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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回

我本三國一路人 水瓶座·傑 3351 2024-01-31 01:13

  叽哩咕噜,噜咕哩叽……

  面對江東群臣的争執不休,孫權一直沒有說過半句話,但是心中的煩躁之意,卻早已是全部都寫在了臉上。
還記得在赤壁之戰的前昔,孫權也曾經這樣的煩躁與猶豫不決過,而令他煩躁與猶豫不決的緣由,都一樣的是江東已處在一個危境之中。

  但危境歸危境,此時的孫權與那時的孫權在心态上卻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赤壁之戰時的孫權在實力上遠遜于剛剛得到了荊州的曹操,孫權是在以弱對強。
而最要命的是當時的孫權雖然已經繼位數年,但無論在哪個方面都沒有一點像樣的建樹。
換句話說,那時的孫吳就是典型的主弱臣強。

  孫權對外不僅要面對極其強大的外敵,對内還要想盡辦法的去搞定自己的這些群臣,因此那時的孫權很迷茫、很無助,不管做什麼事可以說都沒有信心可言。
再說得難聽點,那時的孫權下決心打赤壁之戰,一方面是在拼死一搏,另一方面他也極需要一次成功的事來證明自己,同時打下自己身為人主的威信……壓不服群臣,那他還當個屁的人主啊?

  可是現在呢?
赤壁之戰的勝利使孫權有了信心、有了威望,孫權終于可以揚眉吐氣、意氣風發的發布号令,作為一個合格的英主來統領江東。
可誰又能料想得到這才過去了多久的時間,孫權就再次的碰上了這種危局。
更可氣的,是使孫權陷入危局的,竟然是實力遠遜于孫權的一個小小夷州?

  如果對手強大,孫權還不會這麼煩躁,因為輸給很強大的對手算不得什麼恥辱。
可是被一個實力遠遜于自己的對手給整得焦頭爛額,甚至現在都被對方給強逼着要求人質,這是什麼樣的奇恥大辱?
赤壁之戰前那個沒有信心的孫權尚且都不見得能承受得了,那赤壁大勝之後已經意氣風發的孫權就更别提了。

  苦思許久,孫權終于将目光投向了周瑜。
赤壁之戰前是周瑜使孫權有了信心,并且在最後漂亮的打赢了赤壁之戰;現在江東再次的陷入了危局,孫權多麼希望周瑜能再次的站出來,然後巧施妙計搞定陸仁,讓江東又一次的得到一個大勝之局。

  目光到處,周瑜又何嘗不是在回望孫權?
但是面對孫權遞過來的目光,周瑜卻隻是搖了搖頭,最後長長的歎了口氣。
相比之下,周瑜的心性遠比孫權還要高傲上幾分,所以周瑜比孫權更不願意與陸仁講和與派遣人質去夷州,從此受質于陸仁。

  但是周瑜與陸仁打過交道,相對來說比孫權要了解一些陸仁的為人。
周瑜清楚,陸仁這次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真把陸仁逼急了,陸仁就一定會大耍光棍。
而且陸仁有退路,孫權這裡卻沒什麼退路可言。
加上陸仁隻給了孫權半個月的時間,這半個月基本上隻夠江東這邊集結之後再離岸出發到夷州的路程而已,也就是說陸仁的時間算得很準,孫權這裡想玩點什麼花招根本就沒有時間。
周瑜即便是再足智多謀,面對這樣的危局,一時之間卻也沒有什麼應對之策。

  再況且,周瑜是很贊成與陸仁講和的,因為周瑜很清楚陸仁對江東其實不感興趣。
而且周瑜抵達夷州之後,明顯的感覺到夷州的治政方式與孫權方面相差太遠。
在這種前題下孫吳得了夷州又能如何?
得了沒什麼用處還算是好的,萬一越治越亂,那時的夷州才會是孫吳的後方大患。
與其如此,還不如與陸仁保持友好關系,這樣一來孫權還能夠從與夷州的商務往來中得到豐厚的錢糧收益。

  隻是周瑜也了解孫權的脾氣,這會兒想說服孫權與陸仁講和并且送個人質過去,隻怕與火上澆油差不了太多。
另外周瑜到現在一直沒有開口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周瑜知道現在自己已經有功高震主之嫌,已經有必要将權力與威信慢慢的還給孫權。
而在現在這樣的場合,還不是自己合适開口的時候。

  孫權不說話,周瑜不開口,殿中的江東群臣那自然是吵得更歡了。
而他們吵得越歡,孫權就越煩,周瑜也就越沒有話……周瑜在等着孫權開口震住群臣,可偏偏孫權也在等着周瑜站出來去震住群臣!

  人心就是如此的微妙。

  ――――――――――――――――――――

  吳候府坻後府,孫尚香的香閨。

  “參見國母!

  “都起來吧。
尚香她在哪裡?

