錢,哪會為下屬着想。
像宋文建這樣,不要他請吃飯,他出事了,還想着幫他擺平。
這樣的好上司,如果他不跟着好好幹,還有天理嗎?
宋文建帶着華子濱回到僧綱司的公房,讓華子濱把高山寺所有的資料拿出來,接着按照他的要求整理着。
然後宋文建叫戴旺進來:“戴旺,你能看得懂這裡的資料嗎?
”
“少爺,我不大識字。
”戴旺搖着頭道。
“唉。
”宋文建歎着氣。
現在他的這些班底,沒有多少人識字,這是他們的短闆啊。
看來晚上是要請人過來教戴旺他們認點字才行,要不然以後他們會吃虧。
像華子濱這種秀才出身的手下就非常好,沒有後台,好好培養對方,讓對方得到好處,對方便會緊跟着他了。
“那你們這樣吧。
”宋文建在戴旺他們的耳邊小聲地說着。
片刻,戴旺興奮地叫着:“少爺,這個我們會,我們這是行家了。
”
“那好,你們趕快去辦吧,明天我們還要開始幹活了。
”宋文建笑道。
戴旺他們是宋文建帶過來的,所以宋文建準備讓他們當僧綱司的小吏了。
府衙裡的小吏也分為幾種,現在戴旺他們這種的小吏,府衙是不發他們的薪俸,由宋文建發。
戴旺他們擁有的隻是僧綱司的身份,這樣方便做事了。
傍晚,僧綱司已經下值,但華子濱還在公房裡抄寫着高山寺的資料。
宋文建走過來問道:“子濱,天已經黑了,你先回去,明天再過來吧。
”
“不,大人,還有一些資料就抄好了,您明天早上要用,我抄好再走。
”華子濱想找蠟燭時,發現因為僧綱司從來沒有晚上加過班,所以沒有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