  “仍在閣中不願出戶。

  吳國母皺了皺眉頭,示意侍婢全數退下之後緩步步入了孫尚香的房中。
再一擡眼間,吳國母的眉頭已然越皺越緊,因為她看見她的這個寶貝女兒正在做着針線活,這在以前可是吳國母想都不敢去想的事。

  誠然,吳國母一直以來都很希望孫尚香能有個女孩子的樣,能像現在這樣老老實實的坐在家中做做針紅女工什麼的,而不是一天到晚的練劍習武,有事沒事的還到處亂跑。
可是現在,吳國母卻很希望孫尚香是在房外練練劍,亦或是幹脆又像以前那樣溜出府去一玩就是幾個月。
會這樣也不為别的,就為了孫尚香那平淡中卻帶着深深憂郁的神情。

  “女兒,放下手中女紅,陪娘親在花園中走走如何?

  孫尚香連頭也不擡,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中的針紅之上:“娘親見諒,女兒身軀不适,隻怕是走不得路,還是請大喬嫂嫂陪娘親漫步散心吧。

  “……”

  吳國母很無奈。
自從那時候孫尚香從泉州回來就一直是這個樣子,而且任憑誰都一樣的無法說動孫尚香出房來走走。

  再想說話時,孫尚香忽然問道:“前殿之中為何如此喧嚣?
我在這裡都能聽得見了,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吳國母一向不過問這些事,自然是回答不上來。
不過這會兒見孫尚香肯多問幾句話,卻也不肯放過這個機會,馬上就叫來了侍從趕去前殿問問是發生了什麼事。

  以吳國母的身份,要從孫權那裡問話過來不是難事。
過不多時侍從回來,把孫權那裡為什麼會那麼吵的事一說,吳國母還沒說話出來,孫尚香卻搖了搖頭道:“早知如此,二哥又何必當初?
我雖無謀無識,但早在當日就已警告過兄長,若執意與夷州交兵最後隻能是如此下場,可二哥他就是聽不進去。

  吳國母看看孫尚香,皺了皺眉道:“尚香,這件事……”

  房中就此沉默了下來,而在許久之後,孫尚香緩緩的把手中的針線活放去了一邊,再起身時便來到了劍架這裡把自己的佩劍取了下來。
按開卡簧抽出數寸呆望了好一陣,孫尚香忽然轉身就向門外走去。

  吳國母被孫尚香的舉動給鬧得吓了一跳,急喚道:“尚香,你要去哪?

  孫尚香在大門前回轉過身,神情平靜的向吳國母道:“娘,你不明白的,這其實是陸先生在給我們江東最後一個機會。
一但錯過,以陸先生的為人即便是再不想與我江東全面開戰,但迫于形勢也不得不走這一步。
而我江東已陷勢危之局,二哥他卻仍在這裡猶豫不決!
陸先生隻給了他半個月的時間,粗算一下僅夠去往夷州的船程而已,可合肥曹賊的數萬大軍,卻不見得就會等這半個月!
娘親,女兒要去為兄長一決!

  “尚香,你回來!

  哪裡能叫得住?

  ――――――――――――――――――――

  孫權的大殿之上,江東群臣們争執依舊,孫權也是煩躁依舊,周瑜則是無言依舊。

  忽然之間,大殿外傳來了一陣争執之聲,接着孫尚香的怒喝聲就傳入了殿中:“都給我讓開!
不然休怪本郡主劍下無情!

  衆皆駭然。
孫尚香的火暴脾氣在江東那是出了名的,江東群臣真碰上了她,就沒幾個會不頭痛的。
隻是孫尚香胡鬧歸胡鬧,卻從來不會在正式的場合做什麼過份的事,大家睜隻眼閉隻眼的誰也不會去說什麼。
可是現在呢?

  另有一條,就是孫尚香在泉州之戰後歸還江東,接着就一直把自己給關在房中不再出來。
江東群臣沒被孫尚香再煩到,清靜是清靜了不少,但也都知道孫尚香這是與孫權鬧翻了。
什麼時候孫尚香從房裡蹦出來,那就肯定會出大事。
也正如江東群臣所猜想的那樣,孫尚香這一出來,就上演了一出硬闖大殿的大戲。

  孫尚香要闖進大殿本來是做不到的事,大家也别真當大殿外的甲士是擺設。
不過孫權這會兒也真是被群臣們給吵煩了,孫尚香來這麼一下對他來說反到是正好可以清靜一下耳朵,所以馬上就授意甲士放孫尚香進來。
确切的說,孫權居然有想借着喝罵孫尚香的事來立一立威。

  片刻之後,孫尚香執着劍站到了大殿之中,與孫權對目而視。
孫權一拍桌案剛想發一發威,孫尚香卻直接就是一句話甩了過去:

  “都别吵了!
夷州,我去!

”(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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